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感概着人生如何如何, 艾尛忽然用胳膊肘捅了捅她,下巴朝餐廳一旁揚了揚:“那個就是傳說中的巴勒莫第一美女,安娜•博那羅蒂小姐。”艾尛抿了抿嘴, 小聲道:“長的是不錯, 就是人品差了點, 以前阿諾德先生沒和你結婚的時候追他追得可死了!雖然阿諾德先生就來過意大利幾次。”
“那她不是恨死我啦?”黛芙妮對艾尛嬉笑道, 眼睛裡滿是得意之色:“啊哈哈, 最後還是我和阿諾德先生一個姓~”(由於天野沒給出阿諾德的姓氏……這個bug請忽視吧。)
兩人談笑正歡,那位安娜小姐似乎感受到她們的目光,揚眉看了過來, 眉眼中高傲不屑之意不言而喻,卻忽然邁開步子風姿綽約的向她們走來, 高跟踏出清脆的聲響, 在賓客禮貌細語中的餐廳中格外乍耳。
來者不善, 兩人卻依然相談甚歡,如同絲毫沒有感受到那挑釁的目光一樣, 安娜舉着酒杯睨着眼前這倆對自己熟視無睹的女人,道:“黛芙妮夫人,久仰大名了。”
“您好,請問您是?”黛芙妮友善的點頭問好,表情純良的看着這個在巴勒莫名氣很高的小姐, 故意裝作不知道她的樣子。
安娜小姐是另一個黑手黨家族Boss的女兒, 與戴芙妮一樣從小便是被供在溫室裡的花朵, 再加上天生的美貌, 平時都是被男人追捧到天上的, 第一次被人無視的感覺讓她氣悶,脣邊的笑容僵了僵:“安娜•博那羅蒂”
“喔~安娜小姐您好。”黛芙妮微笑着提起裙子行禮, 作爲一個標準的英國淑女,要時刻展現自己的端莊纔對,女子笑容明麗完美,看得令人心緒一恍。
艾尛在一旁不厚道的看熱鬧,女人之間的戰爭是最好的娛樂,憑白在寂寥的時光裡添了顏色,自小生活在中國官宦制度下的她看慣了福晉與小妾們的明爭暗鬥,太清楚那些伶牙俐齒的女人們之間勾心鬥角所用的原因,無非就是男人,而現在這兩個女人之間夾着的就是那毫不知情的阿諾德先生。
她倒是不擔心黛芙妮會受委屈,看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該是對應對這樣的事情留有餘力,倒是那位安娜小姐,你一副拔劍弩張強搶民男的樣子是怎麼回事啊喂!
“看到黛芙妮小姐,總有種舊人見新人的感覺呢。”
話裡有話吧你就。
“雖然總覺得時間過去了,情感還是在的,但我必須提醒您一下……”
安娜繼續那寂寞如雪的表情,黛芙妮微笑着打斷她:“沒關係的安娜小姐,我和你是不一樣的。”
噗你一臉,阿諾德先生會與別的女人有染與阿諾德先生會喜歡一個女人一樣難以置信,她又不是傻子。
儘管如此說,再遇到阿諾德先生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先生您認不認識一個叫安娜•博那羅蒂的女人,阿諾德眯起眼睛皺着眉,很明顯的想不起來的樣子:“你說誰?”
看吧,不是哪個人都能佔用先生大腦內存的,她們最大的不同就是,至少先生叫的對她名字。
舉行聖誕舞會的開銷是巨大的,黛芙妮整天悶在辦公室裡對着如山的賬本散發着怨念,想去找爾叻拿抱怨一小下,剛走到她的辦公室前發現人家桌子上堆得東西比她不知多了幾倍,於是又退回了自己的辦公室認命的校對賬目。
平安夜那日天空飄着雪,就連時局混亂的巴勒莫都顯得一派寧靜祥和,站在門口迎接賓客的兩位冰凍美人美如畫卷。
“祥和你妹!”
“爲毛我們要來迎接賓客!”
“大冬天的要被凍死啦!”
“Giotto先生你這個混蛋!”
以上爲彭格列兩名招牌美女的吐槽,淺金髮的男子從衆多寒暄中脫身,面帶歉意:“我總得對兩位負責啊,阿諾德不在無法保護黛芙妮夫人,艾尛小姐……說實在今晚的舞會的人員真的是良莠不齊,我怕你被騙。”
說的跟真的似的啊!艾尛在心裡咆哮!她忿忿的剛想反駁,就被Giotto身邊的忠犬G瞪了回去。
上帝耶穌瑪麗亞,我錯了……我繼續給你站崗行了吧。
“我們真的不用你們保護啊……”黛芙妮欲哭無淚。
“真的不用啊……”艾尛繼續顫抖的尾音。
“我們不是不聽話的小孩啊……”黛芙妮對着空氣那邊的Giotto揮手。
“不是不聽話的小孩啊……”艾尛無語凝咽。
“Giotto先生我們要凍死了,真的……”
“要凍死了,真的……”
淺金髮的首領對身後這兩個女人真的一點法子都沒有,他很無奈很無奈的回頭看向這倆抱怨不停的女人,他想說黛芙妮小姐,如果您出了什麼事情阿諾德會把彭格列總部的房頂掀了的,本着對你們負責的心態,他是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啊,你們再魔音貫耳他就有想死的衝動了好不好!
