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細細地下着,就像圍在墓前,衆人的心,那般的惆悵。
絕命記得自己來過這個地方,在那葫蘆塚裡閃現過的那個地方。絕命還記得那時,他看到顧芳婷被埋入土裡的那一刻。而現在的他正站在樹後,靜靜地看着前方圍着衆人,個個穿着黑色的制服,頂着黑傘,神情凝重。在人羣中,絕命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容,鬼律師、秦般義、還有尤世凡。絕命不知道他們是在參加誰的葬禮,是誰的過逝讓他們如此的凝重。他邁開步代,穿過稀疏的人羣,他看到幾個人已將一副棺木緩緩的放入到那本已挖好的的土坑之中。另外幾人已經開始揮動土鍬,將周邊的泥土鏟進那土坑之中。站在一邊的一位牧師正頌讀着手中的聖經,闡述着那個逝人的過往和德行。
絕命不確定那個入葬的人是誰,但當他將目光有意識的落到了那石碑之上時,見那石碑上顯眼的刻着兩個熟悉的大字——蘇墨。
絕命見到這兩個字,如同被人用刀狠狠的刺進了自己的心頭,他真的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更無法面對正在入土之人,他曾經還想着要放棄蘇墨,保全血姬的念頭,他恨自己的無情。
他整個人無力地跪在蘇墨的碑前,開始哭泣。
一隻手輕輕的搭在絕命的肩上,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
這時,絕命才意識到,這一切可能就是一場幻夢,自己還沒有回到未來。他努力的掙扎着,從那幻夢中驚醒過來。
絕命的意識開始慢慢地恢復,他眼前有一個模糊的正在晃動,而且慢慢地變的清晰起來。
只見鬼律師,正用他那胖乎乎的肉手,搭在絕命的肩上,不停的搖着。
";你醒一醒!絕命。";
";怎麼了?";絕命醒過來,看了一下四周,問道:";我這是在哪裡?";
鬼律師見絕命醒了過來,便鬆了口氣道:";你小子,可欠了我一份人情了,要不是我和時間及時的出現,你早就被那火盔炸成碎末子了。";
絕命用手,按了按頭,說道:";我中間發生了什麼,我覺的我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你被後卿給控制了,所以你感到整個人渾渾噩噩的。";鬼律師看了一眼絕命說道。
絕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道:";我是不是中毒了,我還感到我正在吸人血,那種吸血的玉望讓我無法控制。";
";是後卿激發了你僵族的本質。所以你吸了人的血。再加上你當時的自責之心,讓你很快中了後卿的套路。";鬼律師不緊不慢的講道。
";你說我體內有僵族的血?";
鬼律師點了點頭。
";那我與後卿倒底是什麼關係?我隱約聽那火盔說,只有後卿的血才能講解開那封印,是我放了後卿,鬼律師,你神通廣大,請你告訴我,我與那後卿到底是什麼關係。";
鬼律師拍了拍絕命的肩道:";現在我也不清楚,這倒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去查的。";鬼律師接着話風一轉,說道:";我這次過來找你,是來提醒你,你估計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如果你還有未處理完的事情,你要儘快的處理好。";
";那我具體什麼時候回去。";絕命問道。
";時間說,待你回去之時,必有一定的徵兆。";鬼律師說完,緩緩的站起身來。
絕命一把抓住鬼律師的手,問道:";我還會再吸血嗎?";絕命說完,又將手收了回去,自嘲道:";我肯定還會吸,這是我的本性!";
鬼律師鬼魂着絕命的頭說道:";阿修羅王剛纔暫時用法力退去了你吸血的本性,但他沒有左眼,法力有限...";
