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是你這邊的

第二日天一亮,雨終於停了。

離落與司然朝寨子走去,經過一夜的休息,離落髮現身上的痠痛感不僅沒消,反而更嚴重了,就像前世蛙跳一百組後那種痠痛。她齜牙咧嘴的走着,心裡將凌薇咒罵個不停。司然無聲無息的在後面跟着。

“小丫頭!”前方傳來秦老驚喜的的聲音。

秦老看見離落腳步不穩,姿勢怪異,衣服也不整,當下怪異的看向她身後的司然,昨日一夜不會是……。

離落見秦老停在原地不動,心下更是委屈,哇的就哭了起來,哭得那叫一個響亮,簡直驚天動地。

秦老這才慌了神,不會是司然這小子對小丫頭用強吧!他趕緊來到離落身邊,這一接近才大驚,只見離落渾身多處擦傷,狼狽不堪,這丫頭最愛乾淨了,怎麼會弄成這樣。

他拉起離落的手準備號脈,這一拉扯頓時讓離落疼得吸了口涼氣,秦老皺眉,怎麼手臂這麼僵硬,這一搭脈更是了不得,脈象浮大中空,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啊。

“丫頭!怎麼弄的?”秦老臉色黑沉,眉間含着怒氣。

“ 嗚嗚 ̄ ̄我差點就死掉了。”離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之前所有的堅強都是因爲獨自一人面對,此刻見了親人哪還忍得住,也顧不得旁邊還有一個司然,伏在秦老肩頭大哭。

“先回去,如果有人欺負你,我絕不讓他好過。”秦老冷冷的看了一眼司然,顯然是誤會了。他托起離落幾個閃身便朝寨子掠去。

司然也不敢耽擱,此事還需趕緊回去和族長說一聲。

離落安全回來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寨子,凌薇只覺得嗡的一聲大腦空白。她沒想到都這樣了離落都不死,心中一片恐慌,趕緊去找姐姐商量對策去了。

末白將浩辰司箐等人擋在開陽金七的屋外,“姑娘受傷不輕,需要靜養,你們就回去別來吵她了。”

“姑姑,我就進去看仙女妹妹一眼,看一眼就走!”浩辰朝末白求道,昨日他回來才發現離落沒有回來,焦急等了一夜也沒有音訊。今日一早打算再去樹林尋找時,秦老就黑着臉帶回了滿身傷痕的離落,半邊白裙都染了血,被雨水一衝變成了淡紅色,觸目驚心。

“是啊,姑姑,讓我們去看看離落姐姐吧!”司箐也面色擔憂的說道。

秦老安頓好離落,便大怒着去找族長了。他們趕來看離落又被末白擋在門外。

“讓他們進來吧。”裡面傳來離落的聲音。

浩辰和司箐一喜,趕緊推開門朝牀奔去,末白在後面跟了進來。

“離落姐姐,你還好吧?”只有司箐一人以爲她是爲了救凌薇獨自引開猞猁,眼下真崇拜的看着離落。

“還死不了。”離落笑着說道,剛纔大哭了一頓,心裡的委屈也就散了不少。末白幫她換洗的時候,看着她身上的傷口又是一陣落淚,反而害得離落對她好一陣安慰。此刻也平靜了下來,這裡畢竟是九幽,凌薇又是大長老的孫女,報仇之事急不得,需從長計議。

“對不起!都怪我昨日離開……”浩辰低着頭自責道,他剛纔問了牙伯離落的情況,說是右掌最爲嚴重,整個手掌洞穿了,他便又是內疚又是心疼,幾乎不敢與離落對視。

離落嘆了口氣,“原本我是有些怪你的,卻不是因爲昨日你離開。”

浩辰突然擡起頭,神色複雜的看着離落,她指的是……

離落看他目光深邃,彷彿幽深的水井裡投入了一顆石子般泛起波瀾,知道心思細膩的他已經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過,你也是無辜的。我這個人冤有頭債有主,不會遷怒於你的。”

浩辰鬆了一口氣,他眼睛望成月牙,用力笑了笑,語氣帶着不容置疑:“仙女妹妹,我保證,不會讓你白白受傷的!”

