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吧……”南隱幽幽道:“定然是殿下您太謙虛了,貴國皇帝能把殿下送到這裡來,必然就是看中殿下是個文武兼備,進退得當的聰明人。否則,這質子的身份可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當得的。”他一開口,就直接說破裘千夜的“質子”之身,而這在之前衆人的口中都是絕對諱談的。
錦靈不由得皺起眉頭,小聲提醒:“太子哥哥,人家裘殿下是來我們金碧做客求學的。”
“那不過是冠冕堂皇的說辭罷了,裘殿下心裡清楚他父皇派他來這裡做什麼,我們也無需遮掩着說話,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實,對吧?裘殿下?”
南隱語氣中的咄咄逼人,並未讓裘千夜難堪。他已經編好了一個竹籃,遞給錦靈,笑道:“看,這竹籃編好了,你只要在裡面再放些花,掛在屋子的牆上,自有一派春色旖旎。只是千萬別用它來盛水,這千瘡百孔的,盛水是一定會漏光的。”
錦靈不解地說:“我當然知道竹籃不能用來裝水,你這提醒真是多餘。”
“非也,裘殿下是在教你做人之道。月滿則虧,水滿則溢。你現在這麼毛躁,這個道理不知道要悟多少年才能悟到,如今裘殿下提前點撥你了,你還不快點謝謝人家?”
錦靈翻着眼皮:“呸,我纔不要他來點撥我。”
南隱淡淡道:“我有些話要和裘殿下說,涉及兩國機密,你能不能先避一避?”
裘千夜挑着眉毛,看着他。錦靈雖然說話做事都有點胡鬧,但是大事之上不敢含糊。她哼哼道:“你們能有什麼國家機密要說?還怕我多嘴麼?”雖然這樣說着,但她也起身退出御花園的月亮門了。
裘千夜微笑道:“沒想到殿下會有私密話要和我這個無用的‘質子’說。”
“質子,也並非代表無用。”南隱盯着他:“你來到金碧的目的我現在不關心,我只關心,你上次爲什麼要在越晨曦面前故意提及朱孝慈死前曾經入宮見我的事情?”
裘千夜故作吃驚:“朱孝慈的事情已經傳遍朝野,我不過是聽了一耳朵,隨口求問。怎麼說是故意?”
南隱冷笑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既然來問你,就不是要聽你這樣的敷衍。裘千夜,飛雁國作爲金碧的附屬國,已經是氣數將盡,一個你在金碧國是攪不起什麼風浪的。想挑撥我們金碧君臣關係,靠你一個人,一句話,是不可能辦到的。”
裘千夜默默看了他片刻,又是一笑:“殿下真是看得起我。在我看來,金碧現在是建國以來最強盛的時期,不僅是國富民強,而且君臣上下互信互重,相依相生,豈是別人可以輕易動搖的?童大人的死也好,朱孝慈的死也罷,應該都是跳樑小醜所爲。越丞相既然已經上稟殿下擱置了童大人的案子,想來朱孝慈的案子也就因此擱置下來。這不是很好?不要讓那些心懷叵測的小人得了逞,離間了你們君臣之情。”
南隱的眸光很冷:“爲何說是離間我們君臣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