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w do I live without you.
沒有你我怎麼活下去。(紅毛對小龍說)——從企鵝羣裡看到的
我以爲只是教訓一兩條毒蛇而已,這樣的舉動本身而言是符合格蘭芬多除惡揚善精神的,儘管我不能否認因爲有一個斯萊特林參與而性質發生了改變。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那不愧馬爾福之名的小混蛋居然把壞主意打到了黑魔法防禦課的教授身上。
“我真不敢相信你現在才告訴我! ”我焦躁地說道,隱隱感到被利用了的憤怒如同吸血藤一樣爬滿了心室。
德拉科微微皺着眉,不耐煩地把開始來回走動的我按回椅子上:“我早該料到你有個蠢到連火螃蟹的粉末都認不出來的腦子……”我怒瞪他,在他清冷的視線下在心臟灼燒的火氣卻不那麼大了。
“穆迪最喜歡找斯萊特林的麻煩,每天都會挑幾個人去他那關禁閉——差不多是輪流制的——我計算過,我們塗在那兩個蠢貨的學生袍上的量足夠持續到輪到他們的那一天了。”
德拉科慢慢地解釋道,偶爾會給我一個關注的眼神,沒有那麼多的諷刺,只是提到穆迪時語氣又變成惡狠狠的了。
“獨眼龍吃過很多惡咒,他的眼睛……不止,據說全身的舊傷都會在天氣不好的時候復發,所以,爲了休養他對飲食的材料很小心。而火螃蟹的粉末,只要沾上一點兒,我就能讓他難受得和吃了一肚子辣椒一樣。我多期待明年雨季的到來,到時候的效果會翻倍得好——如果他在寒假還沒被爸爸趕出去的話。”
“比起其他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穆迪教的東西最實用了。”我忍不住爭辯,畢竟穆迪是傳奇式的第一批鳳凰社的成員,和我爸爸是老交情了。
德拉科挑眉:“實用?你是指三大不可饒恕咒?!韋斯萊,你想要把阿瓦達實踐在誰的身上? ”
連續三個反問令我啞然,從暑假的冒險開始,我的意識裡就深深植入了危險即將到來的觀念,‘神秘人’這個名字產生了讓人興不起半點反擊念頭的恐懼。
“巨怪,蛇怪,還有狼人……三年來我們遇到的麻煩還少嗎?我想對付的,總不會是你。”
鼻子用力地噴氣,鉑金小貴族露出比較滿意的假笑,好像高爾和克拉布終於學會在他點頭之前撲向食物一樣。我當然不願意把自己比喻成塊頭和大腦的比例更適合毒蛇們眼裡的格蘭芬多的蠢貨們,只是德拉科既愉悅又偏偏不屑表現出來的表情太有趣。
“總有一天我會放棄讓你學會委婉的打算,”他哼哼,“你要是想學習黑魔法,你眼前就有一個擁有最全面最強大惡咒收錄的家族繼承人。沒有了這個當藉口,看你還有什麼理由去告密——我絕對不接受你把一條魔法部的走狗當作偶像的行爲! ”
“嘿! ”我不滿地出聲,爲他極端侮辱詞語,“穆迪是第一個通過了終極巫師等級考試的傲羅!也只有他因爲在沒有使用不可饒恕咒的情況下,成功地將所有成爲食死徒的傲羅引回正途。要做到這些,不僅僅要勇氣,還要有腦子。像你這樣的聰明人都在自己的家裡躲着,那些被襲擊的無辜麻瓜怎麼辦?關鍵時刻就下令撤回巡邏隊保護總部的魔法部哪裡養得起這樣的走狗?! ”
德拉科和我針鋒相對,他以一種獨有的內部消息大放送的語氣說道:“預言家報紙上那些吹噓的文字你也相信?什麼‘最有才華和奉獻精神的傲羅’……你難道沒看見這個稱號前面的‘曾經’兩個字嗎?我聽說他得了妄想症,每時每刻都覺得周圍危機四伏。還有,他會先拔出魔杖,然後再問別人問題。有一次他以前的同事去看他,他卻把客人變成了一個杯子。傲羅司現在都當他是老瘋子,再也沒人願意搭理他了。”
穆迪教授在我的印象裡,從來都是以英雄的形象出現的,他的功績,每一條都記錄在傷疤裡。我對他的崇拜,一定程度上,也來源於男孩子對冒險刺激、甚至是流血武力的天生嚮往。
