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白揪住自己的衣衫,瞬間想笑又無奈,只伸手撐住他的肩頭:“染軍師,你想讓整條船的人都知道軍師你昨夜在我船艙裡渡過的麼,你是嫌我名聲還不夠難聽?”
她和百里初成親了,腦門上至今有一頂吃軟飯的帽子呢,這會子她不光是吃軟飯,還趁機在外勾三搭四了。
百里初頓了頓,忽然從她身上擡起身子,直勾勾地盯着身下之人,不耐地舔了舔嘴脣:“本宮餓了!”
從她惱了他開始到現在,他都沒能碰她了。
見他眼裡的鬱色,秋葉白伸手撫了撫他優美光潔的肩頭,安撫性地擡頭親了親他的額頭:“我記得大喇嘛說過什麼,今晚你再來我船艙裡罷,如果你沒睡着。”
她不是矯情的人,她懷念彼此肌膚相親的時候,她更知道自己體內的赤焰蠱能淨化他體內之毒,但是奈何他總是沾了枕頭就睡了,也着實怪不得她。
百里初幽瞳凝視着身下人片刻,隨後和衣翻身躺下,幽幽淡淡地道:“本宮不睡之時,大人也未必有空。”
她的忙碌,簡直讓他忽然覺得日子無趣,兩人相處的時間倒不如在宮裡的時候。
秋葉白聽着他那聲音,怎麼都覺得有些哀怨的意味,她一邊穿衣,一邊脣角微微揚起:“今晚我等你。”
簡單地安撫了牀上不滿的美人,她趕緊出門。
百里初聽着艙門關上的聲音,他擡頭看着艙門頂片刻,忽然淡淡地道:“更衣。”
兩道黑影不知從何處浮了出來,恭敬地奉上衣袍、面具。
……
且說艙門之外的小七,見秋葉白出來,娃娃臉上浮現出幽怨之色:“美人在懷,小七還以爲四少不起了呢。”
同樣都是男人,爲什麼人家潛入船艙可以溫香軟玉一夜逍遙,他就被寧秋拿着個大掃把趕出來。
秋葉白修眉一挑,伸手在他頭上敲了兩記暴慄:“再瞎說,我讓寧秋陪着老牛師傅他們去其他船固定炮臺。”
小七揉揉腦門,立刻換上一張笑咪咪的臉:“哎呀,四少您今兒精氣神真好。”
“行了,你這麼一大早叫我起來,不是來說這邢話的罷?”秋葉白雙手環胸睨着他道。
小七點了點頭,神色一正:“是大牛師傅和黑龍讓我過來傳話的,他們說今兒就要進入海盜出沒最多的區域了。”
秋葉白聞言,眸光一沉:“過去罷。”
這麼快麼,就進入海盜的海域了!
連着兩日行駛都算風平浪靜,一路風光如畫,除了來自北方的士兵們不太適應海上的顛簸吐得一塌糊塗,但是一切都還算順利。
順利得她幾乎有一種錯覺,他們很快就能平安到達粵東。
主艙內,因着天光未明,所以點了煤油燈,此刻燈火通明。
秋葉白到達的時候,艾維斯、大牛師傅、大鼠等人都已經圍在一片海域沙盤邊上低聲議論着什麼,見她進來,皆齊齊抱拳:“大人。”
秋葉白頷首,看向海域沙盤,單刀直入地問:“現在咱們到達什麼位置了?
這海域沙盤是艾維斯搗鼓出來的東西,加上大牛師傅和黑龍兩人的補充意見,讓這一片海域的情況都非常直觀地呈現在衆人的面前。
“咱們很快就要進入洶海了,那是海王底下黑鯊的領域。”黑龍站在一邊小心翼翼地道。
他到現在一看見秋葉白就覺得腦門發冷。
“海王?黑鯊?”秋葉白挑眉,這些名字一聽就充滿了匪氣。
大牛師傅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粗鬍子,點點頭:“沒錯,從北赤紅礁到南島礁全部都是海王的地盤,海王是這一帶最大的海盜王,但凡來往這些海域的商船都必須向海王買海王旗才能平安通行,不被海盜劫掠。”
秋葉白聞言,挑了眉:“那若是如此,來往商船隻要買一隻海王旗不就一路暢通無阻了?”
黑龍聞言搖搖頭道:“話雖如此,海王是盜王,他的那隻旗確實是令海盜們見旗迴避,能保住商船平安,但是價格極其高昂,所以不是所有的商家都買得起,而且不少商家自己本身也有護衛,所以他們寧願冒險不買。”
黑龍頓了頓,又繼續道:“不過若是誰都買得起海王旗,咱們這些校盜也早餓死了!”
秋葉白聞言,有些奇道:“他既是盜王,你們又怎麼敢在他眼皮子下劫食?”
