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翎,過幾日你也要回軍營了吧,如今戰局如何?你準備讓芸兒跟你一起到軍營中去嗎。”陌艾塵道。陌纖芸緊緊抓着江雪諳的手臂,新婚伊始,當然是不願意離開丈夫。父母養育多年,也有些不捨。
薛翎皺眉道:“我準備帶纖纖回軍營見見父王,畢竟他是我父親……大唐之所以能防禦到現在,都是在吃以前的老本,如果不是夏霜天當時有遠見,潰敗的更快。照這個趨勢,不到兩年時間可長驅直入,直取長安。前幾日收到加急密報,似乎皇上李顯向吐蕃皇族許諾了什麼,三十萬吐蕃大軍正通過祁連山脈,準備從側面支援唐軍。”
“有這回事?難道李顯就不怕引狼入室。”揚帆驚道。薛翎的情報肯定錯不了,畢竟他手下掌控着十萬兵權。
“他這是拆東牆補西牆,沒有辦法的辦法,如果所料不錯的話。他是要準備用吐蕃大軍牽制住突厥人,收整軍力對付夏家。十二連環塢只是地理佔優勢,強打都能攻下來。”陌艾塵冷笑道。一派之主,豈是簡單人物。
“哼,看來能不能打垮夏家將決定大唐的國運。據我得到的消息,夏家已經從原來的五個州擴展到了七個州,糧食自給自足。完全夠用,甚至開墾荒地種糧,準備長期抗衡。不說“戰神”夏霜天,就是現在風頭正勁的“女諸葛”夏若煙他們都不一定對付得了。”薛翎不屑道。畢竟當初蕭然的死罪魁禍首就是朝廷,夏家也脫不了干係。
“恩,應該是如此。聽說武林盟已經在召集義士,準備北上支援唐軍。二弟豈不是會和唐家堡的人對立上。”楊凡道。雖然武林中紛亂多,夏家、十二連環塢、反叛,這都屬於內鬥,突厥人入侵則是國難當頭。唐家堡應該是蕭然的親家,到時候會有些麻煩。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和我對立上的人還少嗎。不管他們理不理解我都必須這麼做。大哥也幫我勸勸唐門的人,我也不希望和他們動手。”
“………”
江南,鄭氏商行。
數人圍坐在大堂中,正中間的一直上坐着一名頭髮花白,身材消瘦的山羊鬍老者。場面嚴肅,似乎在商討什麼大事。
“上個月才從商行撥走了三十萬兩白銀,現在又向我們要銀子。難道當我們鄭家是搖錢樹嗎,這次說什麼也不能給。”一名婦人道。
“這是上面的命令,難道你想抗旨不成。”一中年男子無奈道。原以爲搬倒了夏家,鄭家的日子會好過些,沒想到是武家掌權,連敢跟他抗衡的人都沒有。
“朝廷戰事吃緊不假,每次調撥走的白銀又有多少真正到上面的手裡。還不是被武家的人層層搜刮。如今戰亂,生意波及最嚴重。哪裡還有錢外調。三叔,想想法子啊。”一嘴角長痣的的漢子道。
“等……”老人眼都不睜,道。
“等?三叔,這句話你都說了十幾遍了,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嘴角長痣的漢子道。
“三叔………”隔老遠傳來一男子的聲音,一個白胖的中年人氣喘吁吁的從屋外跑來。
“事情都辦好了?”老者緩緩睜開眼道。
“恩,柳家制造“香水”的配方連同人手都搞定了,只要三叔下令,咱們馬上就能把人搶過來生產“香水”。”胖子正是在柳家蟄伏多年的間隙,當初沒有跟着其他人一起停止給柳氏商行供貨,就是爲了騙取信任。這也是這老者的主意,放長線釣大魚。
