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常時夜,窄巷寬街無路人,何況深郊處。
不過,也不盡然。
雖已過了戌時,南陽郡城外卻依然有人行走。
而他們竟都是奔着城外依山的一處神女廟而去。
據說這座神女廟是在兩年前建起的,廟內常駐的只有幾個尼姑。不過這裡的香火卻是南陽郡百里最旺的。
單尋歡站在廟門前打量着這座神女廟。
廟雖不大,卻被紅牆圍起,牆側有門,正是通向廟內的入口。
而門前僅掛着兩個紅燈籠,成了這方圓十里內唯一發亮的東西。
不過趁着秋風,倒有幾分陰森之氣。
單尋歡從懷中取出兩塊嵌着雅字的腰牌,把其中一塊拋向蕭湑。
蕭湑也是極默契,探手一抓便將腰牌抓在手中。
衝單尋歡挑了挑眉,便先一步上前。
手放在門環上,輕釦三下。
等了片刻,便聽到廟內傳出了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近處才停下,廟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只見一個小尼姑探出頭,見廟門前站着兩個俊俏的少年,先是一呆,隨後雙手合十向兩人行了一禮。
“阿彌陀佛,不知兩位施主深夜到訪所爲何事?”
“秋夜身涼思暖鄉。”蕭湑將手中的腰牌遞給小尼姑:“不知小師傅可否行個方便,讓我兄弟二人借宿一晚。”
看見腰牌,小尼姑眼中便有了然之意,衝着蕭湑笑了笑,做出邀請之姿:“自然,施主請。”
蕭湑微頷首,率先邁入了院中。
單尋歡雙手背後也跟在身後,經過小尼姑的時候,把自己手中的腰牌也拋向了小尼姑。
待關好大門,小尼姑才走至兩人身前,爲二人引路。
院內只有廟檐下掛了幾盞燈,時而被風吹得忽明忽暗。
趁着僅有的光亮,能看見院內三側分別有兩間廂房,小尼姑引着蕭湑和單尋歡走進了正中間的一間。
兩人起初以爲已經到了地方,卻不想這間廂房另一側還有一個門。
小尼姑又引着他們穿過廂房,走進了另一處院子。
院子中間正是神女殿,殿內兩側皆供奉着神像,正中間則是一尊高大的泥塑神女像。
那神女像身披綵衣,一手提籃,一手持蓮花,面上含笑,慈眉善目。
如若是真人,定也是個美人兒。
不過殿內僅點着幾盞燈,燭光一跳一跳地照在神女像上,倒顯得有些妖異。
小尼姑引着他們進了神女殿,走至香案前將一盞油燈向後推了推,便聽到殿內響起悶響聲,儼然是機關打開的聲音。
果然待小尼姑引着他們繞到神女像身後時,一個暗門出現在了眼前。
暗門的另一側則設石階,通向地下。
小尼姑雙手合十道:“貧尼只能送兩位施主到此了,兩位施主順着石階下去,便有人接應。”
“這是兩位的腰牌,請收好。”她將手中的腰牌分別遞給兩人。
又道:“貧尼告退。”
說罷便轉身準備離開,在經過單尋歡身邊時,卻假裝不經意撞了一下單尋歡。
見單尋歡將她扶住,她便擡起頭衝單尋歡拋了個媚眼後才離開。
蕭湑見此,輕咳了一聲,挑眉看向單尋歡:“小九你,果然好風采。”
“彼此彼此。”說罷也不等蕭湑,率先走過石門,踏上了石階。
蕭湑在身後輕笑了聲,也跟着一起走了下去。
順着石階下去,一條甬道出現在眼前。
甬道不寬不窄,夠三人同行,而兩側掛着的紅燈籠將甬道照得通亮。
兩人走到甬道盡頭,邁下石階,便看見有一個山洞,洞內是兩扇紅漆木門,門廊上則掛着一塊牌匾,上面寫着“雅舍”兩個字。而走至此處,已然能聽到隱約的絲竹之聲。
似是聽見了兩人的腳步聲,兩人剛走至門前,門便從裡打了開來。
一個身着紫衣的女子緩步走出,看面前兩個男子,均是生面孔,上前施了一禮:“兩位官人,可是頭一次來?奴家可是從未見過呢。”
“出來尋歡還分第幾次,廢話少些。”單尋歡冷哼一聲,無視那紫衣女子的探究,說道。
“啊,官人莫要誤會,奴家沒有他意,只是想問個清楚,奴家也好依着官人的喜好給官人上菜纔是。”起初那紫衣女子微愣,不過很快便轉了話題。
“上了菜,便是在這兒吃?”單尋歡挑眉問道。
“呀,倒是奴家的不是了,兩位官人快快裡面請。”見單尋歡臉色微寒,那女子也不敢再問,她自是知道能來此處之人,皆是非富即貴,各個都不好惹。於是連忙退至身側,將兩人引進門內。
