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西街上。
西街雖不同於京城兩條主街,卻也因年關將近,集了不少人。
此時各家各戶皆忙着採買置辦年貨,好不熱鬧。
因着人多,蕭湑和姜素素便提前下了馬車,穿行在人羣之間。雖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和圍觀,但幾人走了沒多久,就進了街中一家名喚久安堂的藥鋪內。
此家藥鋪雖不大,人卻是極多,店內夥計見門前有客,立馬迎了上來。
只見他滿臉堆笑,拱手作了個揖才問道:“不知幾位,是要抓藥啊還是看病啊?”
蕭湑一邊四下打量了一番,一邊道:“我要尋一副補身子的藥。”
“不知怎麼個補法?”
夥計問罷,不待蕭湑作答,站在蕭湑身後的長風則上前一步說道:“取油浸蒼朮、熟地黃各一斤。五味子半斤,乾薑春冬一兩,秋七錢,夏五錢。上爲細末,棗肉爲丸,如梧桐子大。”
“這…”聞言,夥計面上一頓,旋即又訕笑着問道:“敢問,不知這藥是給何人服用?”
問罷見蕭湑看向他,他才幹笑了幾聲道:“要是您幾位服用,便用不着。小人看幾位雖小有病症,卻也不至於…”
不等夥計把話說盡,長風便冷聲說道:“我們是替府上人抓藥的,你莫要廢話,速速抓來便是。”
“這…”夥計被長風如此一吼,面上一頓,旋即略有些尷尬地道:“小人也想抓,只是這店內的蒼朮用盡了,夥計剛去取貨,怕是公子幾人要在此等候一會兒了。”
聽罷,長風轉身看向蕭湑,待其示意。
蕭湑也沒有另去他處之意,便點頭應了一聲。
夥計見蕭湑已同意,立馬伸手相讓:“那您幾位且在這兒坐一坐,小人先去把其他的抓出來。”
說罷拱了拱手,便去了櫃檯處。
蕭湑尋了一處坐下,復又看向依舊站着的姜素素:“二小姐也尋處坐下,稍等片刻罷。”
姜素素頷首應了一聲:“是。”隨後在蕭湑對面的座椅上坐了下來,只是不時便要往店外看去。
蕭湑只當她是因爲剛回京城還未出過門,此時看着街上熱鬧,定也想去瞧瞧便又吩咐道:“許是還要待些時候,不若讓霜兒陪着二小姐去街上逛逛,碰上喜歡的就算在本王賬上,難得出來一趟。”
“這…。”姜素素聞言一頓,將放在店外的視線轉了回來,遲疑了片刻才問道:“王爺可要隨素素前去?”“本王略覺睏乏,想在此處稍作歇息。正好盯着夥計抓藥,難保不會缺斤少兩。”蕭湑輕笑着道。他向後靠了靠身子,連帶着聲音都有些慵懶。
“你且去罷。”
“這…”姜素素又是一番糾結,思索半天,才站起身,向蕭湑福了福身子道:“那素素便稍候回來找王爺。”
蕭湑頷首示意,隨後又轉向一側的長風:“你且派人跟了去,莫要出什麼事。”
“是。”長風應了一聲,便隨着姜素素走了出去,給姜素素挑了幾個護衛後,才又回到藥鋪。
姜素素出了藥鋪,倒也沒有隨意閒逛,而似是早有目標般向着街對面走去。
她穿過人羣,行至一家喚作風荷軒的店前才停下,見店內已有幾人,便囑咐身後隨身的護衛留在外間等候,她則攜着霜兒一同走了進去。
店家正在櫃檯前招呼客人,聽聞腳步聲,便擡起頭招呼,見來人還是個溫婉美人兒,臉上笑意更濃。
“客官請進,咱們店裡各式釵環珠玉皆有,俱是這京中獨一無二的,您先自己隨意看看,待這位客官選完,我便來招呼您。”
姜素素緩步踏入,聞言衝店家含笑微微頷了頷首,便在店內四處逛了起來。
“我瞧這髮簪倒不錯。”原本站在櫃檯處的女子突然出了聲,她手裡舉着一支髮簪看向坐在一側的男子問道:“公子可喜歡?”