離落一怔,搖了搖頭,“此事你無需插手,我親自來。”

浩辰看着她沒有說話,只是眼神愈發深邃,一旁的末白嘆了一聲,也沒有言語。

司箐看看離落,又看看浩辰,他怎麼突然就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了。

大長老的的禁室裡,凌薇跪在地上,滿臉淚痕。

“爺爺,這個主意是是我出了,你就別怪妹妹了。”一身黑袍的凌雪在一旁勸道。

“你還有臉說,你也一起跪下!”大長老將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橫眉怒目的吼道。

凌雪一震,不敢相信的看向大長老,“爺爺……”

“混賬東西,我讓你跪下!”大長老怒不可遏地吼叫着。

凌薇渾身哆嗦,凌雪委屈的跪下,不過是教訓一下那個外來人,這不是沒死嗎?怎麼爺爺會發那麼大的火。

大長老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兩個孫女一眼,“你們以前對自己人出手也就罷了,這個離落哪是你們可以惹的!這下好了,族長已經說了讓我給個交代,這要怎麼辦!”

“爺爺,不過是個外來人,殺了也正常,以前不也是這麼做的嗎,族長這是故意向您找茬呢!”凌薇氣惱的說道。

“哼!若是族長的意思就好辦了。”大長老臉色鐵青,“現在是人家爺爺依依不饒,畢竟他的孫女差點死掉了。”

“那個外來老頭?哼,一併殺了便是。”凌薇一聽不是族長的意思,更爲氣惱。

“啪!”大長老甩了凌薇一耳光,凌雪驚呼一聲,爺爺從未對她們兩姐妹動過手,這會兒是怎麼回事?

“哎,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個無知的孫女!那爺孫倆來了以後,可見族長找他們什麼麻煩了?還不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當他們是普通人?”大長老冷哼一聲,“且不說能夠來到我們九幽的人都非常人,就是那老人的武功,爺爺我都不是對手。”

“啊!”姐妹倆都震驚到了,那個老人居然這麼厲害?

“而且據說那個女娃是外界一個大勢力少主的未婚妻,如果她在我們這裡有個三長兩短,恐怕全族都要陪葬!”

“什麼!”凌薇瞠目結舌,驚怒交加:“她有了未婚夫,還勾引辰……”大長老吃人的眼神掃過來,凌薇趕緊閉嘴。

“你對浩辰的心思最好收起來,否則遲早有你後悔的!”大長老想起自己的女兒官盈,只覺得心裡一痛,頹然的跌坐在凳子上,爲什麼他的後代總是愛上不該愛的人。官盈如此,凌薇如此,就連最懂事的凌雪,也是愛上了對她毫無感覺的司然,莫非這是報應嗎?

“眼下只有使苦肉計了。”沉默了半晌的凌雪出聲道。

“姐姐,你有辦法救我,快說!”凌薇眼前一亮,她這個姐姐自小聰慧,只要她說有辦法,自己就會沒事的。

“哦,雪兒有辦法,你說。”大長老也打起精神說道。

當下凌雪將自己想到的注意說了出來,凌薇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連大長老都贊同了,她只好照辦。

離落休息了一日後,身上的痠痛已經減輕,末白讓戈媽媽給她燉了補氣益血的湯,每頓都逼着離落喝下一大碗。

又幫她推拿放鬆左臂,離落捏了捏她的小臉,笑道:“末白這麼賢惠,長大了不知道哪個有福氣的能娶回去做老婆。”

末白一窒,險些仰倒。她定了定神,看向離落說道:“末白不會嫁人的。”

“爲什麼?你不想找個愛你的人相守一輩子嗎?”

