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r,you're no gentleman.
先生,你可真不是個君子,
“你就不怕被斯萊特林殺了?到時候我們去哪兒找你的埋屍地點?”
赫敏一連給了我兩個白眼,連沒什麼精神的哈利都是滿臉的不贊同。
“威克多爾住在那兒。”我說出自己的藉口,示意了一下手上各式各樣被拜託請威克多爾簽名的物品——感謝梅林西莫打消了把內褲也塞過來的想法。
赫敏沒好氣地說道:“還好昨晚你被人擠到湖裡了,否則整個迎接晚會都會被你搞砸的! ”
“哈利你真的不去嗎?”我在離開休息室之前最後問了一句。
“不行!! ”赫敏搶先說道,不耐煩地揮手把我打發走,“他得去校醫室看看,你居然沒發現他因爲頭痛又失眠了! ”
我抱歉地看着哈利,後者正低頭研究桌子上的花紋裝作沒聽到女巫強制性的命令,我壓下多餘同情,迫不及待地往斯萊特林宿舍趕去。
這是我第一次來蛇類的地盤,從灑滿陽光的塔樓到溼氣充滿每個呼吸的湖底,身體的不適應讓我皺眉,對未知的恐懼更讓我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但這些都比不上心裡找馬爾福問個清楚的衝動。
面前的石牆就是斯萊特林宿舍的入口了,要不是它的旁邊有一盞發着幽綠光芒的燈,我很難辨別出來。
沒有口令,我只能站在一邊乾等。
陸陸續續地有人出來,看到我,都先楞上一會,當我還在猶豫要不要面對敵對陣營屈膝向他或她求助的時候,對方的視線已經移到了我腦袋上標誌性的紅頭髮,接着立刻露出嘲諷的表情,附送的冷哼讓我覺得他們內部廣泛傳染了鼻炎。
照道理馬爾福應該出來了,否則他將失去顯擺貓頭鷹運輸能力和家庭經濟富裕的機會,我忍耐着不立刻衝進蛇窩把他揪出來,焦躁地在入口走來走去。
“韋斯萊。”
我擡頭,看到了和馬爾福走得很近的扎比尼,他的語氣裡沒那麼多敵意,表情也是帶着疏遠的彬彬有禮。
雖然從小都認爲毒蛇是可恨的,但面對那張笑臉我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扎比尼。”我眨了眨眼睛,然後笨拙地學着他的方式問候,至少,他的態度不壞,而我也的確需要幫助。
——不過,該怎麼開口好呢?
我猶豫着,總不能告訴他我要找馬爾福吧?這一定會被當做挑釁,直接引來蛇羣的攻擊就糟糕了……
扎比尼饒有興趣地看着我,似乎在好奇我一夜間長長的頭髮:“你把頭髮紮起來了?”
——我可不想做第二個被媽媽追着屁/股唸叨的比爾,再說,男生留長髮畢竟很奇怪。
我趕緊澄清自己不是娘/娘/腔:“其實我早就想剪掉了,但是喬治和弗雷德不同意,他們威脅我留到這個月末,打算拿我當他們產品的活動廣告——誰教哈利當時是找他們借的藥劑……”
對方的視線變得異樣,我驚覺自己好像對一個斯萊特林說得太多了,尷尬地摸摸鼻子,扎比尼禮貌地忽略了我的抱怨,問道:“你難得地出現在這裡,是爲了等某位高貴的紳士嗎?”
——馬爾福是高貴沒錯,但是不是紳士得看你有沒有良心了。
我不好說破,只能點頭:“我來找威克多爾。”
“你是說克魯姆先生?”扎比尼盯着我的臉看了一陣,我儘可能無視直覺在腦袋裡的警告聲,真誠地點了點頭。
他終於被我的目光打動了,嘴巴鬆了鬆:“我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德姆斯特朗的臨時宿舍是不允許學生輕易進出的,你爲什麼不去學校餐廳等着呢?”
我想了想,現在離早餐結束已經不遠,而今天上午斯萊特林又沒課,馬爾福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出來,心裡泛出失望,光顧着想知道馬爾福的心思,我居然衝動地跑到蛇類的地盤來,浪費了一早上不說,還給自己招來一大堆冷眼。
“謝謝。”掙扎之後我還是違背了祖訓向爬行動物繳械投降,而且,一想到自己對馬爾福的奇怪感覺,我就乾脆破罐破摔了。
“我忽然想起來麥格教授嚴令禁止學生們盲目追星的行爲,不如我回去幫你找找看?”
如果不是他的後半句提議,我會以爲扎比尼在拿我當消遣——畢竟毒蛇們教唆格、陷害蘭芬多違規的陰謀不少。
在經歷了大大小小毒蛇的冷嘲熱諷之後,難得遇到的善意讓我緊繃的精神一下子鬆懈了許多。
——反正今天註定是不能找馬爾福問個清楚了,能和老朋友敘舊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告訴自己把失望和煩躁放到一邊,我對扎比尼露出一個拘謹的笑容,同時小心注意他的反應——只要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的得意或者輕蔑,我就立馬把魔杖戳到他的鼻孔裡去!
扎比尼回的笑容讓我最後一絲緊張消散了,實際上,我認爲他迸發出的熱情甚至超出了兩學院數千年漫長的外交史。
“你應該等了很久,不如我們約個地方,萬一我一時間找不到他呢?”
