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大人,這幾包便是你方纔說到的可疑之物?”
正在宇文衡和索納圖暗中對峙較勁之時,楚淮突然出聲打斷了此時殿中的莫名。
衆人聞言齊齊循聲看去,只見楚淮正站在一個宮人身前。
而那宮人手中正捧着一個托盤,盤上左右又各置了數個花紋不同的小型牛皮紙包,此時楚淮正俯身仔細地觀察着。
“沒錯,這幾包便是本官從東宮和索大人府中發現的可疑之物。”聽聞楚淮出言詢問,東方昱掃了一眼那盛在托盤中的幾個牛皮紙包,繼而點頭應道。
楚淮輕嗯了一聲,又在少頃之後,突然指着置在托盤左側的幾個紙包問道:“敢問東方大人,這幾包是自何處發現的?”
東方昱順着楚淮所指的方向看去,垂眸暗思了片刻。
“這幾包…。”
“應是從索大人府中搜出的。”說着,東方昱再次轉眼,似是質問般瞪了索納圖一眼。
而原本在查看紙包的楚淮,此時面上盡是嚴肅,便是連平日裡不常皺起的眉頭,亦隨之一同皺了起來。
見狀,韓桑梓隱約嗅到了一股不妥之味,沉思了半晌,終是開口詢問道:“怎麼了?”
“回娘娘,這……”
“這幾包,正乃皇上所中之毒,鷳草之毒。”
“你說,這是鷳草之毒?”韓桑梓眉頭皺起,狐疑地看着楚淮。
楚淮雖未言語,但是輕點的頭已然道出了答案。
韓桑梓的眼睛霎時眯起,似是沉思了片刻,復又轉眼看向東方昱,再次確認道:“在索納圖府上發現的?”
結果如同楚淮一般,東方昱亦頷首作出了答覆。
時至此,韓桑梓的面色早已一片鐵青。
此時,只見她胸口起伏,鼻翼聳動,儼然是一副盛怒之姿。
她死死地盯着托盤上盛放着的紙包,狀似思考。
一時殿中衆人皆將氣斂盡,但唯有一人,面色陰沉,仍在狀況之外。
“不可能!”
一聲沉悶之聲突然在這殿中響起。衆人一怔之後,皆循聲望去,入眼之人正是立於殿中的索納圖。
只見他橫眉冷豎,似猶疑,似慍怒。
見衆人已然齊齊望來,便在轉眼瞥了那托盤上的紙包一眼後,說道:“本官從未見過這些紙包,怎能出現在本官府中。”
“莫不是東方大人要藉此機會誣陷與本官吧?”說着,索納圖瞥了東方昱一眼。
只那一眼,便讓東方昱稍有動容。只因那一眼中盡含戾氣,輔一望來之時,便有涼意漸生。
但東方昱身爲當朝左司郎,又豈非等閒之輩。將那剛過心頭的寒氣壓下後,便冷笑說道:“御史大人,你當是這天下衆人皆與你一樣,虎狼之心?”
聞言,索納圖一怔,但旋即卻笑出了聲。
他放眼將東方昱上下打量了一番,在將目光與之相對之時,挑眉說道:“那可說不準,你我皆是浸淫權謀之輩,誰又能比誰好些?”
“若東方大人懷的當真是一顆赤子之心,今日又怎能在本官府上搜到這些。”說着,索納圖的目光在那幾個紙包上淡淡一掠,隨後嗤笑道:“難道東方大人就未動腦想想,既是本官給皇上下的毒,本官又怎能將罪證藏於府中?”
“那是因爲你的大計還未得成,別人不知你的心思,我卻知道得很。”突然,跪在地上,時長未曾發聲的林婕妤再次出了聲,聲音之大立時便把索納圖所言掩了去。
“你…。”索納圖猛然回身瞪向了林婕妤。
索納圖那一瞪便若利劍般,直逼林婕妤,她雖有顫抖,但卻將牙關咬緊,直面於他,半分退縮未見。
索納圖見狀,眉頭緊皺,掩在袖下的手,亦跟着動了動。
林婕妤突然心覺一涼,只覺索納圖此時看向自己的眼神宛若看着一個將死之人,不覺呼吸便是一滯。
“敢問楚御醫,這幾包又是何物?”不知是否有意,韓桑梓突然出了聲,倒引得索納圖將要上前的身子一頓,繼而也將目光放在了托盤上置着的另幾個紙包上。
而在此時,楚淮亦在一番查看後,出聲說道:“回娘娘,此乃索大人口中的渙心散。”
“渙心散……”韓桑梓心生疑竇,沉思片刻,復又問道:“是在東宮發現的?”
