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正在總統府和幾位部長開會的劉芾,就接到了電報,上面只有四個字:你是上帝。
不過這種西方式的幽默並沒有讓劉芾高興起來,不是他看不懂電報的意思,而是正有一件小麻煩在等着劉芾最後拍板決定。這個麻煩不是日本人,也不是英國人,而是法國人。
1899年的3月,大陸的情報人員就傳來消息,說是法國人打算要佔據廣州灣。當時的廣州灣和廣州其實沒什麼關係,當時的廣州灣在雷州半島附近,就是現在的湛江市。
法國人好好的幹嘛想去佔領廣州灣呢?其實這都是甲午戰爭的後遺症。甲午戰爭結束後,由於日本和清政府簽訂了《馬關條約》,條約中規定,清政府將把遼東半島割讓給日本。俄國、德國和法國看到日本佔了這麼大的便宜,結果不樂意了,三個國家一合計,這麼好的地方自己暫時佔不到,不過也不能便宜了日本,結果條約簽訂的六日後,這三個國家以鄰居之間要友愛,不要太過分爲由,迫使日本把遼東半島又還給了清政府。
結果前腳日本把遼東還給了清政府,後腳俄國人就以功臣自居,跑來要好處了。清政府還打算仰仗着俄國人幫着抵禦日本人呢,不敢得罪啊,結果,大連和旅順就租給俄國人了。
德國人一看,哎呀,這個不成啊,勸架的時候我也參加啦,好處也得有我一份啊。清政府一看,這個也惹不起,得,膠州灣你老就先拿着玩吧。
法國人一看,我去啊,你們兩個都有好處了,那我呢?不成,我也得找塊地方佔着。結果,翻了半天地圖,最後看上廣州灣這塊地方了,和清政府說的理由是,法國艦隊需要一個加水、加煤的港口和存煤的倉庫,就廣州灣這裡合適,租給我吧,先簽99年合同吧。
俄德法三國都滿意了,劉芾可不樂意了。這個廣州灣離海南島太近了,自己在海南島上還一個石碌鐵礦呢,這要是讓法國人佔了廣州灣,哪天他沒事多溜達一點,發現了這個大鐵礦,他要是不搶劉芾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有腦子。
現在據派遣到越南(那個時候叫安南)幾個主要港口監視法國軍艦的潛艇電告,法國軍艦正在越南的峴港集結,估計就是爲了來接收廣州灣的。法國人準備動手了,劉芾這邊還沒想好,是和法國人打呢,還是不打呢?
打吧,容易暴露自身實力,一旦實力暴露了,前一段時間日本艦隊的覆滅、美國艦隊的意外損失,都可能會被明白人聯想到臺灣政府身上,到那時犯了衆怒,雖然短時間內他們拿臺灣也沒啥辦法,不過就算是經濟制裁,臺灣也挺難受,畢竟臺灣是個島,物產再豐富,有些東西也需要進口,而佔臺灣經濟很大一塊的白糖和樟腦也需要出口。
不打吧,石碌鐵礦就危險了,缺少別的原料臺灣還能克服,一旦缺少了鐵礦,那臺灣的軍工、鐵路、造船等等都將停工。
和幾位政府的部長商量了好幾天,最終劉芾決定,還是打。如果暴露了,日本人肯定是知道了他們自己的艦隊讓誰給弄沒了,美國人哪裡估計不會確定是自己搞的鬼,就是有懷疑,想找到證據也不容易,畢竟表面上看,臺灣和美國人之間並沒有矛盾,而且合作多過拆臺,應該是屬於關係不錯的範疇裡,臺灣沒有任何動機去偷襲美國軍艦。爲了自己的國防和工業命脈,這個險值得冒一冒。
3月底,一支由50艘“金槍魚”潛艇組成的秘密艦隊,悄悄的從刺桐港出發。這隻潛艇艦隊裡除了兩位指揮官:吳明學、施仁杰以外,全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是訓練還是作戰。
整個部隊沿着去往海南島的航線,藉助僞裝成“海倫娜航運公司”拉礦石的貨船做掩護,白天下潛,夜晚上浮,人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峴港東北方的海域,潛伏了下來。
