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can live for two months on a good compliment.——Mark Twain
只憑一句讚美的話我就可以充實地活上兩個月。——馬克·吐溫
重要通知:第三卷快要結束了, 打算在結束前讓三個人的番外跟上正文,所以這兩天專門補一下番外,並且修改一下前面的錯誤, 捉蟲有獎
另:明天欲改善伙食
(以下爲德拉科視角)
在我毫無所覺的情況下, 韋斯萊已經不再是顆丟在路邊沒人要的爛石頭了。
縱然不相信他和布斯巴頓的媚娃搞/上的風言風語, 我還是產生了獨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的不快。而那有着愚蠢熱情的格蘭芬多, 居然擺出了毫不拒絕的姿態。
此時, 他正格外殷勤地往布斯巴頓的宿舍跑去,大概在做英雄救美的白日夢,哼, 那炸尾螺把他和所有馬車炸乾淨了纔好!
我連連冷笑,善於察言觀色的斯萊特林們只當我看不慣獅子的蠢樣子, 紛紛幸災樂禍於他們的手忙腳亂, 涼薄的天性讓我們認爲出事了也不要緊, 剛好能把骯髒的看林人趕出學校。
布萊斯見我心情不錯——比起前幾天的焦躁和暴虐,我的情緒的確算是穩定了些——他湊過來, 試探着說道:“你的小情/人又和你鬧彆扭了?”
“你不覺得自己管的事多了些?”我不冷不熱地回答,忍不住瞟了遠處的潘西一眼,他這話被人聽到勢必又會引起一場風波,我現在實在是沒有心力處理感情的事情。
“和我說怕什麼?”
雖然布萊斯不是多嘴的人,但馬爾福被甩的奇談必定會引來他的嘲笑。
見我不語, 以爲猜中的扎比尼更加大膽, 語氣裡充滿了戲謔:“別遮遮掩掩的, 大家都知道有人俘獲了堂堂鉑金貴族的心, 縱然潘西也不得不承認她在你心裡的地位並不如外人以爲的高。不過, 她倒是不大在意,學生時代風流一些也沒什麼。倒是你, 我非常驚訝,你居然還沒有把小情/人哄好,這些天你的臉色比院長的都要差。”
布萊斯一邊讚歎,一邊搖頭,不無失望之意。
“買些貴重的禮物,說幾句話哄哄也就是了,不用說我都知道她定是惱怒你公開和潘西交往的事情,吃醋在所難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誇大一下你的難處,再表現出離不開她深情款款的模樣,她一定乖乖就範,再也離不開你啦~”
比起他表面鼓勵實則看熱鬧的神態,心底涌上的無力感更讓我惱火,隨便一個低年級的斯萊特林都明白的道理,爲什麼獅子理解起來就那麼困難呢?
縱然嚐到了苦澀,面色仍然一片平靜,我不想再和他糾纏這個話題,趁着下課鈴已經響起,打算把別人甩掉一個人靜一靜。
“嘖……”順着布萊斯進入捕獵狀態的目光,我看到了山坡另一邊緩緩走過來的韋斯萊,他的旁邊,是另一個容貌出衆的金髮女孩。
“加布麗·德拉庫爾,”布萊斯在旁邊解釋,語氣裡不無神往,“難不成他想把那對媚娃姐妹全收入囊中?嘿……”
我的信心一點一點動搖了,之前撞見德拉庫爾姐妹兩人交談的那一幕一遍一遍地在大腦裡放映,我之所以認定韋斯萊沒有在和芙蓉·德拉庫爾交往,是因爲那勇士不屑一顧的神情。之後暗暗觀察,韋斯萊一點也沒親近她的意思,我才放鬆了神經。可是,現在他和別的女巫有說有笑,偶爾還用手比劃着,即使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我也知道他必然是欣賞格蘭芬多式的女生的,熱情、開朗、活潑。
布萊斯不安寂寞地品評着:“加布麗·德拉庫爾的相貌只比她姐姐遜色一點,卻也長得清秀可愛,她又沒有高傲的個性,不像她姐姐得罪了學校裡的不少同學。”末了他還感慨一句:“真是便宜了韋斯萊……”
和他那顆頭蓋骨下滿是精/液的腦袋不同,我仍然在理智的控制之下,調整呼吸抵禦苦澀的同時不甘心地想:是啊,怎麼能這麼便宜恢復迅速的格蘭芬多?