";那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控制我弒血的本性?";
鬼律師無奈的搖了搖頭。
絕命將身子靠到了牆上,道:";如果我無法控制我自己,我回去也是一個妖孽,害人害已。不如讓妖刀給我一刀要來的痛快。";
";你必須得回去,絕命,另外一個絕命的血在用完的那一刻,也是他生命結束之時,你要是回不了,我們就無法阻止那幕後的黑手?蘇墨的性命也危在旦夕。";
絕命舉眉看着鬼律師道:";蘇墨怎麼了?";
";她被道和一夫抓走了,因爲她是血姬再轉世,待道和一夫喚醒沉睡在蘇墨體內血姬的魂魄時,他便會吸收了血姬的精元,讓他將世界變成他所統制着地獄。不跟你說了,我現在要馬上趕回去搬救兵,記住,蘇墨還等你回去救,還有我們。";
絕命聽到蘇墨有危險,便一把拉住絕命的手道:";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鬼律師看着絕命,欲言又止:";只要你趕的及,一切都可以挽回。";說着鬼律師便消失在了絕命的面前。
血姬與蘇穆等人到處打聽着絕命的信息。而血姬相信,絕命的不辭而別,一定跟那吸血殭屍有關,所認他們凡是有發生殭屍咬人的地方,他們必定會去。但他們走了一個又一個村落,滅了一個又一個殭屍,卻一直未尋到絕命的蹤影。
夕陽已沉落山頭,血姬坐在村子裡的石磨之上,百無聊賴的撫着手中的暹羅貓,";貓兒,貓兒,不知絕命去了哪?爲何我一直找不到他。";
";小姐,我們都找了好幾個地方了,我對這小子都已不抱什麼希望了。哼,絕命這小子,不會佔了我們小主子的便宜後就跑吧!";
血姬用手指颳了一下暹羅貓的鼻子道:";絕命不是這樣的人!";
";你就自我安慰吧,我們找來找去找不到,要不就是我們找的目標錯了,要不他在有意避着我們,不然怎麼會不辭而別呢!";
血姬看着寡無人煙的村子,嘆了一口氣。那軍閥之間的戰亂,已讓百姓的生活重大的影響,再加上亂世也是殭屍最後出來擾亂的時間,趕屍人無法將所有的屍體都趕回家,難免會有幾個遺落下來。無人看護着殭屍在受月光的陰寒之氣的催化下,便化爲吸血殭屍,到處傷人。
這時蘇穆從遠處跑了過來,道:";我打聽過了,附近有有一村子,發現了一隻殭屍,不過那裡的殭屍很是特別,他膽子似乎特別小,聽說,他一次潛入別人屋中時,正準備去咬熟睡的人,結果被那家屋主的小兒子發現。那小兒子見到殭屍便嚇的大哭起來。那殭屍聽到孩子的哭聲,便破窗而逃。當他第二次來的時候,結果被村裡的人甕中捉鱉,結果還是讓他給逃了。後來有人上山砍山受到過殭屍的攻擊,村裡便請了道士與一批壯漢一起上了山,但尋了半天無功而反。不久前,村裡的一小孩在與同村孩子躲貓時,誤上了山,結果已經二天未回來。村裡人帶人上山尋找,發現山上有許多被吸乾血的動物屍體。村裡的人因怕,便又退了下來。";
";那我們走吧!";血姬下了石磨盤子,跟着蘇穆而去。
";墨綃呢?";血姬未見墨綃,便好奇的問了起來。在平時那墨綃是寸步不離的跟着蘇穆。
";哦,我讓他守着上山的路,暫是不要讓村裡的人上山。";
";你把她一個人留在那裡你放心嗎?";
蘇穆擡頭想了想,道:";她可是潑辣的主,真是人見人怕,鬼見鬼趴!";
";我總覺的她有心事。";血姬一路來,一直觀察着墨綃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她在舉指在蘇穆的面前,雖表現的蠻橫無理,但她的眼裡卻透露着對蘇穆的一分依賴。
蘇穆笑道:";她!她能有什麼心事,天天只會賴在我的旁邊!";
血姬聽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蘇穆好奇的問道:";你笑什麼,難道不是嗎?他只會讓我去做那個,做這個,而她什麼都不幹!";
