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童濯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因爲激動把胡紫衣的手腕都抓出幾個指印。
胡紫衣皺皺眉,沒有呼痛,說道:“他被走丞相府送走的事兒是陛下責令我爹去辦的。那晚上我聽到我爹在和他的副將說,要把裘千夜安排到京城外五十里的祈年宮。那裡是陛下的一個小行宮,平時是不用的。這一次把他專門安排到那兒去,大概是在他死後也可以對飛雁國有個交代,不至於顯得太失儀禮。”
童濯心得到消息,大喜過望,一把抱住胡紫衣,連聲說道:“太好了!紫衣你真是我命中貴人,是我的救星!”
胡紫衣看她要跑,拉住她道:“你去哪裡?該不會現在就去找他吧?你是自己來的麼?你娘沒有跟着你?”
被她這樣一問,童濯心才猛然想起自己的母親還在丞相府作客呢。她急得頓足道:“那怎麼辦?我娘肯定不許我跑到那裡去看他。”
胡紫衣嘆氣道:“罷了,少不得又要我陪你去冒個險了。真不知道我交你這個朋友到底是福是禍。你這丫頭,沒有經天緯地之才,卻總在給自己惹驚天動地之事。”
童濯心笑着攬住她的肩膀,柔聲道:“紫衣,等有朝一日陛下許女人蔘加科舉了,我做文臣,你做武將,做這金碧朝堂上的一對絕代雙姝,你說好不好?”
胡紫衣白她一眼,“我就夠能做白日夢的了,沒想到你做的是春秋大夢!夢得都沒邊兒了。”
祈年宮全宮上下雖然不過三十幾個侍奉於此的太監宮女,但是在祈年宮外則有二百多名士兵駐守。這些人是在裘千夜被搬到這裡之後才被調派到這裡來的。
童濯心和胡紫衣所乘坐的馬車來到這裡時,有士兵迎上來擋住馬頭:“停!這裡是皇家禁地,外人不得擅闖,立刻回去!”
童濯心掀開車簾,舉起手中的一個藥匣,神情鎮定地說:“是太醫院的掌院派我們給程太醫送藥來的。”
“太醫院?”那士兵困惑地自言自語:“都什麼時候了,還來送藥?你等着!”說着,他回身去稟報了。
童濯心放下車簾,剛纔的鎮定蕩然無存,吐了吐舌頭:“他們會信咱們這個謊話麼?”
胡紫衣也很緊張,“若是不信,咱們倆可就要被扣上捏造身份,意圖混入皇家禁地的罪名了,到時候不知道有嬌倩那樣的好命,有貴人給她求情。”
童濯心嘆氣道:“你不提她還好,提起她……唉,看來我們是凶多吉少。”
“呸!你就不能往好了想?”胡紫衣重重地拍了她的手一下,還要說話,那小兵已經返回來了,在車外問道:“你們有太醫院的腰牌麼?”
“腰牌?”童濯心緊張地看着胡紫衣。
胡紫衣倒比她還鎮定些,說道:“我們不是太醫院的人,是宮裡的,因爲這次生病的人太多,太醫院的人都被派出看病了,所以送藥的事由我們內侍司的人來做。我有內侍司的腰牌。”說着,果然從身上掏出一個木質的小腰牌,遞了出去。
那士兵原本也不認得內侍司的腰牌,見她拿出的腰牌上的確刻着“內侍司”三個字,便說道:“好吧,你們進去可以,但是你們來時可知道規矩?這道宮門是隻許進,不許出的。”
“知道。”童濯心急忙回答,“我們就是來幫程太醫照顧……照顧病人的。”她猛然想起裘千夜被搬到這裡的事情是一件秘事,說不定這些外面負責看守的士兵都不知道自己看守的到底是什麼人呢。
士兵再不疑有他,吩咐同伴打開宮門,將她們的馬車放進去,同時還在馬車外感慨道:“大好青春的兩個姑娘……”那後半句話似乎就要說“可惜要葬身於此地了”。
兩個姑娘屏住呼吸,終於進入祈年宮。宮中值守的太監也困惑於她們的到來,依舊是被胡紫衣的一番謊言給唬住了。
一名負責在外宮看守的太監對胡紫衣說道:“既然二位姑娘是要見程太醫,就只有去內宮相見了,我們只能送到二道宮門門口,後面的路請姑娘自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