黑龍嘿嘿一笑,剩下的那隻眼睛裡露出點驕傲來:“不是誰都願意寄人籬下的,再說了,就算是中原皇帝冊封諸侯呢,何況這片海神賜的神海!”
小七看着他那樣子,輕嗤了一聲:“得了,還諸侯,你就說只要你不去冒犯有海王旗的人,去劫掠那些小商船,那什麼海王也懶得去理會你不就好了麼。”
黑龍傲氣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偷眼看了下秋葉白,乾笑:“嘿嘿……小七公子說話真是一針見血。”
衆人見他那副託大被拆穿的樣子,都有點忍俊不禁。
“行了,黑龍,你繼續說這個黑鯊是什麼樣的人。”秋葉白擺擺手,示意衆人安靜,看向黑龍淡淡地道。
黑龍臉色變得有點凝重:“殺人不眨眼,貪得無厭……。”
他話音才落,瞬間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隨後整艘船猛烈到底椅了一下,毫無防備的衆人一下子跌成了一團。
秋葉白在最初的失去平衡之後,立刻腳下一橫,穩住了下盤,扶着桌子站了起來看向窗外,只見甲板上一篇火煙滾滾。
她神色一寒,立刻衝到了甲板之上,看向附近其他船隻,果然至少有三艘船都冒出了煙和火,好在船上的士兵們因爲還沒有完全習慣顛簸的大海,都在腰上栓了安全繩,避免暈船不小心掉海里,所以此刻雖然船隻受襲,但是靠着安全繩,大部分的士兵們都平安無事。
當然,昏頭轉向的他們也沒有什麼戰鬥力。
“是黑鯊,真的是黑鯊!”黑龍和老牛兩個人常年在海上奔波,也是最快反應過來,衝到秋葉白身邊的人。
黑龍指着遠處的霧氣有些顫抖地叫了起來。
秋葉白和其他趕過來的衆人都神色凝重地齊齊看去,黎明昏暗的天光下,霧氣和煙火之間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能隱約看見一點海波盪漾
小七忍不住怒道:“你他孃的瞎說啥,那邊有什麼……。”
此時一陣涼風吹過,而他剩下的半句話瞬間消失在喉嚨間,他瞪大了眼,和衆人一齊看着三艘黑色的大船出現在煙霧之間,船頭上飄蕩的黑色骷髏鯊魚頭海盜旗在煙霧之中鬼魅又猙獰。
而最讓人不寒而慄的則是海盜船上的泛出腥紅光芒的炮筒正正對着他們的船隻。
“轟隆!!”
連續數聲巨響,對方再次一聲招呼都不打地將所有的炮火齊齊向他們的船隻傾瀉而來。
她梭然睜大了眼,一把推開離她最近的老牛和黑龍,同時厲聲大喊:“散開,散開,所有人都散開!”
而在炮火落下的那一刻,不知何時出現的梅蘇梭然向她撲來:“葉白,小心!”
……
“轟隆!”秋葉白只覺得自己身邊全都是熾烈的火,巨大的爆炸聲和濃烈的硝煙味幾乎讓她全無法呼吸。
她能感覺梅蘇向她撲了過來,那秀烈的火花幾乎一下子將他和她淹沒。
感受他壓在她身上的重量,讓她心中幾乎在一霎被震了一下,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梅蘇會撲過來。
臉頰上的熾熱痛感和頭髮被燒焦的臭味讓她幾乎不敢想象以肉身替她擋尊焰的梅蘇會是什麼樣子:“梅蘇,你……。”
只是她尚未來得及問出口,便感覺一陣透骨的涼意迎頭澆了下來,將她身上的火星全部澆滅,也冷得她一個激靈,還未曾來得及反應,她便感覺一道勁風捲過來,一把將她卷出了火海之中。
“小白!”
