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re is something inside ,that they can't get to , that they can't touch. That's yours.
那是一種內在的東西,他們到達不了,也無法觸及的,那是你的。——《Shawshank Redemption肖申克的救贖》
我掏出鑰匙,走進門,裡面是一個普通的麻瓜公寓,傢俱和電器都一應俱全。這是爲馬爾福辦事帶來的福利,我按了按發痛的額頭,爸爸還在奇怪爲什麼魔法部會突然那麼慷慨,給臨時辦事人員提供優渥的福利。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小兒子和馬爾福狼狽爲奸,他一定會把羅恩·韋斯萊除名。
往好的方面想,韋德有了真實的身份,穩定的收入和固定資產——尤其是他的對面還住着一個年輕漂亮的麻瓜女孩。
沒錯,那該死的有錢的馬爾福,把我的住宅安排在了蘇珊的對面。
房間的另一邊穿來聲響,我擡眼看向壁爐,那是和魔法世界的唯一聯繫。
“喜歡我的安排麼?”德拉科·馬爾福從容地邁出來,對着我假笑。
“你把我的壁爐連在哪了?”
“破斧酒吧而已,一切都符合魔法部的愚蠢規矩。放心吧,我很謹慎,沒人聽到你的具體地址。”
“我應該覺得感謝嗎?”
“當然,”他挑眉,走到我面前坐下,然後發出低低的嗤笑聲,“更何況對門還有個熱情的麻瓜……”
“這一點都不有趣,馬爾福。”我坐直身體。
“不,我覺得有趣極了,她叫什麼來着……蘇珊,對嗎?只要你點頭,她會立刻爬到你牀上,像□□一樣張開雙腿。平民和麻瓜,真是完美的配對。”
這絕對不是一個霍格沃茨學生能說出來的話。
我詫異地瞪着他,注意力第一次從他對自己的侮辱上轉移。
“你應該不超過十五歲,怎麼……”
他將背靠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做出一番無聊的姿態。
“你纔開始驚訝嗎?從我們的談判到簽下契約,我什麼時候表現得和那種幼稚愚蠢的小巫師一樣了?”馬爾福看我眼神如同奴僕,我心驚地發現自己在他眼中和高爾一流沒什麼區別。
憤怒和羞辱源源不斷地涌出,撞擊推搡着我體內的器官,眼前放過一幕幕混亂無序的圖片,它們閃過的速度是如此快,我連分辨的時間都沒有。我不甘於向馬爾福退讓的想法,但它已成爲事實,因爲我有太多顧慮,太多理由去投降。這個事實就像在我的身體上戳了一個洞,所有因憤懣、無奈的情緒而緊繃的神經都在瞬間鬆懈了。
馬爾福的眼神好像沒什麼變化,可我明白在成人世界裡他眼底的厭惡已經不是學生之間粗糙的惡作劇了,更多的,是我從未觸及的殘酷和複雜。
身爲‘韋德’,我對待馬爾福的態度和在學校裡的時候沒什麼區別,潛意識裡把他當作陰險狡猾的毒蛇、食死徒後備軍中的一員,他最常用的手段是向斯內普告狀關我禁閉,而不是把我送到阿茲卡班接受攝魂怪之吻。
他掌握着我和爸爸的把柄,我必須小心。
“你究竟想要什麼?”
帶着勝券在握的笑容,馬爾福說道:“既然你那麼想完成那三件事,我就切入正題了。我想要知道,韋斯萊要你做什麼。”
我下意識地摸上大衣口袋,看見他危險地眯起了眼睛,我難以掩飾自己的震驚:“你怎麼知道……”
“我不僅知道,還很瞭解他給了你什麼——救世主男孩的出生證明。梅林見證,我們都知道黃金男孩住在麻瓜世界,也許他需要簽證出國旅行。白巫師領袖要把他的最愛送到國外嗎?”