魔咒帶着我的憤怒把韋斯萊留在地上的長袍絞成一堆碎片,我在布萊斯驚訝和在場的格蘭芬多的憤怒目光中揚長而去,不管韋斯萊心情是否愉快,我這種表達不滿的行爲定能讓他的注意力從媚娃的身上離開。
憤怒和不甘的情感風暴,超過了東西被奪走的程度,我恍然發現自己潛意識裡並沒有承認分手的結局,仍然在韋斯萊身上打下自己的標籤,不想看到他和別人親近,不願接受他決定遠離我的事實,不甘心自己只作爲看客遠遠地站在沒有他的另一個世界。伴隨着獨佔他的心情,我不可抑制地產生了懊悔了情緒,忍不住揣測他當時的憤懣與怨望是不是和我一樣強烈,如果他也有這樣完全佔有我的念頭,自己的行爲就和背叛無異……
有那麼幾秒的時間,我想要和韋斯萊說清楚自己的處境,像布萊斯提議的那樣訴苦,把心底揮散不去的眷戀和無奈展示給他看,雖然以獅子氾濫的同情心和輕信的性格他必然中招,但我依舊不能下定決心。因爲這樣做能解一時之急,卻無法真正修補我們之間的裂痕。當晚他彷彿受到侮辱的神情,憤怒積累要極致的自嘲,現在回想起來依舊能夠刺痛我的心臟。
愛情一旦破裂就再也不能修補。我反覆告誡自己不能輕舉妄動,只有把分歧造成的損害降到最小,複合纔有意義,不會讓我們走得越來越遠。
發現韋斯萊在留意瘋眼漢穆迪的事情,我想他大概也察覺了其中的不妥之處,暗暗留心,聖誕晚會上果然沒看到他,掩飾住心不在焉,和潘西跳了半小時的舞后找藉口離開了大廳。
韋斯萊表情、聲音和行動裡的關切讓我歡喜,我掩藏在隱身斗篷下,愣愣地看着以保護者姿態擋在我前面的韋斯萊。那蠢貨正試圖用開鎖咒打開那個旅行箱,他焦躁的模樣讓我以爲他想衝上去用腳把箱子踢開,我立刻抓住了他的衣襬,廉價布料的手感比任何絲綢都讓我懷念。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我意料,在瘋眼漢穆迪從箱子裡爬出來的時候我毫不遲疑地逃走了,平時引以爲傲的趨利避害的本能此刻帶來的竟是恥辱和諷刺,未曾減速的腳步嘲笑着我的自私和怯懦,而理智的贊同聲異常刺耳起來。
我不會忘記是自己在意識到危險的時候鬆開了抓着他衣服的手,也無法否認在知道自己逃跑行爲的可恥後依舊沒有折回去的自私本性。
格蘭芬多選擇分手並沒有錯,看見危險反而往前衝的韋斯萊大概不需要逃跑的同伴,恐怕他正是看清了這一點纔會決定分手,不再天真地以爲我們會有將來,不再抱希望以爲我會冒險和他一試。
背叛家族隨時失去榮譽和生命的未來,我敢面對麼?
我失神地跌坐在沙發上,熟悉的親密場景歷歷在目,卻加深了我對自己的苛責,縱然理智和驕傲反覆抗議自我作/踐的行爲,我還是咬牙決定逼自己一回。
韋斯萊的出現堅定了我的決心,看到他坐下來,我幾乎忍不住把頭靠在他肩膀上把他當作墊子的習慣。
“我先走了。”
長時間的沉默後,我等到的是這句話,慌亂地站起,自己並沒有準備充分,可是時不我與,我們互相躲避的心情讓獨處的時間越來越少,聖誕的假期又不知道會有怎樣的變故,錯過了這次,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這樣想着,我艱澀地開口:“我要和你談談。”
“今天晚上,我邀請了潘西做舞伴……”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直接的不耐:“恭喜,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忍耐着,我繼續說道“帕金森和我家交情匪淺,而我成年之後和其他貴族聯姻是必然的事情……”
“我說過‘恭喜’了。”
看清他眼底的憎惡,我幾乎要動搖了,沒有完全的把握就像賭徒一樣冒險,實在是有違斯萊特林的準則。
冒着失去家族尊嚴和所有舊情的想法,我艱難地解釋:“我到現在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馬爾福需要一個繼承人,別說未婚妻,我以後還要參加各種應酬和舞會。這個咒語是貴族間常用來約束……”緊張地咬着嘴脣,“孌/童/貞/操的……”
我知道自己在說出那個詞的瞬間,驕傲就已經破碎了,侮辱令我難堪地屏住了呼吸,直到韋斯萊從不可置信中恢復過來用力抱住我,我才把胸腔裡的罪惡和緊張全部吐出。
陷入他的懷抱裡,我聽着他的心臟欣喜地跳動着,忍不住讓自己貼得更緊,赤誠滾燙的感情,從身體外部一點一點往裡面滲透。
那個撕毀了羊皮紙的格蘭芬多,永遠都不會知道上面的咒語是我胡亂寫出來的。
我賭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