由於不知道法國人到底什麼時候行動,到底走那條航線,這些潛艇只能由夜晚過來的貨輪做補給,輪流去峴港外圍監視法國艦隊的活動。潛艇部隊一直潛伏了半個多月,峴港的法國艦隊還是沒有動靜。每天,擔任艦隊旗艦的005號艇裡,都能聽見吳明學指天咒地的叫罵聲。
4月22日清晨,正在交接班的潛艇部隊終於收到了監視潛艇發來的電報,法國人終於出發了。一共3艘巡洋艦、4艘炮艇和2條輔助艦,航向西北,航速10節,是向着瓊州海峽去的。
“終於出來了,這個法國人也太磨蹭了,折騰了一個月纔出發。”吳明學一邊埋怨法國人的效率,一邊下令,潛艇部隊立即出發,航向正北。
“金槍魚級”潛艇的水面航速超過了13節,水下航速達到17節,相比於法國艦隊慢吞吞的10節經濟航速來說,可以先一步達到計算好的伏擊位置,並擺好陣型,等着法國人自己進圈套。
由於劉芾要求,最好在越南海域消滅法國艦隊,所以吳明學在海圖上選擇了峴港以北50海里的海域裡潛伏下來,一邊接收監視潛艇傳來的位置信息,一邊調整伏擊圈的位置。
4月22日中午,法國人的艦隊頂着熱辣辣的太陽,出現在海平面上。艦隊的司令吉爾特.德.拉.畢道麗艾爾海軍中將正在自己的旗艦“巴斯格號”的甲板上溜他的愛犬。在畢道麗艾爾中將看來,這不過是一次武裝遊行罷了,即將和自己的艦隊對抗的不過是清朝的幾條小船,估計連巡洋艦都用不上,自己的4艘炮艇就能解決戰鬥,餘下的事情就是炮擊,然後登陸,然後佔領,就這麼簡單。
“將軍,右舷發現魚雷!!!”忽然間,瞭望塔上響起了戰鬥警報,自己的副艦長正趴在指揮塔上大聲的對自己喊叫。
“沒禮貌的馬賽人。。。。。。”畢道麗艾爾中將非常不滿自己的下屬對自己叫喊,一邊扭頭向海面看,一邊咒罵着。
“轟。。。轟。。。”中將先生還沒看清楚海面上的那些白色直線到底是什麼,自己的座艦就開始猛烈爆炸起來,可憐的將軍和將軍的愛犬直接就被巨大的衝擊波甩到了海里。
隨着“巴斯格號”的爆炸,緊隨其後的幾艘法國巡洋艦和炮艇都開始爆炸,就像一串大煙花。
“恩,這次不錯,第一波攻擊就全部命中目標,看來大家已經熟悉了這種作戰方式,熟能生巧啊。”海面下,剛剛發射完4條魚雷的005號潛艇裡,吳明學臉貼着潛望鏡,邊觀察戰果,邊和旁邊的副艦長說。
“不過這種戰鬥沒什麼意思,誰也看不見誰,咱們這算不算是偷襲。”副艦長沒有歌功頌德,而是反駁着自己的艦長。
“偷襲?這還用問!這明顯就是偷襲啊。怎麼了,總統給我們講課的時候你在睡覺嗎?打仗不是演戲,死了還能再起來,只要能消滅敵人,什麼方法都可以。看來你還需要去加強學習啊,我回去就打報告。”吳明學對自己的副手有這種英雄主義思想很是不滿。
“別啊。。。隊長。。。我。。。”副艦長聽說要停職學習,趕緊哀求。
“別囉嗦,回去再說,現在給艦隊發命令,再發射一波魚雷,讓他們沉的快點,攻擊完畢照例清理海面,第一小隊負責監視海面。”吳明學打斷了副艦長的哀求。
法國人的軍艦質量還是不錯的,除了4艘炮艇噸位比較小,已經沉入了海底,剩下的3艘巡洋艦和2條輔助船都還頑強的漂浮在水面,儘管有2艘船已經傾覆,但是至少還飄着。
就在法國水兵們忙着自救的時候,海面上又出現了一大片白色的航跡線,並向着這幾艘還未沉沒的軍艦高速衝鋒。
幾艘法國軍艦上的法國水兵,看到這麼多的魚雷,都停止了忙碌,紛紛抱着附近一切能固定自己的物體,等待着末日的來臨,有些水兵已經開始大聲祈禱。上帝沒有任何反應,它在高高的天上,默默的注視着海面上發生的一切:爆炸、沉沒、哭泣、祈禱、求饒、機槍掃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