爸爸很少跟我們講工作的事情,偶爾在我們一羣搗蛋的壞胚子不肯乖乖睡覺的時候開個打哈欠卻有手指飛進去的玩笑。因此,除了公衆知道的事情以外,我並不瞭解穆迪教授,只在小時候看到過他退休時的照片。那時戰爭剛剛結束不久,他是少數活下來的傲羅之一,被授予勳章之後就開始享清福了。
看到我超過驚訝的表情,德拉科放緩了語氣,儘管他話裡的內容依舊殘酷。
“英雄從來都是捧出來的,就拿黃金男孩來說,誰不希望他在有危險的時候立刻頂上去呢?可是,一旦他的表現不盡人意,那些歡呼稱讚他的人會第一時間跳出來咒罵他。”
我看懂了他的眼神,沒有過多的對英雄迷夢的嘲弄,我的呼吸頓了頓,因爲很少人能在一個馬爾福的灰色眼睛裡找到和警告同時存在的擔憂,而我——羅恩·韋斯萊——卻發現了。
感謝花花公子扎比尼排得慢慢的日……不,是‘夜’程表,我可以在這個曲折漫長的晚上免於在校園裡流浪的命運了。
德拉科一個勁地抱怨着我身上廉價平淡的沐浴露的氣味,卻還是和我躺到了一塊兒。
手臂自動繞上去,在他的腰上找到自己的位置。
過了好久,我還是沒有睡着,低聲問德拉科:“對了,穆迪教授襲擊他朋友是什麼時候的事?”
他發出迷迷糊糊的聲音,不情願的嘟囔比他清醒時的冷言冷語悅耳多了,我親了一下他的額頭表示安慰。
德拉科微微睜開一條縫隙,這讓他灰色的瞳孔看上去沒什麼精神。
“就是今年的事吧……我不記得了……”
我突然想起在穆迪教授準備啓程到霍格沃茲的前一個晚上,他的屋子裡有點騷亂,還是爸爸親自過去幫忙收拾的。
——說不定穆迪教授發現了什麼,或者更糟,他遇到了食死徒的襲擊。
心臟一縮,我願意相信一個久經沙場傲羅的直覺,穆迪教授的緊張極有可能和‘神秘人’的歸來有關,於是我急切地追問:“還有別的嗎?德……”
旁邊傳來平穩而規律的呼吸聲,我吞掉了剩下的音節,前一秒我的腦袋裡還充滿了各種煩亂的思緒,發出擾人清夢的嗡嗡聲,可現在,那小毒蛇睡着後安寧無辜的神情就像給我的所有神經施了靜音咒一樣,喚回了我的睡意。
第二天早上,我比德拉科更早地醒來,趁着其他斯萊特林還沒起,連臉都沒洗就急匆匆地提着行李箱轉移了。
比起小斯萊特林的寬容,蛇王就顯得不那麼近人情了。
赫敏一臉不忿地告訴我哈利因爲在地窖門口守了一夜而住進了校醫室。
“我還以爲你會照顧他!昨天晚上他說過他又開始睡不着了,你難道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要把耳朵聽到的東西裝進腦子裡嗎?很有可能是因爲他的頭痛!而你,作爲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居然一點也不在意,只想着把他甩得越遠越好……”
女巫尖厲的數落聲終結於走廊盡頭用黑袍卷着陰風逼近的人影上。
“斯內普教授。”我拉了一把用沉默抗議的赫敏,和平時截然相反的場景沒能讓我笑出來。因爲此時蛇院院長的空白表情比堆滿了惡意或鄙夷的臉色更讓我感到恐懼,好像稍不留神自己的脖子就會被毒牙刺中,多出兩對各自連通的窟窿來。
魔藥教授,比任何學生所知道的都要殘忍,我深知這一點。
最後,不遠處的校醫室的門開了,龐弗雷夫人帶着古怪的笑意出來:“波特先生喝了藥之後已經醒了,西弗勒斯,多虧了你。現在早點回去休息吧,你下午還要給七年級上課呢。”
斯內普繼續陰沉沉地俯視了我們一會,連招呼都不和女校醫打就離開了。
我鬆了口氣,爲他沒能把我或赫敏中的任何一個或者兩個一起毒死。
“進來吧,孩子們,波特先生已經醒了,你們來得正是時候,”龐弗雷夫人在關上門前又說了一句,“我倒是很驚訝,沒想到韋斯萊先生做了和西弗勒斯一樣不懂分寸的事情。不過,我知道你們並不是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