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濯心在一團迷霧之中尋到了一條明如水晶的河流,那河水潺潺,不知從哪裡而來,也不知道要往哪裡去。她看到河畔站着一個人,溫文爾雅地對着她微笑伸手:“濯心,快來看,這河水中有你最喜歡的七彩魚。你不是說想捉一條放在屋中,每日好對着它看日月星辰的變化?”
她歡喜地奔過去,身後卻似有人重重地拉了她一把,一回身,看見的是那張冷俊的臉,嘴角如舊掛着一抹鄙夷的笑:“童濯心,你最愛的人到底還是他,是麼?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們吧。”
然後他抽出一柄匕首,那匕首冷冰冰,刺得她心裡涼疼,她努力張開嘴想說什麼,卻一個字的聲音都發不出,而他已經將匕首高高擎起,狠狠落下……那匕首正扎進他的胸膛。
鮮血肆意流出染透了他的衣服,而他嘴角的笑容不變,輕輕低語:“好了,現在我把你還給他了,你滿意了吧?”
童濯心拼命搖頭,使勁兒地想跑到他身邊去,但是看似咫尺的距離卻在一瞬間猶如千山萬水之隔,無論如何都跑不到跟前。
她又驚又懼又急,奮力吶喊一聲,卻陡然從這片混沌的迷霧中掙脫出來,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
額頭上都是涔涔冷汗,手心也是冰涼的,她本能地側過身,想去觸摸身畔的那片溫暖,卻只摸到空蕩蕩的牀鋪。
他,又不在了。
她失落地張大眼睛,望着空無一人的那一半牀,努力平復着剛纔在夢中受到的驚嚇造成的身體癱軟。
這種一夜又一夜的折磨,似是纏繞在心頭的死結,怎麼解都解不開。
她,是陷在這裡的一條魚,只能搖擺着尾巴,在這一方小小的魚盆中掙扎着,渴望那一點點的呼吸,卻永遠也找不到自由。
她,從幾何起,成了自己心靈的囚徒?
從認識他們的那天起?還是從出嫁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