";當一個女孩子賴上你的時候,說明她是真心的喜歡你,她希望能得到你的依靠,因爲你在她心裡是最可靠的港灣。";
蘇穆聽後,沉默了一會,用懷疑的眼神看着血姬,否定道:";不可能!";
";爲什麼?";
";她可是同她的族人訂了娃娃親的。她還天天誇她未來的丈夫多少能幹,多少棒,還總拿她那從未見過面的丈夫打壓我,在她眼裡就只有她那個素未謀面丈夫!";
";娃娃親?";血姬族系之中本來人口就不多,許多人都在ChéngRén之後,多數對外通了婚,所以並沒有什麼娃娃親一說。
";這種東西只有神族的奇葩纔會想出來,說是爲了更好的將自己族羣團結起來,其實就是閉關鎖國之舉,我們鬼族就沒有什麼娃娃親一說,待長大後,可以通過競爭去選擇自己喜歡的人。";
";那墨綃是怎麼知曉他丈夫的情況的?";血姬又問道。
";當然靠父母了,這娃娃親是通過族長遷線而定的,父母肯定知道是哪一家,有時候父母會將那男方的情況告知一些,但不會讓孩子知道那個人是誰,特別是女孩子家,聽我族人講,那知道的是更少。估計只有到入洞房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未來丈夫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血姬嘆了口氣道:";看來墨綃也挺可憐的,自己的命運有大半是在父輩的手上。";
";她不幸?";蘇穆搖着頭道:";不幸的是那要娶墨綃爲妻的男人。";蘇穆想到墨綃的那個脾氣,不由的打了個哆嗦:";太可憐!";
";你這樣說就不對了蘇穆,如果只是靠通過父母講述的男人,你無論再喜歡那也是一個陌生人,只有親自接觸過,那纔是熟知的人。墨綃要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你說她會喜歡嗎?";
";她心眼大着呢,估計高矮胖瘦,她會通吃,哈哈!";蘇穆正打趣着,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山腳下,那條上山的路口,但在路口未見墨綃的影子,便責怪道:";這個墨綃也太不靠譜了,叫她在上山的路上守着,這會連個影都沒了,找她當媳婦,估計以後連娃都給帶沒了。想到這裡真替那個男人不值。";蘇穆依舊用毫不留情地打擊着墨綃,也許在蘇穆心裡,那墨綃只是一個從小跟自己唱着對頭戲的玩伴,他總喜歡打擊着墨綃進行的取樂,因爲他覺的墨綃也時常打擊着自己,從自己的痛苦中,得到她自己的快樂。但他卻不知道,對於墨綃那顆懵懂的少女心萌發發新芽時,她已經改變了對蘇穆的看法。
蘇穆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巴掌狠狠的落在他的後腦勺上。
";哪個混蛋打我?";蘇穆立馬轉身,發現身後站着正是墨綃。
墨綃一隻手提着還未繫緊的褲腰帶,一隻手已再次向蘇穆打去,罵道:";你這沒良心的,我爲你了付出那麼多,你還感這樣說。";
蘇穆向後一躲閃道:";你說,你對我付出了什麼?";
墨綃一聽蘇穆反問自己,她便吱唔着啞巴了語,沒有續繼再說下去,只是漲紅着臉,趕緊繫好了着褲帶。
蘇穆見墨綃不說話了,便開始指責道:";你說,你去哪了?讓你守了上山的路口,你跑去哪玩了?你也太不懂事了。";
這時墨綃已係好了褲腰帶,一擡頭,猛的向着蘇穆衝了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揪住蘇穆的耳朵道:";你不知道人有三急呀,你這品行低下的,借我不在,就光說我壞話。";接着她用鐵鉗一般的手指,一擰蘇穆的耳朵說道:";連我素未蒙面丈夫的一點點品格都比不上,你說你,以後還有誰要嫁給你?";
蘇穆扶着墨綃的手只能求饒,他待墨綃的手有一點鬆懈之時,一下子撣去了墨綃的手。正當蘇穆挺直腰板要回擊之時,被血姬立即勸道:";好了,我們再不上山,天就要暗了。";
