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煙霧過後,汽車安然無恙地停在石橋的正中間,沒有掉下橋去,也沒有爆炸,只不過是出了點狀況開不動。車上的僞軍立時就像炸開了鍋一樣亂作一團,咿咿呀呀地叫喊着跳下卡車朝對岸跑了回去。
“沒炸斷?怎麼會這樣?”金秋蓮吃驚地望着這一切,好久也沒回過神來。
“閨女。”老班長在旁邊問道:“感情你以前用的都是蘇聯給的zha藥吧,咱部隊的zha藥可沒那麼純,有些還是繳獲的zha藥摻在一起用的,威力可比不上人家。”
原來是這樣,我在心裡暗道了一聲冤枉,這下可有好戲看了,對面的僞軍逃兵雖說不是大部隊,但也有一千多人,咱一個排三十幾個人要跟他們幹上了,那還不死個透徹。
“噠噠……”敵人的機槍和迫擊炮很快就響了起來,不過他們根本就沒看見人,只在橋頭處亂打、亂炸一通。幾發炮彈打在了我們身邊,泥土、雪塊濺得我們滿臉都是。
“還有zha藥嗎?”因爲沒完成任務,金秋蓮看起來似乎很難受。
“沒了。”老班長回了句:“這不要急行軍三天三夜麼?誰還敢帶那麼多zha藥!”
“把手榴彈給我。”
“你要幹啥?”看着金秋蓮把五、六個手榴彈綁在一塊,就要衝上去,我一把就把她拉了回來。
“瘋了嗎你?”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說道:“現在出去還不是找死啊?”
“可是,那橋沒炸掉。”金秋蓮臉色蒼白,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沒炸掉你這樣沒頭沒腦地衝上去就能炸掉嗎?”我一甩手就把她手裡的手榴彈搶了過來,指着她說道:“還說別人打仗沒頭腦呢,俺說用在你身上正合適!”
撲哧一聲,金秋蓮想起這話剛剛纔說過我,忍不住就笑出聲來:“你有辦法嗎?崔排長。這如果要讓敵人過了橋,團長一定饒不了我。”
“俺能有什麼……咦,不對!”我剛想說沒辦法,但突然看到橋那邊的僞軍派了兩輛坦克上來開道,一時又有了主意。
“什麼不對?”金秋蓮一臉疑惑地望着我。
“有辦法了,說不定可以試試!”時間容不得我多做解釋,就對班長、虎子他們下令道:“同志們,以我的槍聲爲令一起開火,只對準第一輛坦克打,用槍、用手榴彈都成。”
“是!”戰士們小聲迴應着,雖然他們嘴上沒問,但我想他們這時心裡一定很奇怪,我們掩蔽的地方雖說距橋頭不遠,但也有幾十米,在這個距離上就是手榴彈對敵人的坦克也起不了半點作用,更不用說是子彈了。
“崔排長……”金秋蓮剛要問什麼就被我舉手打斷了。
“時間不多了等會再解釋。”我把她的莫辛納甘步槍遞到她的手上說道:“你不是槍打得準嗎?呆會俺衝上去的時候你掩護俺就成了,哪個敵人瞄俺你就打誰。”
金秋蓮愣了一下,似乎是想跟我交換下角色讓她衝上去,但看到我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兩輛“霞飛”坦克一先一後地朝石橋上開來,每輛坦克後都跟着幾十名戰戰兢兢的步兵,看得出來,他們隨時都做好往後逃跑的準備。
其實在這時候,南韓除了僞一師也就是被稱作首都師的素質還差強人意以外,其它的軍隊都可以算是烏合之衆,因爲這其中有許多人都是根本沒打過仗的臨時擴充人員。
朝戰剛爆發的時候,朝鮮人民軍對南韓發動的雷霆攻勢讓南韓的僞軍損失慘重,其後人民軍敗退的時候,僞軍則在美軍的幫助下迅速擴充然後發起了反攻。但是可想而知,這樣擴充起來的軍隊不過就是拿着槍的老百姓而已。也難怪在美軍的軍史裡,形容南韓軍時會多次用到“潰不成軍”、“烏合之衆”這樣的詞語。
比如說這回,他們竟然明知道那座橋已經被炸過了還敢用坦克來開道。
不知道啥叫危橋嗎?不知道超載是很危險的嗎?千萬要遵守交通規則啊兄弟……
這“霞飛”坦克雖說是輕型,但怎麼說也有十幾噸吧,那麼兩輛就是三十幾噸,只要我想辦法讓這兩輛坦克全開到這橋上去,嘿嘿!
第一輛坦克慢吞吞地開上了石橋,炮塔前的白色五角星在月光下顯得分外的刺眼。它上了橋也沒閒着,輕輕鬆鬆地就把橋上出了故障的那輛汽車往前推。
原來跟這也有關係,看到這裡我似乎也有些明白他們爲什麼還要動用坦克了。動用一輛坦克本來也沒什麼問題,要掃清道路推着汽車下橋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但他們錯就錯在不該動用兩輛坦克……
“隆隆!”汽車在一陣坦克的噪音下被推着往前走,敵人似乎也意識到了那石橋不能承重太多,直等第一輛坦克下橋後,第二輛坦克纔開了上來。
從這方面來看,他們似乎還想得很周到,但是他們沒想到的是,這是戰場,戰場上的敵人總是不會讓你們這麼好過的。
“打!”當第二輛坦克開上橋之後,我一聲令下最先朝第一輛坦克開了一槍,這一槍我瞄都沒瞄,因爲任誰都知道子彈是打不穿坦克的裝甲的,而且我所在的這個角度根本就不見躲藏在坦克後的步兵。
“轟轟……”也不知道是誰甩了幾枚手榴彈出去,在橋頭不遠處爆了開頭,只嚇得那些跟在坦克後的僞軍扭頭就跑。
只不過讓我頗感意外的是,那輛坦克並沒有像我想像的那樣也跟着逃跑,還是不緊不慢地朝前開着。
“娘滴!這是咋了?”我不由在心裡直納悶,難道就偏偏在坦克裡的僞軍是不怕死的?
不過一看到它前面頂着的汽車我又很快就明白了,咱手榴彈、子彈在外面打得歡,它的觀察鏡全被那汽車擋住,啥都看不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