“不想。”

離落啞然,或許是末白實在太早熟了,離落經常會把她當大人看待,忽略了她還是個孩子,眼下談論這個話題爲時過早。

“姑娘,是不是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末白輕聲問道。

離落笑了笑,眼裡都是甜蜜,點頭應道,“嗯!”

末白咬了咬嘴脣,說道:“姑娘很喜歡他嗎?”

“喜歡哪夠啊,我愛他!”離落眉眼都是笑,桃花瞳裡的柔情濃的化不開。

“那他呢?他對姑娘如何?”

“他呀,應該在也找不出比他對我更好的人了吧。”離落想到蘇焱起對她做的那些事,雙頰酡紅,止不住的幸福感襲來,哪怕遭遇了傷痛,只要想到蘇蘇,她就什麼都不怕。

末白看了一眼房門,硬着心腸繼續說道:“姑娘這般深愛他,就不怕萬一有一天,他……變心了呢?”

離落止住了笑,漸漸收斂了神色,喃喃的說:“蘇蘇不會!……如果真有這麼一天,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一定會殺了他!”

末白一震,不再說話。姑娘這性子還真決絕,希望那個男人,永遠也不要對不起姑娘!

屋外的浩辰頹然的靠在一旁的石壁上,他正準備敲門就聽見末白與離落的對話,於是不厚道的偷聽了一回,後果便是心碎了一地。離落的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扎他心窩上……放棄吧,仙女妹妹只是暫時下落凡塵而已,她遲早要回到天上去的。

沒有再敲門進去,浩辰捂着胸口落寞的離開了。

“對了,末白,問你件事,大長老爲人怎麼樣?”

末白頓了頓,說道:“姑娘何出此言?”

離落跑到門口打開門看了看,然後又關上門回來坐好,壓低聲音說道:“末白,我相信你的爲人,所以這事我不瞞你了。”離落將自己被凌薇陷害的事情又說了一遍,這事她只有和司然與秦老說過,浩辰可能猜到一些,不過具體的情況他應該不知道。

末白聽後小臉突然蹦出一絲戾氣,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稍顯稚嫩的聲音含着憤怒:“我就知道凌薇那妮子沒安好心,三番五次觸犯族規,這一次決不能輕易饒了她!”

離落沒想到末白反應這麼大,握起末白拍向桌子的小手,輕輕的幫她揉了揉,說道:“疼吧?激動歸激動,別傷害自己啊。”

末白看着離落的動作,一股暖流劃過心間,她反握住離落的手,“姑娘,你記得,無論何時?無論什麼身份?我都是你這邊的!”

離落心裡像是打翻了調料瓶,五味雜陳,她與末白相識的日子很短,末白說這話似乎有些過了,可她內心深處又覺得理當如此,實在是很複雜的感受。

末白似乎也覺得這話太突然了,她笑了笑,不如索性說開吧,“我們九幽人相信因果,姑娘救命之恩末白無以爲報,唯有這條命還有些用。願意服侍姑娘一輩子,還望姑娘成全!”

說着末白已經單膝跪地,朝離落拱手行禮,眼神的懇切不似作僞。

離落趕緊伸手要拉她起來,“末白,你這是做什麼?”

“姑娘若不答應,末白就不起來!”

“你……你的意思是,等我離開這裡的時候,你要同我一起走?”

“是!末白已經下定決心,生死相隨,永不後悔!”

“族裡同意放你走?”

“這事末白可以自己做主,不過族長已經同意了。”

“好!那你就是我的人了!不過,我不需要人服侍,以後咱們以姐妹相稱,你就叫我姐姐吧!”離落拉着末白的手,神色間也很是歡喜激動。

“嗯,姐姐!”末白清秀的臉盤也盪漾着笑意。

“對了,你剛纔說凌薇三番兩次觸犯族規,是怎麼回事?”

“姐姐,你對我們九幽瞭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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