那熟悉的聲音和熟悉的微涼而寬厚的懷抱帶來的安心,讓秋葉白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她抹了把自己臉上的水,輕拍百里初肌肉緊繃的手臂,溫聲安撫道:“染軍師,我沒事。”
“小白,小白……!”百里初死死地將她抱在懷裡,聲音裡一片喑啞和微顫。
看見炮火覆向她的那一刻,他幾乎瞬間覺得天地之間全被腥紅覆蓋,心口彷彿也在霎那變成一片巨大森冷的空洞,腦子裡一片空白。
而在這一刻,感受到懷裡的人還是鮮活溫暖的時候,他才慢慢地覺得那些腥紅退去,胸口的冰涼空洞似又慢慢地被她的的體溫與柔軟的呼吸覆蓋。
他太緊張,以至於抱着自己的手臂幾乎將她的纖腰勒疼,但她心中卻泛出微甜來。
他身體的僵硬和發抖讓她心中一片溫軟與憐惜,她從來沒有見過驕傲的他這般模樣,她伸出手緩緩地撫過他的背脊:“我沒事了,我沒事……阿初,你放鬆一點。”
好一會,她才感覺到百里初才放鬆下來,便轉過臉想要去看方纔那一處:“梅蘇,他……。”
百里初聲音幽涼地道:“他剛纔試圖救你,所以我也讓一白救了他,他沒事,待得勝還朝,我會下旨嘉獎他,你也不欠他任何東西。”
秋葉白看過去果然看見一白半托半扶着一個的人影向一處掩蔽物後而去。
看着梅蘇還活着,她鬆了一口氣,微微顰眉:“剛纔炮火太猛,他可能被燒傷了……。”
百里初抱着她,繼續淡漠地道:“雙白已經將最好的紫玉燒傷膏給了一白,他身上不會留下疤痕。”
秋葉白聞言嘆息了一聲,說實話,她是真的不想欠梅蘇,尤其是欠命,她更欠不起,因爲還不起。
不過身邊的這個醋罈子,爲了不想讓她的目光放在梅蘇身上,還真是夠細心的。
不過這個時候實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她看了看四周,神色凝重:“看樣子在這些海盜絕對不是爲了劫財而來,一上手就是殺招,怕是想要咱們這十條船葬生魚腹差不多。”
他們和海盜近日無怨,往日無仇,爲何這些海盜一上手就這麼狠辣,甚至一點不在乎船上財務糧食的樣子,全不是平日裡海盜劫財的作風。
“泉州府。”百里初眯起眸子看着那些四處遊走不斷地用炮火攻擊運糧船隻的海盜船,薄邊浮現出森冷笑意。
秋葉白眼中寒光一閃,瞬間明白了,沒有錯,除了泉州府的人,還有什麼人既能跟海盜有聯繫,還想要置他們於死地的。
………
幽暗的天空繁星點點,海潮一地拍擊着岸邊,帶來潮溼的氣息。
精緻的屋檐下,風鈴輕晃動着,聲音悅耳而詭涼,就似黑暗屋內深處飄出來的簫聲,幽悽飄渺如來自海底深處。
“王,接到消息,黑鯊已經和朝廷的人在黑海交手。”門外細沙灘上跪着一名穿着深藍短打護衛模樣的男子恭敬地對着屋內稟報。
片刻之後,簫聲散去,屋內傳來男子微沙而極爲磁性的聲音:“淳于的消息呢?”
那護衛微微一顫,隨後一咬牙老老實實地道:“沒有。”
許久之後,黑暗深處傳來低沉的輕笑:“沒有?”
護衛額上浸出細細的汗來:“我們一定會抓到她的!”
黑暗的房間內沒有任何聲音,彷彿最深的海底一般靜謐,但是門外跪伏的護衛越來越緊張,直到他忽然若有所感地微微擡頭,看見面前出現一雙精緻的銀線繡海水波瀾皁靴,他嚥了咽口水,頭更低了:“王。”
男子輕嗤了一聲:“小小泉州府遊擊將軍的膽子不小,敢動一品大員,不過那司禮監督公膽子更大,有趣。”
護衛一愣,隨後打了個寒戰,王說的有趣的人通常的下場是成了魚腹之食,如今王到底是說誰有趣?
他想了想,硬着頭皮道:“黑鯊私下和泉州府的人有交易,您……。”
“隨他們去罷,本王倒是想看看這陸上的虎到了海里,是咬穿了鯊的喉,還是讓鯊吃得骨頭不剩。”
男人慵懶地一笑,微沙的嗓音似海潮撫岸一般,溫柔迷離,卻讓人不寒而慄。
………
“轟隆隆!”
黎明升起的那一刻,整個海面卻早已硝煙瀰漫,以至於讓陽光都透落不下來。
“左側,直舵,開炮幹他孃的,開炮!”黑龍揪住一根繩子穩住自己的身形,伸手恢復着大刀,指揮着底下的士兵們開炮。
看着黑鯊的船因着中了炮,瞬間椅一下,起了火,他得意地大笑起來:“哈哈哈!”
邊上黑龍號的大副看着自家船長一臉鮮血和硝灰,還笑得滿臉猙獰,他忍不住道:“老大,你瘋了麼,幹嘛幫這些威脅咱們的朝廷狗官賣命,得罪黑鯊!”
他原本以爲自家老大是迫於恐懼和想要活命纔給那司禮監督公賣命,但是看着黑龍如此不遺餘力,甚至爲此得罪黑鯊,他實在覺得莫名其妙。
黑龍聞言,低頭瞪着那大副,獨眼裡皆是狠辣的目光:“幹你孃,扁魚頭,你說老子的救命恩人是狗官,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那被喚作扁魚頭的大副在黑龍猙獰的目光下,瞬間吶吶:“但是……如果不是秋督公抓了咱們,咱們也不會和黑鯊遇上。”
黑龍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惡狠狠地道:“幹你孃,就算這樣,你見過哪個朝廷大官會救一個俘虜,而且黑鯊這個老混蛋在黑海這裡仗着海王的背景吃大頭那麼久,咱們每次都得夾着尾巴躲,這次老子一定要乾死他!”