“這太麻煩你了,”我謝絕了他的提議,扎比尼看上去很失望,“這樣吧,我在這裡等半個小時就走,你在十五分鐘裡還沒找到他的話就算了。”
我看着唯一算得上是友好的斯萊特林消失在石牆後面,對佈滿青苔的石頭嘆了聲氣。
——什麼時候馬爾福也能好好說話不隨便拿鼻孔看人呢?
湖底的陰風讓我打了個寒噤,我打起精神,生怕被人看到自己垂頭喪氣的模樣。
梅林總算沒有讓我失望,石牆再一次打開的時候,我高興地想要歡呼。
“威克多爾!扎比尼真的把你叫出來了! ”到現在我還有點不可置信。
威克多爾常年鎖着的眉頭鬆開了,他給了我一個明顯的笑容,接着大步走向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興奮地臉紅了。
“羅恩?”他疑問地看着我,應該是注意到了我外貌的變化,我對他解釋了一遍原因。
“你不該來這裡。”克魯姆的目光裡帶着警告。
——難道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之間的著名仇怨已經傳到了保加利亞?
於是我連忙搖頭,表示不礙事:“我不來你就見不到我了,再說,馬爾福的惡作劇我早就習慣了。”這絕對是事實,那混蛋還不知道想拖到什麼時候來怎麼折磨我呢!
“我正要去圖書館,你呢?”
威克多爾的問話把我的注意力從對馬爾福的怨念上拉了回來。
“當然可以,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幫我把這些簽了,我好拿去換早飯,”我把亂七八糟的東西掏出來,威克多爾有些傻眼,尤其是看到他自己的手上多了一條內褲的時候,我失聲尖叫,“什麼時候?! ”
——西莫我要掐·死·你……
我們對視一眼,在蔓延開的尷尬沉默中,威克多爾最先反應過來,他用十分認真的表情在那些詭異的東西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我佩服地看着他,如果是我的話一定會把這些玩意兒砸到對方臉上去的。
“下不爲例。”
等我把所有東西都收到書包裡,威克多爾嚴肅地告訴我,我也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些過分了,朋友之間不該出現像要簽名這樣表示崇拜的行爲,至少,我從沒找哈利要過。
我還記得自己和他通信時硬着頭皮請教赫敏語法和措辭的侷促,現在看來,自己的表現真的差勁透了,好在威克多爾——不,是威基(注:威基Vicky是威克多爾Victor的暱稱)他沒有放棄這段友誼。
“我沒想到你沒吃早餐,我房間裡有家養小精靈服務。”
“哎?你不是要去圖書館嗎?”
“只是想找一些英語語言學習的書而已,我還不夠熟練。”
我自然不會拒絕他的邀請,安全出入斯萊特林宿舍的機會不是經常有的,也許還能探探險順便找找人什麼的。
深吸一口氣,我跟着他踏進石門裡,故作輕鬆地找些話題。
“威基,你還習慣英格蘭的天氣麼?”
沒能分出多少注意力在斯萊特林一看就知道很奢華的裝修上,腳底柔軟的毛毯比荊棘還扎人,我僵硬着身體,許久都沒動。
“這裡可不是窮鬼應該來的地方。”
我還沒來得及多看兩眼周圍,昨晚歡迎儀式上衆人矚目的一幕就重演了,我呆呆地看着像是開學院大會的斯萊特林們,好像除了上課的年級外,所有人都在。
而馬爾福,就在一張長沙發椅的中間。
他臉上的不善表情使我準備已久的問題逃得無影無蹤,纏繞我身體的敵意及時是外人也覺得不舒服了。
“他是我的客人。”威克的表態非但沒能減緩我情緒的波動,相反,愧疚讓我的悔意更重了。
——糟糕,要連累威克了……
敵衆我寡倒不是我最擔心的,我謹慎地瞟了眼坐在人羣裡的扎比尼,那些斯萊特林們看到我一格蘭芬多進來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女生們圍坐成一圈,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嘴,竊竊私語,那些刻意壓低了卻顯得更加尖銳的嗤笑聲令胸腔間的壓力增大了不少。
“克魯姆先生,您大概因爲剛剛到英國,不明白錯誤的盟友會帶來如何的災難,在這一點,我想在座的斯萊特林們都能幫助您。”
似曾相識,我瞪着壞得始終如一的馬爾福,他的視線就像一年級試圖拉攏哈利那樣只盯着威基。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咬牙把喉嚨哽住的東西一點一點嚥下去。
“不,謝謝,我的答案和之前的一樣。”
馬爾福的臉色很難看,聽威基的語氣這應該不是他第一次拋出橄欖枝了。
驚訝,即使是哈利也沒這樣的榮幸……同時,我又感到一陣輕鬆,因爲周圍的敵意大部分轉移到了旁邊的克魯姆身上,我後知後覺地拉了他一把。
——在蛇類的地盤上囂張你還能睡得着嗎?
不顧我的提醒,克魯姆依舊擰着眉,陰鷙的目光掃過一排排斯萊特林。
“德拉克,我想克魯姆先生一整天都沒心思迴應你了,我們可都瞧見了,他今天有伴。”
我無法對扎比尼的解圍抱有任何感激的心情,克魯姆學習英文才不久,所以不能理解他那意味深長的詞語。‘伴’可不是什麼正經的詞彙,拜西莫所賜我對性/伴侶的委婉表達也有所瞭解。
諸多飽含着鄙夷和窺探的視線幾乎在我身上扎出孔來。
“這還得感謝你呢,我博學的馬爾福先生,誰也不知道原來門口那盞燈還有監視器的作用呢~”
那些竊笑聲,再也不能進入我的耳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