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景宮內怨氣沖天,而皇城中的另一處,則是鬼胎暗孕。
那處不是別處,正是通向皇城外的一條甬道。
此時,甬道上正前後走着四個人。
前行兩人無有交談,目視前方,而行在兩人身後的人,則各自垂首,暗自跟隨。
若此時有官員行近,必會認出,行在前首的兩人,一個是當今皇上的三皇弟,舒王蕭漳,而另一個,則是當今皇上的五皇弟,雯王蕭湑。
不過如今時辰,前來上早朝的官員早已離宮,而這甬道上,除卻他們四人以外,便再無他人。
兩人始終靜默,無人言語,甬道內除卻兩人腳步之聲以外,便再無它聲。
蕭湑始終目視前方,似是心無旁騖,但,越往前行,蕭漳卻似有些按耐不住。
只見,他每走幾步,便會悄悄轉首看向蕭湑,但見蕭湑未曾發現,便又將視線重新轉了去。
這般三番幾次,竟沒有一次與蕭湑望在一處。
蕭漳心下不禁有些急切,欲要開口與蕭湑問話,但卻總是在話到嘴邊時,欲言又止。
漸漸地,兩人行出了一段路,但始終的靜謐引得蕭漳有些煩躁。
他暗自思索良久,終忍不住,近了蕭湑的身側。
“五皇弟,若是本王沒有記錯,你和單九爺關係不錯?”似是爲了引起蕭湑的注意,在說話之前,蕭漳先輕咳了幾聲,而後問道。
蕭漳的突然問話,讓蕭湑原本前視的眼眸不由一凝,但是,他卻無有動作,便是連視線也未曾投向蕭漳。
但,蕭湑卻在停頓了半晌後,突然冷笑出聲。
“皇兄是記性出了差錯嗎?”
“可用本王幫皇兄回想一下?”
說着,蕭湑轉眼看向了蕭漳,只是,其眼神犀利,再不像平日裡的那般溫潤。
而蕭漳自是猛然一怔,看着蕭湑冷漠的眼神,霎時間仿若回到了他爲單尋歡佈下“鴻門之宴”的那一夜。
那一夜,前來救單尋歡的蕭湑眼神便若這般,甚至比今日的,更要駭人。
一時記憶重回,在蕭湑的注視下,蕭漳呼吸不由一滯,似溺水般,險些窒息。
而他猶覺一股寒氣,自他腳底生出,直通四肢百骸,仿若要將他凍傷了去。
那一夜,蕭湑所說的話還猶在他耳邊環繞,但越是這般,他越覺得今日所做之事是絕佳之計。
雖然,單芳菲已然與他說好要先去試探單尋歡一番,但他亦不能坐以待斃。
想至此,蕭漳有些不自然地吞了吞口水,隨即,似是爲了化解兩人之間突來的尷尬,蕭漳接連輕笑了幾聲,“五皇弟…。”
“五皇弟斷不用緊張,本王…。”
“本王並沒有什麼惡意。”
蕭漳話音一頓,隨即又衝蕭湑勾脣笑了笑,“本王只是近日聽得了一件趣事,想說來與五皇弟聽聽。”
“就是不知道五皇弟先前可有聽到過?”說着,似是爲了探看蕭湑面上的神情,蕭漳再次轉首看向了蕭湑。
但出乎蕭漳的意料,蕭湑面上並無什麼變化,甚至連表情,亦不見多少。
蕭漳見狀,心覺無奈,不禁沉了口氣,再次出聲詢問道:“難道,五皇弟就不好奇?”
蕭湑並未應聲,僅是脣角向上微勾了勾,但好奇與不好奇,他卻並未說明。
這般景象,竟讓蕭漳一時摸不透蕭湑再作何想。
蕭漳無奈,思索一番,只好繼續問道:“本王聽說,單九爺並非男兒身,而是……”
“女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