金穗微囧,文太太是說她嫁了人便不像姑娘家那般對親事諱莫如深。
文太太笑了笑,金穗不是外人,正好她發愁沒人商量,且又可轉移金穗的注意力,便將文華的異常告知金穗,恨的牙根癢癢:“……都是那袋子珍珠惹的禍。”
金穗點頭,和她猜的差不多,卻又比她想象的浪漫,沒料到秦淮居然會借酒壯膽向文華表白,文華竟也大膽地接受了珍珠。
那之後,文華多方打聽關心,秦淮酒醒後忘了這段故事,找了兩日才知珍珠已經送到文華手上了。兩個人一見面,隔着文太太,都鬧了個大紅臉。
之後秦淮誠懇地賠禮,到底是他酒後失態唐突了文華,便回外公家去告知外公,讓外公帶話給他遠在瀛洲的父母,好讓父母想法子向文家提親——文家在錦官城,秦淮家在瀛洲,隔着千里呢。
除了秦淮,誰都不知道其中有個大大的烏龍,秦淮無意中告白,只得將錯就錯下去,免得辱了文華的名聲。但焉知秦淮醉夢裡的溫柔女孩不是文華呢?
金穗含笑看着文太太,文太太抱怨歸抱怨,是捨不得女兒,卻不是看不中秦淮。秦淮可是根好苗子呢,聽說他爲王家船隊據理力爭,從東瀛身上摳挖了不少好處。
文太太最憂心的還是秦淮家離得太遠了。
“文伯孃,”金穗笑道,“咋忘了秦淮的祖父母是雙廟村的呢?我和爺爺可都是雙廟村出來的,瀛洲遠,可雙廟村就在珠黎縣,秦淮的祖父母操辦他的親事,名正言順!”
文太太眼前一亮,豁然開朗,喜不自禁道:“還是你貼心,曉得我的憂慮。不像華姐兒,沒心沒肺的。不曉得爲我分憂。”
“文伯孃這話差了,文姐心裡文伯孃是第一位,可是文姐姐提到自己的親事也會害羞啊!”
文太太嗔了眼金穗:“她真害羞,就不會接那珍珠了。”
金穗抿嘴一樂,這是文華,換了別的女孩子,說不得早喊上爹孃兄弟胖揍一頓秦淮了。
她爲秦淮捏把汗。
文太太去了樁心事,不反對文華旁敲側擊地詢問金穗,金穗十分配合地將自己所知道的事全部告訴文華。如此兩日下來,文華察覺到金穗和文太太不同尋常的目光。先羞澀地不敢說話。
金穗偶爾揶揄兩句。知她不會惱。這事便暫時壓後,待文太太母女安定下來再論。
隨着越來越接近伯京,她手上接收到的信件也越來越多。金穗處理信件的空閒便會拿出姚長雍給她畫的那副畫像來瞧,她在心裡默默地計算姚長雍的行程。常常思念難寐。
這日,距離他們從揚州出發五天,金穗接到從揚州追上來送達的信件,,看完後,她不由得面色煞白。
“外公,慕容世子在信裡說,沿海遭遇海盜……東瀛貢品又被搶了……”金穗慌慌張張地找了王舉儒,這下可是捅了大簍子。偏偏是王舉儒從東瀛回來之際海寇來侵。
攝政王極有可能給王舉儒扣個辦事不力的帽子。這是明晃晃地打王舉儒的臉啊!
王舉儒眼皮猛跳,眉頭攏成深深的川字:“什麼時候的事?”
“信上說,我們離開的第三天發生的。貢品全部被搶了,許多老百姓也被搶了!”
王舉儒猛的瞪大眼,繼而氣憤地拍一把桌案痛心疾首道:“倭國坑人啊!虧得我磨破了嘴皮子。原來他們嘴裡的話全是放屁!”
金穗抿嘴,何曾見過王舉儒這般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可見是真氣着了。
王舉儒一面罵東瀛不講信用,一面急促地喘息,氣的臉紅脖子粗,眼睛都急紅了,許久才平復下來,尤自雙手發抖,但是可以理智地思考問題了。
金穗關心的是王舉儒的安危,着急地問:“外公,攝政王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攻詰您的!”
她雙手握緊,爲兩國和平使臣做替罪羔羊的不在少數,可東瀛海盜侵犯沿海令人猝不及防,根本不是王舉儒的錯。
海盜怎麼會乖乖聽東瀛王室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