那男子聞言,停下了喝茶的動作,看向那女子。掃了一眼她手裡拿着的髮簪,輕笑了一聲說道:“你喜歡便是。”
說罷便又低下頭繼續喝茶。
那女子見此不禁嗔怒道:“這簪子是給公子選的,公子若不喜歡,選着作甚。”
“這位姑娘好眼光,這髮簪乃犀角所制,上以雲氣浮紋雕之,並篆靈犀二字,所名靈犀簪。”店家見女子拿起了那支簪子,眼睛一亮,立刻將這髮簪的來歷道了個盡,最後還不忘看向坐在一旁的男子,說道:“看這位公子的氣度,倒也合適。”
這番話還未打動坐在一邊的男子,卻是將在店內閒逛的姜素素引了來。
那簪子輔一入眼,姜素素心下便是一動,旋即走上前行了一禮才問道:“這位姑娘,不好意思,敢問能否將這簪子借我一觀?”
“喏。”那女子聞聲,轉向姜素素。將姜素素上下打量了一番纔將手中髮簪遞給了她,一邊給,還一邊叮囑道:“你小心些,若碰壞了,我家公子可用不得了。”
姜素素雙手接過,隨後安撫着笑道:“姑娘且放心。”
說罷,便將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髮簪上。
端詳時,便不由想到了蕭湑,想起他舉手擡足間無不沉穩大方,宛若這犀角一般,還帶着些堅毅。
又加之用犀角做簪料必是世間難得,若將此贈與他…。
想至此,姜素素心念已定,旋即看向站在櫃檯後的店家,出聲問道:“敢問店家,這簪子可還有?”
店家聞言略有遺憾道:“唉,姑娘,先前進店的時候,我便說了,我這店裡的簪子均是獨一無二的,獨一無二自然是隻有這一支了。”
“那倒遺憾了。”聽罷,姜素素一滯,嘆聲說道,隨後又看向手中的髮簪,看了極久,才擡起頭問那站在櫃檯前的女子:“不知這位姑娘可否將這簪子讓給我?”
那女子早覺姜素素表情不妥,待聽聞她如此說,便立時皺着眉答道:“這簪子可是我們先看好的,姑娘別忘了,剛纔你只說借去一觀。”
“可姑娘卻也沒說要。”姜素素雖溫婉柔弱,卻也不是吃素的,隨口便反駁道。說罷又將手中髮簪舉至店家面前說道:“這支髮簪,我願出雙倍價格。”
聞言店家一頓,不是沒有心動,卻在看見身前女子滿臉怒容地瞪着自己時猶豫了起來。
“這…”
那女子瞪了店家一眼後,隨後又看向姜素素,氣鼓鼓地道:“我們亦能出三倍。”
“你…。”姜素素雖見兩人穿着氣度皆不凡,卻不知兩人竟能爲一支髮簪如此豪氣,不由皺眉道:“還請姑娘相讓。”
那櫃檯前的女子聞言冷哼一聲,挑眉道:“這店內簪子花樣不下數千,這位姑娘怎麼偏瞧上了這支。”
姜素素見此便知,今日這支髮簪定是不易到手,不由上前幾步,走至那女子身前,柔聲道:“不瞞姑娘,這簪子,我是要贈與心上人的。只是他身份高貴,怕是什麼都不缺,我想送他些東西,卻不知該送些什麼,今日偶然看見這簪子覺得倒是極稱他,便不想就此錯過,若姑娘願意,我願出錢再給這位公子選支簪子。”說罷,還看向依舊坐在一旁喝茶的男子問道:“不知可好?”
“你…”
“阿璃。”那女子聞言正待反駁,卻見那坐着的男子,將手中茶盞放下,輕喚了一聲,隨後又看向姜素素。
“不過是裝飾之物,有雖錦上添花,可沒有亦不會怎樣。既然姑娘喜歡,便讓與姑娘罷。”男子面上雖冷,可語氣卻也不似那般凌厲。
姜素素登時心中一喜。
“公子。”阿璃則是一愣,隨後嗔怪道。
姜素素不待那男子再有回答,連忙上前福了福身子道:“多謝這位公子,公子再看看這店內可有別樣心儀的簪子,我送與公子。”
“姑娘還是留着送心上人吧。”座上男子聞言勾了勾脣角,看向姜素素道。
隨後又吩咐道:“阿璃你再幫我挑一個便是。”
“公子。”阿璃聞言還想再勸,卻被那男子一個凌厲眼神,看得縮了回去。
阿璃瞪着姜素素輕哼了一聲,又轉向櫃檯繼續看着擺在上面的各式髮簪,只是面上已盛了怒意。
姜素素正待上前叫店家將手中髮簪包起,卻聽身後一人聲響起。
“姜二小姐,那邊藥好了,王爺着我來問二小姐逛得如何,可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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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某耳還想推薦一首歌,張碧晨和楊宗緯唱的涼涼,已經循環兩天了,不能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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