“柳家的“香水”生意?這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啊。每一瓶都價格不菲,就算是如今內亂依舊是不愁賣不出去。”嘴角長痣的漢子驚訝道。就連場中在座的婦人中也有購買的。如果真如這白胖漢子所說,那就可以把柳氏商行的生意搶過來,甚至是操作這些工序的人手也可以用高價挖過來。
他們早就估算過,大唐各處香雅軒分店的貨款一天就超過數萬兩白銀,江南四大商行中已經隱居第二的位置。如果他們現在動手,至少可以搶佔三成的市場,這樣就可以解燃眉之急,取代柳氏商行也不是不可能。
“聽說劉芳菲姐妹當初是跟蕭然有聯繫,是餘孽亂黨。三叔怎麼不早動手,憑朝廷的手段,不可能吃不下它啊。”一婦人問道。
“哼,你以爲老夫沒想過這個辦法嗎?行不通。蕭然雖然死了,他結交三教九流的人多,暗中有幾股江湖勢力在暗中保護她們,不知道是收了錢還是欠着人情。就連派人去香雅軒搗亂都不可能。天下已經夠亂了,朝廷不可能將柳家充公,造成更大的混亂。這香水的生意更不能停產,聽說皇宮中很多妃子都在用,只能用竊取配方的方法。現在可以動手了……”老者眼中寒光一閃,冷笑道。
“柳家這種新起的勢力,還妄想超過我鄭家,真是異想天開。三叔這是不出手則以,出手就不給他們翻身的機會。真是高明,哈哈哈……”幾人吹捧道。
“你們也別閒着,先將這些材料進貨渠道都控制起來,她們應該還有些庫存。就算是低價銷售也要拖垮她們,我要打她個措手不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哈哈哈……”山羊鬍老者大笑道。
江南雨,風送滿長川。碧瓦煙昏沈柳岸,紅綃香潤入梅天,飄灑正瀟然。
朝與暮,長在楚峰前。寒夜愁敧金帶枕,暮江深閉木蘭船,煙浪遠相連。
一艘南下的客船上,蕭然站在綿綿細雨中閉目凝思着。身後的五猿揹負手臂粗細的鋼棍,在一旁的船艙中用食,不時警惕着,不懂主人這是在做什麼。
空中飄着綿密的細雨,絲絲縷縷,淅淅瀝瀝,雨點灑在瓦楞上,叮咚作響。匯成涓涓細流,順檐而下。敲打在樹葉上,沙沙輕吟。滴落在小巷裡,淙淙有聲。一種可遇而不可求的意境。這一刻,不管天地間怎樣的悽清無奈,一廂索然,自管聽小雨或密灑修竹,或頻點新蕉,或輕敲疏梧,或斜打枯荷,陶然自若,忘乎所以,只想一任點滴到天明。
“聽雨閣,適合在江南紮根。”蕭然忽然睜開眼,自語道。江湖中突然多出來一名先天高手,恐怕很多人都會去查自己的底細吧。如今的實力,建一個小門派綽綽有餘,至於門中弟子似乎只有五猿,對了還有一人。蕭然當初收的那個徒弟張玄,當時把他留在白雲山大哥揚帆的師傅那兒了,應該有所成就了吧。不過現在還不能急着相認。
“蕭默”這個身份還要隱藏一段時間。一來是開山立派,二來是到鑄劍山莊替五猿猴打造一副特製的盔甲。這一切都準備齊全的話纔有和幕後黑手叫板的資格。
“三弟,你的喜酒我可是按時去喝了,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從那禮物中看出我的心意。”蕭然自語道。
“啊氣~”五猿猛的打了幾個噴嚏,幾艘數噸重的大貨船穿他們旁邊駛過。
“好香。”金爾道。
蕭然輕嗅了嗅,只是金盞花的香氣,可能是它們對此過敏吧。說到花香,蕭然突然想起一人來:柳芳菲。她和自己做的香水生意,不知道現在如何了。蕭然細心的向貨船看去,只見一個大大的“鄭”字旗幟掛在桅杆上。這是官船,鄭家和朝廷掛鉤,這是人人盡知的事情。蕭然粗略計算了一下,有十餘艘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