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a man empties his purse into his head , no man can take it away from him , an investment in knowledge always pays the best interest.——Benjamin Franklin , American president
傾已所有追求知識, 沒有人能奪走它;向知識投資, 收益最佳。——美國總統富蘭克林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對納西莎·馬爾福的話半信半疑, 如果那個自私狡猾的混蛋爲了後代和一女巫亂/搞我還相信, 誰讓家族這兩個字是他看重勝過一切的東西?可是,會是蘇珊嗎?撇開朋友和戀人之間的信任不談,單單是蘇珊是麻瓜這一點, 我就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這樣的思考是發生在我跌跌撞撞走進壁爐、唸了個第一時間躍入腦袋的地點、魂不守舍地在對角巷逛了一整天然後被路過的鳳凰社成員看到並帶回——用赫敏的話說,是‘撿回’——到布萊克老宅之後的。
赫敏怒其不爭地看着我, 手上整理情報的速度卻沒有絲毫減慢:“我在報紙上看到過, 人工受孕和代孕的技術已經很完善了, 我以人品保證蘇珊絕對不會看上馬爾福,她眼睛是瞎的啊?”
“……”瞎眼的我默默承受着女巫的白眼, 心底有股衝動去找蘇珊問個清楚,我不相信馬爾福女主人的話。
但還是放不下心。
那個混蛋做出類似的事情還少麼?
我垮着臉,手臂抱頭趴在桌子上裝死。
赫敏喋喋不休地爲蘇珊的智商辯護。
什麼精子卵子試管嬰兒我統統沒聽說過,我只知道一個女的懷孕了一定有男的參與其中,至於那個過程……還要我明說麼?!
既然納西莎·馬爾福說得那麼肯定, 蘇珊肚子裡一定有馬爾福家的種, 我寧願相信是老馬爾福不檢點對年輕女孩下手, 也不希望自己的戀人和朋友攪和到一塊。
理智自動分析過去林林總總, 我越想越絕望, 越絕望越暴躁,越暴躁越聽不進赫敏的話, 越聽不進赫敏的話越因爲耳朵的不清淨而絕望……
直到我聽見赫敏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拍案聲,然後我感到自己被讓拎起來,赫敏用另一隻手拿起門鑰匙,眨眼間我們就回到了陋居。
“馬爾福夫人。”赫敏徑直走向仍然在原來位置上坐着的納西莎·馬爾福,道明來意,要求她告知蘇珊的住處。
納西莎·馬爾福看到我們表情漠然,嘴角的假笑讓我相信她對麻瓜及麻瓜出身的女性都沒有好感。
“爲了防止有人追蹤貓頭鷹使她受到戰爭的牽連,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和她聯繫了。你一定清楚她的下落。”赫敏的話有些不客氣,就目前雙方的立場和情況來說有點脅迫的嫌疑。
納西莎·馬爾福淡淡地看了我們一眼,視線略過我的時候充滿了譏諷,好像在嘲笑一個男的丟了面子卻要讓女的來找回場子。
“她已經轉移到法國的一傢俬人護理中心,母子平安。在得到她的同意之前,我是不會擅自把地址透露給你們的。”意思是讓我們不用操這份閒心了。
“我明明聽她說去埃及的,怎麼會到法國?你是不是把他們綁架了?”赫敏的質問和直白,我對於小小馬爾福已經誕生的事實頭痛不已,哪裡還有消泯她們敵意的念頭?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如果不是馬爾福不娶麻瓜媳婦,明天就該補辦婚禮了吧?
我氣得吐血,從沒想過和一個斯萊特林勾搭自己會淪落到這樣一個結局。
“綁架?小蠍子是馬爾福的骨血,我對他們進行保護有什麼錯?”納西莎·馬爾福在冷哼。
“名字是蘇珊起的嗎?!你不能剝奪人權!更不能直接從她手裡把孩子搶走!! ”赫敏·格蘭傑在怒吼。
赫敏和納西莎·馬爾福之間的脣槍舌戰仍然在繼續,用女性特有的砍價語氣爭鋒相對,我聽得一陣煩躁——去他·媽·的馬爾福純血榮光和鳳凰社利益!老子的結婚對象都要被莫名其妙出現的臭小子勾走了,這仗還怎麼打?!
“夠了——!! ”我的聲音從天花板上反彈回來,震得自己的耳膜嗡嗡直響。我的爆發讓另外兩個女巫冷靜了下來,“現在討論這個也無濟於事,我們總得見到蘇珊才能弄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
她們沉默,表示承認我建議的合理性。
“馬爾福夫人,我們必·須見到蘇珊,你把蘇珊軟禁起來的事情,你兒子一定不知道吧?”
