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make each day count.
要讓每一天都有所值。
“你怎麼樣了,羅恩?”赫敏抓着我的手臂,上下打量我一身的泥土。
“我躲在草叢裡,沒有被發現。”我注意到哈利的臉色有些不好,疑問地看向他。
哈利精疲力竭地笑笑,爸爸體貼地解釋:“哈利被人羣衝散了,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的魔杖被一隻家養小精靈拿走了。”
赫敏搶先喊道:“她說不是她乾的!只是碰巧撿起來而已——”
我更加疑惑了,其他人的表情都是一臉想撞牆的無奈,大概赫敏已經氣憤地說了一路。
“他們怎麼能一直管她叫‘小妖精’……還有克勞奇先生!他明明知道不是她乾的,卻還要把她開除!他根本不管她是多麼害怕,多麼難過——他根本就不把她當人!”
“咳,她本來就不是人……”
赫敏立刻轉過來,攻擊性極強地看着我。
“那並不意味着她就沒有感情,羅恩。我們不能對任何智慧種族進行人權侵害……”
“赫敏,我同意你的看法,”爸爸趕緊說道,給了我一個乖乖就範的眼色,走到前面帶領大家繼續往前走,“但現在不是討論小精靈權益的時候。我們必須儘快回到帳篷裡,看看其他人怎麼樣了。”
營地經過魔法部臨時調撥過來的人員的清理,現在到處都安靜了,再也沒有尖嘯和黑煙,那幾個被摧毀的帳篷也被撤走了。
彎腰鑽進了帳篷,只見比爾坐在小餐桌旁,用一條牀單捂着手臂,鮮血正從那裡不斷地冒出來,無論金妮怎麼勸他,他都不肯買雙胞胎臨時調到高價的止血產品。比他更狼狽的是珀西,他的鼻子還在流血,但珀西似乎也不想把血止住,和查理討論這時候去見上司是否有利於樹立一個良好職員的形象。查理的襯衫撕了個大口子,皮膚上是一大片近黑的烏青,他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在意,藉着破掉的衣料有一下沒一下地扇着風。
爸爸在赫敏的幫助下——雖然我很清楚爸爸不需要她的幫助——把樹林裡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大家。
“要我說,克勞奇先生就應該趕走這樣一個家養小精靈! ”珀西完全秉承了‘老闆說是對的那就是對的’的信念,“主人明確告訴她待着別動,她卻逃跑了,在這麼多魔法部官員面前讓主人難堪。如果她不被帶到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接受審問,那就太……”
赫敏立刻拋下了安慰金妮的工作,對着和她平時關係最好的珀西咆哮,珀西在一開始的驚訝後立刻恢復了上司利益高於一切的常態,充分發揮了原級長對任何規章制度都如數家珍的驚人實力。
兩人口才相當,旁徵博引,爭得面紅耳赤,轉移了關於神秘人、食死徒和黑魔標記的大部分恐懼。
哈利首先打了一個哈欠,然後睡意就像瘟疫一般傳開,雙胞胎笑嘻嘻且精神百倍地相互勾搭着肩膀走了,比爾擡着用牀單裹好的手臂在查理主動幫忙的攙扶下艱難地離開。我和哈利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義氣和現實的掙扎。最後還在金妮看不過去,擔心哈利——以及哥哥(我在心裡悄悄加上)——的狀況,硬把赫敏拽回了房間。
刺激的前半夜造成大多數人睡眠不佳,唯獨我的很好,哈利一大早頂着兩個黑眼圈,回到家的時候差點被擔心至極的媽媽抱死在懷裡。
“《非巫師的半人類待遇準則》的第十二段不是專門指出家養小精靈不許持有魔杖嗎?”
“行行好吧,珀西……”比爾的表情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兒回到古靈閣,起碼他對如何節省金加隆感興趣。
“非巫師的半人類指的是半人半獸或半人半鳥的魔法生物!而沒有明確地指出是家養小精靈,不要偷換概念! ”
“行行好吧,赫敏……”雙胞胎一邊說着一邊對着耳朵施咒。
這次我和哈利誰都沒猶豫,都想着:遠遠地跑開,快快地跑開。
“羅恩,我聽你說了一晚上的夢話。”我剛把一隻鞋子甩到牀底下,哈利就說道。
手上拉着另一隻,我擡頭抱歉地看着他:“吵到你了?夥計,真對不起,不過,我都說什麼啦?”
哈利神色怪異:“你一直在叫馬爾福的名字。”
我打着哈哈:“我一點也不記得了。”
“你說的話差不多就兩句,一句是‘別跑,馬爾福’,”我點頭,挺正常的,可哈利的語氣恐怖起來,“另一句是‘我喜歡你’。”
“……”我睡意全無,瞪圓了眼睛,然後深呼吸,堅定地看向瀕臨絕望的好友,“你記錯了。”
哈利給了我一個白眼,不大相信我的解釋,最後終究沒熬過睡眠的引誘而將那雙綠色的眼睛閉上了。
等他睡熟,我悄悄起來,在赫伯特看土撥鼠般的鄙夷目光中鑽進牀底把鞋子撿回穿上——誰讓我不會無聲咒呢?
把克魯姆給我簽過名的海報拿出來,仔細地整平邊角後才一臉滿意地放進抽屜裡,只在桌子上留下一張。
見我拿出紙筆,赫伯特立刻對手裡珍愛如生命般的書失去興趣了,我嘴角抽搐。
——難道是因爲在單調的畫框裡呆太久了?
我謹慎地想了想,落筆,寫下:
親愛的馬爾福。
“嘖! ”赫伯特倒吸了一口氣。
我趕緊回頭看了眼,確認哈利沒被吵醒纔開始瞪他。
赫伯特極斯萊特林的挑眉,要不是他也長着紅色的頭髮,我早就一把火將他烤了!
忍着額頭青筋的跳動,我繼續寫道:
由於上次對話被人意外地打斷,我不得不通過寫信的方式告訴你這個慘痛的事實——你大概不相信,其實我的反應和你的一樣——瞧,我們終於有一個共同點了——那就是,我有點兒——只是一點點——喜歡你。
“噗! ”赫伯特的臉扭曲着,半邊狂笑,半邊痛苦。他的書已經落到了地上,椅子也隨着他忍笑的身體一晃一晃的,但他完全沒有察覺,食指顫抖地指責我打滿破折號的信紙。
我深深爲他感到悲哀,他引以爲傲的教養今天終於破功了。
“這……這、是情書?我不得不承認自己敗在弟弟的手上一點都不奇怪了,感謝梅林,你繼承的不是我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