蘇穆與墨綃又鬧天了,彼此再也不瞧對方一眼,分別走在血姬的兩邊。
暹羅貓早已從血姬的懷中跳了下來,迅速的爬上了樹枝,查看着林中的動靜。
被夕陽印的通紅的山間,慢慢的開始退去了讓人停足而觀的紅色,銀色的月光,代替了那落日的紅。
血姬等人在山間已行了許多,他們一直在山點盤走着,而此時,一雙綠色的眼睛,正在黑暗的深處,靜悄悄的注視着他們。
";那殭屍會不會不再出來了?";墨綃被山間的林冷吹的瑟瑟發抖。
蘇穆看着墨綃那個樣子,便笑道:";害怕就別跟着來!";
這話又將墨綃給激到了,她裝出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怒道:";我看你皮肉癢了是吧!";她話音剛落,透過那月光,她發現蘇穆正視着自己,接着他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向自己衝了守來。
墨綃被嚇的退後幾步。
蘇穆上前一把抓住墨綃的胳膊。
墨綃心僞蘇穆這時候要欺負自己,便啊的一聲叫了起來。但她卻不知,就在剛纔一個影子從墨綃的後方衝了上來。蘇穆眼急手快,上前便要給那人補上一把。
那個影了見蘇穆上了前,便一下子逃跑了。
血姬見後立馬追了上去,暹羅貓緊跟其後,蘇穆也打算追上去,可是墨綃剛纔因爲太害怕,不小心扭了腳。蘇穆將她留着雙不放心,便將她背上。
血姬看着那個黑影跑進了山洞,也便追了進去。
在洞裡,血姬發現了一處亮光,她便隨着那亮光處尋去,只見在洞中生着一堆火,在火的旁邊躺坐着一個小孩,他的腿上用幾棍夾着。小孩見有人進來便害怕的瞪大着眼睛看着血姬等人。
";你是山下失蹤的那個孩子?";
這時那個男孩開口道:";是我爸媽來救我了嗎?";
";是的!";血姬說着抱起那個男孩,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也不知道,我記得自己好像被獵獸夾給夾住了,之後便昏了過去。我醒來時便在這裡了。";
";那你還記得是誰救了你?";
那男孩搖了搖頭。
血姬將男孩抱出洞口,下了山。
蘇穆見血姬抱着一小男孩下了山,便揹着墨綃下山去了。到了山腳,蘇穆到了山下則放下墨綃去村裡叫了人。待蘇穆領着村子裡的人來到山腳之下時,血姬已不在了。只有墨綃守在那男孩的身邊。
";血姬呢?";蘇穆上前問道。
";她說有東西落在那山洞裡,她回去去取一下,很快就回來!";
蘇穆一聽便不高興了,責問墨綃道:";你怎麼不攔着她,這三更半夜的,你知不知道她再返回去有多危險。";
";我說了,但她說很快就回來的,讓我們放心!";墨綃辯解道。
";你沒長腦子呀,人家怎麼說,你就隨着她去,也不攔着點,萬一出了事,我怎麼向絕命大哥交代!";蘇穆頓時衝着墨綃發了火。
周圍的人都被蘇穆的聲音都鎮到了,紛紛回看着蘇穆。有些村民便上前勸道,但此時蘇穆根本就聽不進去。
墨綃見蘇穆爲了血姬而對自己大動肝火,便委屈的說道:";我不是崴了腳,不方便嘛!";
蘇穆一聽到這事,便變本加利的指責道:";你還好意思提,就是事多,拜託你不要在跟着我了,快回去找你的好丈夫吧!你除了會拖累我,你還會幹什麼,你什麼事都幹不了!";
墨綃一聽,兩行委屈的淚水一下子滾落了下來道:";蘇穆!我討厭你!我真的非常的討厭你!我爲什麼那麼傻,揹着母親逃了那婚約,出來就是爲了找你。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你心中有我,所以我只想一心賴着你。你即然這麼不待見我,我走便是!";說完墨綃抹着淚水,衝出了人羣。
這時一位老者站出來說道:";小夥子,你不快點支追!";
";不用去管她!";說完便上山去找血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