哈利的特殊地位讓整個問題都敏感起來,我緘默以對,透露任何信息給馬爾福都會給他帶來麻煩。
“我不會回答你的問題。”
“我有說‘請問’這樣的詞彙嗎?哦,真抱歉,我在命·令·你。”他觸發了魔法契約。
彷彿突然失去對喉嚨的控制一樣,某種力量牽引着我的頭腦,強迫我張開嘴巴。
“哈利……哈利·波特,”我及時補救了我的疏忽,搶回話語權,吞嚥了幾口唾沫才能繼續:“他需要一個銀行賬戶,亞瑟讓我幫他。”
“不是逃跑?”馬爾福不太信任地看着我。
“你比我清楚你讓我籤的是怎樣的玩意兒!”我怒視他,那種命定的必然和強迫讓我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攪你享受新公寓了。”他滿意地站起,彈了彈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
背對着我,馬爾福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樣轉頭:“你大概還不知道,你的約會對象有着相當豐富的夜生活。”
說完,他揚長而去,我發泄地抓起什麼朝壁爐扔去,白色的瓷杯碎片在撞到牆上的瞬間炸開來,灑落了一地。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我懷疑自己能否堅持到破解契約的那一天,背叛朋友的愧疚折磨着我的良知,我不知道馬爾福是否受人指使,也不知道我泄露秘密之後會對哈利造成怎樣的影響。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馬爾福太過自信,他打算慢慢地折磨我,大概報復我前天晚上揍他的那一拳。如果他在製作魔法契約時堅持要知道我的身份,我就立馬完蛋了。現在,我還有一條後路,只要韋德這個人消失,馬爾福也不能在缺乏重要人證的情況下控告爸爸以權謀私。只不過非到萬不得已,我不想這麼做,因爲‘韋德’就像是一把鑰匙一樣,開啓了一個我從未認識的世界。
危險複雜,又富於啓發。
我在這兩個星期學到的,遠比在學校的三年內多得多。
更重要的是,我必須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馬爾福對哈利一定不懷好意,也許我以韋德的身份能查到些什麼,保護我的朋友和家人。
做出決定之後,我的心情好了很多,儘管腦中還充滿了把馬爾福分屍拋屍的謀殺計劃。我抓起外套,打算出去巡視一圈,抓幾個搗亂的神奇生物出氣——總不能白領魔法部的工資吧?
下樓梯的時候,我不小心撞上一個行色匆匆的麻瓜。
“滾開!”他怒氣衝衝地推開我,我踉蹌地退開。
——喂,我的火氣也正旺呢!
我瞪着他遠去的背影,他的個頭很大,穿着高中生橄欖球隊隊服。
“蘇珊!開門——”
忍不住停住腳步,我恍然想起那個陽光的麻瓜女孩,以及馬爾福飽含諷刺的‘約會對象’。
砰砰的敲門聲消失了,我站在拐角,本應在戲劇中出現的情節就在不遠處上演。
“他是誰?”男生的聲音充滿了暴怒。
“你還看不出來嗎?”是蘇珊的聲音,又不像是,我試圖從那冰冷嘲弄的語調裡找到我所認識的那個女孩,卻失敗了。
“你說過會原諒我的,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接下來的內容我沒仔細聽,女孩情緒激動地發表着她的報復演講,我只覺得好笑。
她也是個學生,頂多就比我大上兩歲,怎麼會有尖銳和靦腆這麼極端的兩面?
……當初我真的該幫助她嗎?
直到和她約定見面的週末,我都沒想通這個問題,磨磨蹭蹭地走到咖啡廳,我已經遲到了五分鐘。
蘇珊她並不在,我疑惑,又有點慶幸。要是她還用虛僞的羞怯和感激應付我,我說不定真的會吐出來。
“她不會來了,聽說她勾搭上了議員的兒子。”傑克懷着同情對我說,感慨着□□無情之類的話。
固執地,我點了杯意大利濃縮咖啡,讓苦澀充滿口腔,進入食道,灌入我的胃部。
在咖啡店坐了枯燥的半小時後,令人意想不到的人走了進來。
“馬爾福?”
“你不在公寓,我猜你會在這兒,果然。”他挑着戲謔的笑,我想我的失望表情一定娛樂到他了。
“看戲的話請到另一張桌子。”別在我的對面礙眼!
“哦,癡情的卻被傷害的男巫~”馬爾福用歌劇般的詠歎調感慨着,我沉默地端起自己的咖啡杯,沒心情解釋自己對蘇珊壓根兒就沒別的想法。
“你在喝空氣?”
我恍然意識到杯子已經見底,不耐煩地對馬爾福冷喝:“滾!”
“不止缺乏教養,你連巫師的尊嚴都沒有麼?被一個麻瓜女孩耍得團團轉,你揍我的時候可沒這麼窩囊。”我幾乎要以爲他在安慰我,但事實證明馬爾福永遠都只可能是個混球,“不過我得說,你現在的模樣順眼多了。”
我是多想讓自己的憤怒膨脹來個魔力爆炸接着和他同歸於盡。
最後,我只是嘆息了一聲:“你想好怎麼用第二件事折磨我了?”
“不是,我只是好心來通知你,你的女孩玩火把自己燒着,得罪了她惹不起的人,現在正困在某個角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