門內是個大廳,卻空無一人。
蕭湑和單尋歡兩人對視了一眼,均不解。
那紫衣女子合上大門,走至兩人身側,衝兩人微微頷首,引着兩人踏上了面前的臺階。
那女子雙手輕輕一推,門便打了開來。
霎時便聞琴音繞樑,鼓樂靡靡;又有五個佳人在天井的高臺處翻飛起舞。
身着紅色薄紗,窈窕身線若隱若現。
而高臺之下坐着躺着臥着的有數個男子,皆是衣衫盡敞,神色迷離,似是入了仙境般,不知今朝何時。
而他們身側皆有嬌女環伺,衣衫雖未盡除,卻也不剩許多。她們有的在男子懷中嬌笑輕嗔,有的則倚在男子肩頭,給他們喂酒遞食,更有的伏在男子身側,有時低語,有時大笑。
而內廳四周還建有三層樓,樓上皆是大小廂房,用薄紗輕掩。
時而有女子嬌笑之聲伴着琴聲琵琶聲從中傳出。
時而又有男子獷笑之聲攜着女子的輕呼嬌嗔響徹整個內廳,時不時便讓聽者羞紅了臉。
每個人都似是極沉迷。
單尋歡和蕭湑隨着紫衣女子進來時那些人也不過是匆匆一瞥。
突然兩個在高臺上跳舞的女子,手挽輕綢飛身而起,竟到了空中,宛如飛天神女。
卻在看到單尋歡和蕭湑踏入時飛身而來。
直至飛到單尋歡和蕭湑身側,輕解紅綢,藕臂挽上了兩人的脖頸,霎時香風襲來。
“官人。”掛在單尋歡身上的女子啓脣輕喚,眼眸秋波深藏,獨自暗送。
單尋歡微側目,與那女子對視一眼,伸手挑起了那女子的下巴輕嗤笑道:“這便是雅舍?”
那紫衣女子見單尋歡面色不好,連忙上前,將掛在單尋歡和蕭湑身上的兩個女子弄下來,又施一禮說道:“好姑娘自然是有的,就怕官人挑花了眼。”
說着衝單尋歡眨了眨眼,轉身走至大廳另一側,輕搖懸在頂上懸鈴。
霎時叮噹聲響遍整個大廳。
隨後便見十幾人從高臺之後魚貫而出。
其間衆人不似平常花樓裡的女子和剛纔那兩個舞娘妖豔異常,卻是皆着翠綠色薄紗,清雅脫俗。
頭髮皆被一根同色絲帶輕挽身後,兩鬢間還垂兩縷散發,偶爾掃過臉頰,倒是別有一番撩人之意。
而衆人各個身材輕盈,宛如春燕。
腳踏蓮步,片刻便到了單尋歡和蕭湑的身前。
“奴家見過官人,官人有禮了。”衆人齊齊施以萬福禮,也不等回答便起了身,分站在兩排。
這時紫衣女子又上前,手指向兩邊靜候的人道:“二位官人且看看,我們雅舍的姑娘們各個都是極品,無論琴棋書畫皆是樣樣精通,關鍵啊。”
話還沒說完,女子便掩起了脣輕笑了起來,隨後又壓低聲音對兩人說:“關鍵是,他們各個通曉這房中之術,保準讓兩位官人,即吃得飽又吃得好。”
說罷還挑眉看着他們,頓了頓又說道:“要是不喜歡姑娘也沒關係,這兒還有各位少爺。”一邊說着,她一邊指向人羣中的幾人。
竟真的是男子。
單尋歡掃了一眼兩邊的人,問那紫衣女子:“你們家頭牌是何人?”
聞言,紫衣女子先是一愣,片刻後便笑着回答:“官人且放心,我們雅舍各個都是頭牌。單憑您的個人喜好。”
單尋歡皺了皺眉頭側頭看向蕭湑:“不若你先選?”
看單尋歡看過來,蕭湑勾了勾脣角,湊近了單尋歡,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我可不像小九深諳此道,還是你選吧。我們不過是來查案,何必認真。”
“我看你平日春心蕩漾寂寞難耐的,如此機會你倒是不珍惜了。”單尋歡嗤笑一聲,倒也不掩聲,大聲說了出來。
頓時衆人皆看向蕭湑,有得衝他媚笑,有的還暗中衝他勾手,其中更有幾個是男子。
如此情況,蕭湑面色微變,嘴上卻依然調笑,他繼續湊在單尋歡耳邊:“小九,你可說錯話了,我豈是那種朝三暮四之人。任湖水三千,我也只撩你這一瓢。小九你可男可女,時而嬌弱如兔,時而兇猛如虎,這些俗物又怎能和你比。”
聞言單尋歡輕哼一聲,身子不着痕跡的向旁邊挪了挪,讓自己離蕭湑遠一些,又看向紫衣女子:“你隨便點幾個姑娘來吧,聽說雅舍的酒不錯,多上些。”
說罷便將早已握在手中的荷包拋向那女子。
女子一掂量,頓時笑成了一朵花,回身先着了身側的另一個姑娘上前給單尋歡和蕭湑帶路。
自己則留在廳中爲兩人準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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