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三線小城，槐州城的東西，也就黃級和玄級多一點，地級的很少。更別說白磁石這種佈陣材料了，沒準就沒得賣。這還不考慮價格。
“不行，說什麼也要試一試。萬一運氣好真有人在賣，那豈不是能夠繼續提升修爲了？”
想到這裡，他收拾好靈氣丹，洗了個澡，吃了飯，出門就往城東柴青山家裡奔去。要買靈藥，一般是去城南的靈藥市場，那裡品種多規格多。但冰蠶絲這種稀有品，那裡不一定有，找柴會長問到的機率更大。
看見陸然來訪，柴會長很熱情。特別是得知陸然整頓了流水宗食堂，讓他兒子吃上了美味飯菜，他對這個南宮贅婿的印象更好了。
“陸公子，你這次來，該不會又查到什麼贓物想轉讓給我吧？”柴青山笑道。
“會長，這個暫時沒有。這兩天民事堂的事情，我都讓葛飛代管着，回頭再去看看，有什麼跟你對口的一定低價轉讓過來。我這次來，是想跟您老問問，冰蠶絲哪裡有賣？”
“冰蠶絲？”
柴會長不覺認真了些，又一次被這個年輕人引起了興趣。冰蠶絲是珍貴之物，一般作藥引或者上等絲綢，槐州城可沒幾個人有這樣的需要。沒想到陸然竟然問起了此物。
“哈哈哈，陸公子，你這趟算是來對了地方。冰蠶絲這東西，不是我吹，槐州城只我一家有。不過我這兒也不多了，而且等着做藥引子，可能不好賣給你。”
這話一起一落，也讓陸然的心情一起一落。既然槐州城只此一家，那他只能從這兒買，可你又說不賣，這不是吊人胃口嗎？
他站起身來，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會長，不瞞你說，我也急需冰蠶絲做藥引子，你看能不能給點面子，賣我一點？”
這下柴會長就不樂意了。你也要做藥引子？奶奶的，你以爲這東西誰都能拿去做藥引子啊？你以爲是個人甭管懂不懂醫術，知道冰蠶絲這個名字就能用藥？這簡直是對他這個醫者和長輩的藐視。
“陸公子，有些牛，可以吹。但有一些，不能亂吹啊。”
“吹牛？柴會長，你誤會了，我說真的。我附上的丫鬟，小蘭，早上被火鱗蛇咬了，我找冰蠶絲給她做藥引子呢。”
“額……”
柴青山微微一怔，不覺瞪大了眼睛，實在不敢相信陸然這幾句輕快的話。因爲，說得太對了，火鱗蛇的毒，就得冰蠶絲來做藥引子才能解。可是，陸然怎麼知道？不不不，一定是流水宗哪個大夫跟他說的——儘管他不覺得流水宗哪個大夫能有這等醫術，連火鱗蛇的毒都會解。
“這……既然如此，看在你幫了我兒子的份上，老夫就賣你一點。不過我可先跟你說好，這東西不便宜。一尺一百兩。”
“不是吧柴老前輩，一尺一百兩？你這也忒黑心了吧？我要三十尺，那豈不要出三千兩？”
他想都沒想就開始還價。至於這東西的市場價——不好意思，還沒查過。但是不知道沒關係，不知道又不影響砍價，總之一個勁地水就是了。
柴會長心黑不黑不知道，但臉已經黑了：“小陸啊，你……嗯哼，你說話可以注意一點的。她一個小丫頭，腸胃是有多大，用得着三十尺？”
“前輩，不瞞您說，小蘭身高八尺，體型壯碩。而且體內兩幅腸胃，是個奇異之體。”
柴青山定定地看着他，心中可謂相當懷疑。尼瑪，兩幅腸胃的奇異之體，還身高八尺，你確定不是在忽悠老夫？
不過看陸然自始至終一臉正色，他也沒作過多的惡意猜想。
“老夫……哎，好吧，誰讓老夫心懷蒼生呢。這樣，就兩千五百兩吧。”
“一千五。”
“兩千三。”
“一千五。”
“兩千一，不能再低了。”
“一千五。”
“你……你個臭小子，有你這麼還價的嗎？你不是該一千五一千七這樣往上走嗎？”
“一千五。”
柴青山：“……豈有此理，我進價都一千二，難道才賺三百兩？”
“嗯？柴會長，你不厚道啊。”陸然這下得意了，沒想到對方居然說漏嘴了：“我跟你什麼關係？前幾天價值五千兩的紫車子我那麼便宜轉給你，後來還解決了食堂飯菜問題，讓你兒子從此吃上了放心食品，你不感激我不說，還在這個時候想着賺我的錢？作爲一個醫者，你的本職不是救死扶傷嗎？我家丫鬟現在命在旦夕，上有老下有——下還沒有小，但往後肯定是有的，你忍心她在花一樣的青春年華香消玉殞？你忍心嗎？這種時候你還想着賺我的救命錢，你良心何在？”
咕！