只要捏住斯萊特林的命脈,效果立竿見影。
納西莎·馬爾福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裡面的輕蔑被謹慎替代了。
一個小時後,我們出現在一家麻瓜私人醫院裡。
施了忽略咒後並沒有人注意到我們三個——沒錯,擔心我色迷心竅不顧情義消滅潛在‘情敵’的赫敏也跟來了。
納西莎·馬爾福走在前面,領我們到最高一層的高檔房間門口。
端起貴婦姿態,金髮女巫站直了不願進去:“她對我抱有很大的敵意,我在外面等你們。”
赫敏聽到之後很不滿地哼了一聲,用能讓納西莎聽清楚的聲音嘀咕道:“面對不講人權的強盜,她的態度能好麼?”
見她們又有爭吵的趨勢,我深吸一口氣,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心臟爲即將揭開的答案狂跳,除了緊張還是緊張,我的腦袋根本沒空琢磨那個最壞結果的可能性,只知道一個有着其他女人血液的小小馬爾福讓我很不好受。
門沒鎖,我一推它就開了,在門緩緩打開的那兩秒裡,我的腦海裡飛快閃過天倫之樂的畫面——或許是蘇珊充滿母性的慈愛目光,或許是嬰兒依依呀呀拍着手掌的畫面——卻從來沒有想過迎接自己的會是一根黑漆漆的……電擊棍。
“是我——!! ”
我狼狽地躲開,在蘇珊的改良下,那玩意的電壓是原來的兩倍,弄不好可是會死人的……
蘇珊用電擊棍指着我特地擡起讓她看清的腦袋:“打的就是你!上回是那顆自戀的水仙,這回派你來了是不是?!小蠍子是我的!折騰了我大半年,又是嘔吐又是難產的……誰也不能把它從我身邊奪走!! ”(注:歐美說嬰兒時用‘它’指代)
“誰要搶了?! ”我再恨那個自私的小混蛋也不可能對一個嬰兒下手。
“閉嘴!我纔不信!我後悔了,哪能說給就給?!雖然它是你和德拉科·馬爾福的孩子,但好歹佔了我子宮那麼長時間……”
“等會兒……什麼叫‘我和德拉科·馬爾福的孩子’?”
這時,門口衝進來兩張驚恐的面孔。
納西莎·馬爾福的可以理解,畢竟這相當於爆出我和他兒子的不正當關係了。而赫敏……
“這是違反科學依據的!精子和精子的結合要是能產生受精卵,男的受/孕不就和自花授粉一樣簡單了嗎?!書上從來沒有出現這樣的研究,哪怕是魔法世界也不能做到這一點!你這一定是口誤……”
沒人會在這時候安慰赫敏倍受打擊的科學人生觀,好一會,納西莎·馬爾福才從震驚中緩過來,她一絲不苟盤起的頭髮已經亂了,她也沒有顧及去打理,用逼問的視線凌厲地盯着蘇珊。
“一個人要爲自己的言行負責。”面對食死徒姐姐還能鎮定自若的金髮女巫聲音在顫抖。
沒料到不知情的納西莎·馬爾福也在,蘇珊在失誤的教訓後情緒平緩了下來,她說:“關於你兒子的戀情,你問這裡的紅頭髮最合適不過了。我從始至終都是被拿來當擋箭牌的外人。如果不是你兒子說小蠍子的另一個父親是羅恩,我也不可能被朋友義氣逼着承受代孕的工作。你們知道吃了吐吐了還要硬吃的痛苦嗎?你們知道腳踝腫成棒球那樣大不能彎腰不能翻身的難處嗎?狗屁的朋友!現在果子熟了你就來摘,我上輩子欠你的啊!說什麼我也不會把小蠍子交出去的……嗚嗚……”
和蘇珊關係較好的赫敏首先反應過來,把情緒激動開始落淚的女孩——現在是母親了,我無力地糾正對蘇珊的稱呼——扶回牀上,暫時放棄了探究男性搶異性飯碗的那個糾結問題。
“我們需要談談。”她頗具領導風範地一指,我和納西莎·馬爾福對視一眼,在彼此眼底都看到了疑惑。
我想在這一刻我們心裡大概都在念叨同一個兩面三刀的名字——德拉科·馬爾福。
“羅恩,你先開始。”女性維護同類的本能果然是存在的。
我緊張地清了清嗓子,這可比面對地窖蛇王的毒液浸泡還要驚心動魄,納西莎·馬爾福身上什麼優雅溫柔的氣質都不見了,四處散發着‘你搶了我的寶貝我要如何如何’的氣勢。
——要是我辛苦養大的兒子被仇人拐走了我也會這樣的。
理解歸理解,站在相反的立場上,我只有咬牙強撐了:“德拉科……”馬爾福也每一必要加了,“……和我在四年級的時候就開始交往了。”
我小心地偷瞄了納西莎·馬爾福一眼,她微微縮小的瞳孔顯示出她的震驚……甚至是駭然,我忍不住緊張地吞嚥了一下腦子因爲她不置可否的沉默陷入混亂狀態。
要是德拉科母親也反對呢?真的要搶親私奔麼?參照一下他父母的反應,我爸爸媽媽那邊也不好交代啊……梅林,乾脆劈個雷把我們全打死吧……
雖然無比清楚雙方家長的寧願後代單身也不能和對方的崽子聯姻的態度,但身臨其境我還是感到了一陣挫敗,哪怕我得到了納西莎·馬爾福同意與我合作的資格,仍然難以真正以格蘭芬多的身份受到他們的認可和祝福。
久久,納西莎·馬爾福才找回她的聲音:“到那種程度了?”