這些只是淺金髮首領在心中默默的吐槽,自然是不會表現在臉上的,只見他溫和一笑:“好吧兩位美麗的女士,等會賓客來的差不多了,我就帶你們進去好不好?”
Boss你的強氣場你的強氣場去哪了!G無可奈何的撫額。
完全溫和沒有身段的彭格列Boss得到的是堅定的否決答案:“不可以!等到那時候第一支舞曲都過去了!”
Giotto在守護家族的時刻能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但在面對這兩個柔弱的女人時顯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這時遠遠傳來一個聲音:“嗨,Giotto!”
“啊,西蒙。”Giotto上前與騎馬而來的橘紅髮男子問候道:“沒想到你真的來了,最近怎麼樣?”
見Giotto有轉移話題的趨勢,黛芙妮連忙開口道:“Giotto先生,讓G先生帶我們進去就可以了!”
G默默的扭頭,忠犬隻想和主人在一起。
“西蒙,可以代我保護一下這兩位女士嗎?”Giotto向西蒙徵詢道。
“沒問題。”橘紅髮男子答應的爽快,同爲橘紅色的眸子看向矗立與冰雪中的這兩個無比悲哀的女人:“兩位小姐好,我是西蒙•柯札特。”
“西蒙先生好。”兩個女人同時露出春花般燦爛的笑容:“那麼勞煩您了。”
好不容易落了個耳根清靜,Giotto望着她們的背影淡淡嘆息,西蒙是個只得信任的人,把這兩個不省心的交給他自己也放心,淺金髮的首領看向G,回以一個十分無奈的苦笑。
G感慨萬千,Boss你老了。
可能是因爲沒有照顧過女人的緣故,Giotto先生以爲把她倆放在身邊就算安全了,殊不知兩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女人,如何能受的了夜晚的寒冷?黛芙妮朝手心喝着氣,跟在這位西蒙先生身後走進了宴會廳。
水晶燈絢爛的光輝十分耀眼,宴會廳裡暖意襲人,彷彿瞬間驅散了寒意,悠揚緩慢的舞曲迴盪在大廳裡,彷彿空氣都染上幾分醺意。
黛芙妮與艾尛都是機靈的女人,見這位西蒙•柯札特先生格外的爽朗,分別以藉口逃脫,前來參加舞會的人很多,雖然還不至於擁擠,但入眼已經沒有她認識的人了,黛芙妮有些無聊的嘆氣,站在巨大的窗戶邊。
前來邀舞的人很多,搭訕的人更多,男人們看到這麼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一個人站在窗邊獨自賞月,一個個全部化身爲餓狼撲來,黛芙妮毫無心思的應對着。
“黛芙妮夫人原來這麼沒情趣?”安娜從人羣中走來,今晚的她格外光彩照人,腰肢纖細,眼角帶媚,舉手投足間滿是撩人的風情。
男人們那綠幽幽的眼睛已經從餓狼進化成狼狗獅虎豹的合體了。
“只是有些無趣罷了。”黛芙妮並不想再多說什麼,禮儀性的點點頭。
“阿諾德先生沒陪您來呢,我記得那時候我還是在一個宴會認識的他。”安娜眼底閃爍過一絲精光,從一旁侍者那裡托起兩個酒杯:“黛芙妮小姐,舞會過半您還這麼沒有激情可不行喲,喝杯紅酒暖暖身,一起去跳舞吧。”
視線遊走過那纖細五指中舉着的玻璃高腳杯,杯中褐紅色的液體流轉,流轉着酒會琉璃燈迷離的光暈,黛芙妮蹙眉搖了搖頭:“安娜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酒這種東西我不善喝。”
並非不善飲酒,大家心知肚明,黑手黨的聚會並非打着名流正派的旗號的,或許這一刻還衣冠楚楚的談笑風生,下一秒就在進行見不得光的交易了,所以酒水裡摻雜了什麼藥沒人知曉,Giotto大概也是因爲這個纔不讓她們接近陌生人。
雖然黛芙妮的態度很冷淡,但安娜也不是個還甩掉的主,她笑容滿面的看着黛芙妮,眼睛裡一片魅惑的水意:“怎麼了黛芙妮小姐?難道在英國的晚宴上都不喝酒的嗎?還是因爲我曾經和阿諾德的關係,特別推拒呢?”
“……”黛芙妮特別想問你和阿諾德先生是什麼關係啊,別叫這麼親密好不好,她老公說他都不認識你誒,話到嘴邊自然的忍住了,她擡眼看了安娜一眼,就要去接過那酒杯:“自然沒有,如果安娜小姐和阿諾德先生是朋友的話,我就更不該拒絕了。”
說着口不對心的話,她伸手就要拿過,正要接過的就被卻被人橫空奪了去,黛芙妮詫異的擡起頭,看到了自家先生寒如冰雪的眼睛。
“她的確不善飲酒,我替她喝了。”
Sivnora站在距離舞池不遠處的柱子旁,眼睛微微眯起,收回剛邁出的步子,手掌握成拳,神情冷漠。
他剛纔的確是想去幫她解圍的,但步子剛邁開,就停住了。
阿諾德黑色的風衣半擋住了身後精神不濟的妻子,酒杯被他拿在手中,而後一飲而盡。
Sivnora亦仰頭飲盡杯中烈酒,只覺得喉嚨燒的疼,轉身看到自己在一旁裝扮魅惑的舞伴只覺得不耐煩,揮掉腦中清亮的藍眸,轉身向反方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