柴會長不覺嚥了一口口水，眼睛瞪得老大，老臉發燙。不得不說，陸然這一番話，實在是無可反駁，說得他好像真起了一絲內疚感。
“好吧，老夫不賺了，一千二！”
說着他大手一揮，看上去大義凜然。按照行內規矩，普通藥材進過來再賣出去，一般也要賺五成，更別說如此珍貴之物了。可惜遇到了陸然這張鐵嘴，今天就當一回真善人吧。
“不行！一千二是剛纔的價，現在我只出一千。”
“什麼！臭小子，你別太過分！難不成你要讓我做賠本的買賣？”
“柴老前輩，剛纔一千二是你自己說的，在那之前你兩千多三千都開了，我怎麼知道你真正的進價是不是一千二？再說了，您向來醫德斐然，是我槐州城著名的大醫者、大善人，一腔正義一顆善心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在您眼裡，金錢遠遠不如人命重要。既然已經答應賣給我，何必在乎那一兩百兩銀子？”
“你……好小子，你真能說。但是不行，一千二就是一千二。你剛纔既然敢開一千五，說明你至少有一千五，既然你不在乎這點錢，何必讓我虧本？”
“老先生，我當然不在乎。可是，我剛纔是騙你的，我怕你不肯買才那樣說，實際上我只有一千兩，不信你搜。”
沉默。柴青山一時間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了。任他縱橫江湖這麼多年，也沒見過討價還價如此厲害的能手，還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
“哎。”他長嘆一聲：“罷了，罷了。行一善積一德，就一千兩。”
說完他叫下人從藥房裡取了一紮冰蠶絲，照陸然的長度剪了三十尺。老先生沒說謊，他自己的確所剩不多，剪了之後比陸然的還少。
“前輩果然是心懷蒼生之輩，晚輩替我家小蘭謝過了。給，這是銀票。事關緊要，晚輩這就告辭，改日再來叨擾。”
陸然接過冰蠶絲，遞出銀票，果然神色匆匆地跑了出去。剛出門，柴家大院裡就傳來柴青山的蒼勁的怒喊。
“臭小子，這裡只有八百兩……”
哎，其實這也不能怪陸然。他並不是個坑蒙拐騙之徒，但他現在手裡真的只有一千兩。要是全給了，那白磁石怎麼辦？雖然說不知道白磁石什麼價格，留點票子在手裡總是好的。
離了柴家大院，他沒耽擱，往城南趕去。城南有槐州城最大的靈物綜合市場，裡面不光有各種各樣的靈藥靈草、靈石靈玉，還有許多靈器丹藥以及普通材料售賣，是修煉之人經常光顧的地方。
市場共分爲四個大區，從東往西分別是靈藥區、靈石區、靈器區和丹藥區。每個大區又分爲幾個小區，主要以賣品的類型和品級來區分。
剛走進來，陸然就看見一派繁榮景象——地攤。在大門口，兩邊擺滿了寬寬窄窄的各式地攤，賣的東西魚龍混雜，全然沒有規律，而且價格也參差不齊。再往裡一點，纔是正式的店鋪，整整齊齊。
因爲有大量的靈性 藥品，這片區域的靈氣濃度明顯比其他地方要高，可以說是個上好的修煉場所——如果沒有不絕於耳的叫賣聲和比肩接踵的顧客的話。
他沒急着走，而是慢悠悠地逛着。這還是他頭一次來到大型的靈物市場，權當學習適應。至於白磁石，這東西珍貴得很，有沒有全憑運氣，急不得。
正規店鋪裡面，賣的東西一般比較全，品階也較多。例如**煉丹靈藥的鋪子，在售的品種就包括從甘草到綠蘑菇近二十種，品階從黃級下品到玄級上品都有。
反觀在進出口和旮旯角擺的路邊攤，品種就很少了，品階也想對較少，有的攤位甚至只賣單品。不過仔細看了一圈，他發現有些地攤，也有在賣比較稀有的好東西。整體來說，地攤的價格比店鋪略低。
快走到靈藥區出口時，一個路邊攤格外顯眼，只見上面整整齊齊擺着一排藍色的、泛着熒光的毛茸茸的東西。陸然楞了一下，頓時想起來這是佈置聚靈陣所需的普通材料之一——“藍尾巴”。
雖說宗門裡面就有此物，價格也不高，但絕沒有這麼大這麼長。而且從靈性來看，攤位上的藍尾巴顯然是上等貨。
“用這種雄壯的藍尾巴來佈陣，效果肯定比用宗門裡的老弱病殘來得好。”想到這裡，他連忙走上前去。可惜，還沒開口，一個白嫩的胳膊就擋住了他。
“大哥哥，麻煩讓一讓，這些藍尾巴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