說罷,他也不理會身邊的大副,繼續舉起手上的大刀揮舞着指揮嘶吼:“幹,左舵,左舵,穩住船身,不要給他們的船繞過轟擊的範圍,放放……炸死那徐蛋!”
他身邊的大副和二副看着自家老大那副不遺餘力的樣子,也只得撫了下額,嘆了一聲:“幹吧,反正都上了朝廷的賊船”
不把黑鯊他們幹翻在海里,得罪了海王,他們黑龍號也在這片海域混不下去了。
說罷,他們立刻一個上去幫着牛家人操縱船隻,一個衝進船艙放出黑龍號的船員,領着他們上甲板幫忙對付那些掛滑索衝殺過來的海鯊號的海盜。
一白看着黑龍號的人加入了戰鬥而不是趁機搗亂殺人,原本擡起的手緩緩放了下來,而與此同時隱沒在船身四處的鶴衛們也放下手中泛着森然寒光的骨蓮彎刀。
一白看向自家主子,沉聲問:“殿下,我們可要出手?”
百里初看着不遠處的海盜船,微微眯起了眸子,輕聲道:“本宮要他們的頭,全部掛在三艘船的桅杆上,一個接一個,像最精緻的旗幟。”
一白看着自家殿下的樣子,便知道這些海盜剛纔的炮火差點傷了秋大人,已經徹底惹毛了主子。
“是!”
隨着一白手中彎刀一擡,數道黑影,悄無聲地向甲板上飄去,他們動作之輕盈,彷彿大海造成的顛簸和炮火於他們而言都不過是虛無。
但隨後,一聲厲喝卻阻止了一白準備飛身離開的動作。
百里初和一白皆齊齊低頭,正巧看見一身灰的秋葉白匆匆地從旋梯往上而來。
“小白……。”百里初看着她,眸光幽異。
她不會還在顧忌什麼,不讓鶴衛出手罷?
秋葉白衝上來,看向他和一白,一邊喘氣,一邊道:“現在敵我炮火太猛,我會讓黑龍和艾維斯分別指揮兩艘船爲你們的開道,上船之後速戰速決。”
真需要用到鶴衛這些地獄收割者,她可不會客氣,但是既是阿初的人,她就要盡力不讓他們有一點損傷。
百里初看着她有些髒了的臉,心中卻莫名地微熱,他伸手輕撫過她的臉頰,微微一笑:“本宮親自動手。”
“等一下,阿初……。”秋葉白聞言,梭然瞪大了眼,她可不想他冒險。
“我沒有擋着你去冒炮火指揮戰鬥和掩護其他船隻轉移,你也需要信任我。”百里初低頭在她脣上輕吮:“小白。”
秋葉白愣了愣,隨後看着他轉身瞬間掠向甲板,她一咬牙,眸光微沉。
她信他!
隨後她一轉身就直接爬上儲存倉,一邊低頭,運足了內力對着黑龍厲聲大喊:“黑龍,靠近黑鯊的船,儘量靠近!”
“得令!”黑龍聽到之後,使勁地回吼一聲,同時大力拍着自家二副的肩頭:“快,快,向黑鯊的船衝過去!”
那二副一呆,這是要撞船麼?
但是他顧不得那麼多了,一咬牙冒着炮火就轉舵開船往黑鯊的船衝了過去。
秋葉白在同時從後腰扯出了兩面旗幟對着不遠處的另外一艘船利落地揮動了起來,不遠處正指揮另外一艘船轟擊敵人的艾維斯看見之後,略遲疑片刻,亦咬牙立刻轉舵也向黑鯊的船衝了過去。
黑鯊船上的海盜看着兩條船不要命似地向他們衝過來,先是一呆,立刻加大了火力,邊退邊開炮。
黑鯊原本得意洋洋地看着對方不少船隻都中了他們的炮火,或者被圍困,以爲自己就要得手,卻不想對方這麼不管不顧,頓時惱了,厲聲罵道:“操,這些當兵的不要命了!”
他罵罵咧咧的時候,卻沒有留意到自己身後的一隻箱子裡鑽出一道窈窕的人影,偷偷摸摸地向黑鯊海盜船的甲板上而去,那人影看着沸騰的海面,一咬牙就直接扯了原先黑鯊海盜的滑索勾住向對面的商船船舷,朝着對面溜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秋葉白一心指揮船隻戰鬥,也沒有留意到自己腳下的儲物艙緩緩地開了一個口,一隻蒼白的手慢慢摸向她纖細的腳踝。
==明天更也該給天畫童鞋一個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