韓桑梓雖未看向東方昱,但他卻知道韓桑梓這是在詢問他,便一邊點頭,一邊輕嗯了一聲,以作應答。
“你確定你沒有記錯?”
“絕對沒有。”
“這兩側紙包雖大徑相同,但到底還有分別。”
“臣記得住。”見韓桑梓確認再三,東方昱立時解釋道。
但他的話,卻讓韓桑梓陷入了深思。
如今事態雖簡單非常,但韓桑梓卻能覺出,在這簡單之相下,卻又是複雜非常,至少心機曲折,讓人不禁生寒。
她雖不知事情詳情,但事已至此她若再看不出是刻意陷害,那她數年的皇后之位應是白坐了。
但如此一來,毒害宇文廷琰的真兇究竟是誰,她卻仍舊不知。
她倒希望不是宇文衡,宇文衡雖非她親生,但比起宇文衡,她更願意除掉索納圖。
不只因爲他位高權重,隻手遮天,還因他索納圖阻了她韓家的路。
所以,今次無論是非黑白,她終不會放過他。
畢竟機會難得,這也是在宇文衡前來尋她求助之時,她願意出手之緣由。“母后,人證物證均在,此時您應能分出孰是孰非了吧?”便在韓桑梓出神之際,宇文衡突然行上前來,將其喚醒了來。
而後又轉眼瞥向索納圖,問道:“不知索大人你還有何話要說?”
索納圖順着聲音擡眼望去,見宇文衡眼眉微挑,面上雖無大笑,但其脣角勾起的弧度卻難掩他此時心境,而且,他在宇文衡的眼中清楚地看到了迫切與欣喜,對於此,他再熟悉不過。
“是你吧。”在對視一陣後,索納圖突然沉聲開口。
宇文衡不由一怔,輕轉了轉眼眸後,一副不解地問道:“索大人這話何意?”
見狀,索納圖的眼睛立時眯起,狹長眸中盡是質問,亦盡是寒意。
只聽他冷哼了一聲,出聲問道:“是太子殿下你將這毒藥塞在了本官府中的罷?”
宇文衡一怔,旋即卻笑出了聲,極是玩味地瞥了索納圖一眼,繼而說道:“索大人說笑了,這樂都誰人不知,你索納圖的府邸又豈是容易出入的?”
“若到了盛夏之時,怕是你索府連之蚊蟲都飛不進,何況是本宮?”
宇文衡邊說,邊伸手指了指自己,但卻在話音落下之時,手亦是一頓。
他一邊踱步,一邊垂首狀似思考。
待行近索納圖身前之時,腳下步伐卻是一頓。
輕笑了幾聲後,忽然湊近索納圖幽聲問道:“莫不是是你自己做了此等行徑,便覺得這天下衆人皆與你一般了?”
“畢竟…。本宮也未曾見過這幾包渙心散。”說着,宇文衡直起了身,連退數步後,看向那托盤上的紙包,挑眉說道。
“何況,爲何這幾個紙包是在東宮膳房中被發現的?”
“既是毒藥,本宮難道就不怕把自己毒死嗎?”宇文衡的話音突然一揚,看向索納圖的眼中亦有寒芒閃過,但旋即,他卻嗤笑出了聲。
“本宮可記得方纔索大人是一口咬定父皇中的是渙心散之毒的。”
“原來索大人竟在此處等着本宮呢。”
“可惜,你算錯了。”說至此,宇文衡看向索納圖的目光已然如炬,而其脣角處的弧度看在索納圖眼中,更是一番諷刺。
索納圖定定地與宇文衡對視着,隨後哼了一聲,譏笑道:“是下官算錯了,還是中了太子殿下的招,太子心下自是明瞭。”
聞言,宇文衡眉頭輕挑,在輕笑了片刻後,問道:“難道索大人仍舊看不明白嗎?”
“萬事重要的豈是過程?”
“重要的不過是結果而已。”宇文衡再次行至索納圖身前,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撣了撣索納圖肩頭的灰。又在索納圖還未伸手將之攔下時,率先停了下來。
而在手上動作停駐之時,宇文衡再次擡頭,迎上了索納圖陰騖的眼眸,在定定地對視了半晌後,突然高聲喚道:“來人,給本宮將索納圖這賊人拿下。”
“本官看誰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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