蘇珊涼涼地插/口:“很明顯不是嗎?孩子都有了。”她好像對趾高氣昂的馬爾福夫人落到這樣的地步很高興,相信上次她們見面的時候她沒少吃虧。
赫敏喃喃:“怎麼可能……他們都是男的啊……”
納西莎·馬爾福陷入了深思,她沉吟着,聲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和其他人都安靜下來,豎起耳朵仔細聽。
“……媚娃血統……一定是了,我的小龍一定是受到血統的影響纔會……”
“什麼血統?”赫敏充滿求知慾地問。
對於純血家族而言血統是不爲外人道的秘密,納西莎·馬爾福明顯沒有回答的心情,只簡略地解釋了一下:“古老家族的血液裡都有和時間一樣久遠的神秘力量,我不知道小龍是怎麼發生這樣的變化的,但是,血統覺醒是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只他一個人是不肯能保證安全無憂的。是了,除了西弗勒斯這個現今最優秀魔藥大師,誰還有這樣的能力幫助小龍渡過難關?”
她冷冷的目光掃向我,裡面指責我這個韋斯萊不耐用靠不住的意思就不需要多說了……
爲了確認般,她又問道:“小龍有沒有一段時間十分焦躁、易怒?”
赫敏搶白道:“他不一直這樣嗎?”
我沒理她,女巫的世界觀被顛覆,心情正不爽呢,傻子纔會湊上去捱罵。
“推算一下時間……”我的腦袋裡出現了級長浴室裡的場景,於是點頭,“當時烏姆裡奇那隻粉□□在學校肆虐,我的事情又被雙胞胎知道了,德拉科表現得很沒有安全感,有點……暴力。”(參見第四卷十三-十七章)
赫敏一臉慘不忍睹,蘇珊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納西莎·馬爾福的表情讓我想到了‘心如死灰’這個詞,我不禁想,我是孩子他爹,也就是說她孫子是個純血,至少比混血強吧?
“很嚴重嗎?”我忍不住問,想起當時非但沒有察覺德拉科身體的異常、反而還好好教訓了他一頓的做法,我不禁有些害怕,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只是情緒敏感一些,對伴侶的佔有慾變強而已。”納西莎·馬爾福輕描淡寫地說。
和她的態度相反,赫敏做出了我差點就要尖叫的表情:“我在書上看到過,懷孕初期的雌性媚娃受到外界刺激有時候會把伴侶吃進肚子裡。”
“……”我深刻地意識到了什麼叫做無知是福,對當初老蝙蝠……不,是德拉科教父兼哈利戀人的魔藥大師,橫插一槓干涉私人感情的事情產生了豁然開朗的感覺,“難怪斯內普教授當時會讓我們兩人分手——德拉科知道這些嗎?”
納西莎·馬爾福不知道是第幾次愣住了,她搖頭,放棄了對自身面具修復的嘗試:“我不清楚,如果是今天以前,我一定有十全的把握說我的小龍不會在意一個韋斯萊的死活,但現在……”苦笑。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赫敏忽然深有同感地倒戈了,對逆主流反三觀的跨種族戀愛表達了充分的牴觸情緒,很有啓發性地開導,“從認清現實開始,我就知道羅恩已經回不了頭了。就算當時他知道馬爾福會把他連骨頭一塊啃了,他也不會和你兒子分手的。”
在狂風暴雨之後的疲憊寂靜裡,響起一陣規律禮貌的敲門聲。
護士推門進來,對我們這些沒有登記的不速之客很是驚訝,不客氣地想把我們往外趕。
納西莎·馬爾福已經看到了推車裡的小小嬰孩,表情立刻融化了,在赫敏的努力圓謊下,蘇珊一臉不情願地同意讓我們留下和小蠍子相處一會。
“按照協議,在戰爭結束以後,德拉科就會把它帶走。”蘇珊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我,我看看她,又看看吸引力赫敏和納西莎注意力的嬰兒,僵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羅恩……”她用力抓住我的手臂,強迫我對上她的眼睛,我本身就處於混亂之中,壓根沒有想過自己還會有後代,承擔作爲父親的責任。
以晚輩的身份面對納西莎·馬爾福的壓力褪去後,突如其來的父親頭銜又把我砸暈了。
那個躺在搖籃裡被憐愛、驚歎、寵溺等等各種美好感情包圍着的生命真的會是我製造出來的嗎?
我懷疑,帶着不可置信的狂喜,猶如窮鬼出門卻被金加隆砸到腦袋一般。
“它是我的兒子?真的是我的兒子?你沒有搞錯吧?我有兒子了?……”
時間可以倒退的話,我一定也不希望自己會這麼丟臉,舌頭和腦袋徹底地分了家,可是,除了重複那個問題以外我真的很難在當時找到正確抑或是合適的表達方式。
嘿,我有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