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飛和越霖的動作很快,當天晚上就帶足人手挑了吳恆的三家場子,一家會所,兩間酒吧。
葉雲飛和越霖手底下的人都在日本,當初兩人回國後,緊跟着回來他們倆回國的僅有五人,並且這五人已經在年前返回了日本,他們回國的這段時間主要目的就是對鍾臣南手底下的一撥人加強訓練。
N市的幾大世家,都有自己暗處的小勢力。鍾家自然不會沒有,但是這些勢力就連鍾臣南的父親鍾超都沒有資格指手畫腳,而是牢牢掌握在鍾老爺子自己的手中。暗處的勢力,要做的不僅是一些明面上不能拿出來談天論道的事情,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職責,那就是保護鍾家的人。
然而鍾臣南這個在外界看來鍾家最得寵的鐘家老麼,卻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年幼的時候,他在鍾家就相當於一個隱形人的存在,鍾超夫婦對這個兒子並沒有多麼深厚的感情,鍾老爺子也對這個資質平庸的小孫子看上不上眼,諾大的鐘家,他的生活卻被侷限於一間最偏僻的房間之中。從來沒有人想過,那個房間裡有一個孩子,總是寂寞地環抱着自己坐在牆角,一日比一日更加冷漠。
十歲那年的變故之後,再次回到鍾家,他表面看上去還是那個默默無聞不起眼的鐘家老麼,鍾老爺子也始終想不起來要關照這個孫子,一直到他成年之後,當他在商場上開始暫露頭角,鍾老爺子終於第一次拿正眼瞧這個從小忽略到大的孫子。在鍾老爺子的心中,每一個鐘家人都對鍾家的繁盛有義不容辭的責任,他幾乎沒有過問過鍾臣南一句就讓他扔下手頭的事務回到鍾氏家族企業當一名小小的助理。
鍾家的戰爭就是由鍾老爺子做下的這一個決定拉開了序幕,反抗和壓迫,一個人和一個鐘家,這個漫長的抗爭過程,在五年前達到了高潮,那一年,鍾臣南從支離破碎的車裡救出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那一年,鍾臣南人雖然在日本,卻已經開始着手建立N市的勢力。
而五年後,葉雲飛回國後就正式接手了這一部分勢力。比起日本的勢力來說,N市的這一撥人馬畢竟是養起來的,沒有真正見過血。葉雲飛要做的,就是讓這一撥人變成開刃的刀,見血封喉,而不是中看不中用沒開刃的刀劍。
踢場子的事情自然少不了曉晨君,在日本的時候她和葉雲飛越霖兩人就是一同出任務的,在那種時候沒有人會把她當作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下午去找楚靜寧的時候,因爲事出緊急,曉晨君穿得還是早上出門時候的衣服,粉嫩嫩的,可愛淑女,這樣的打扮自然不適合動手。晚上的時候,她特地換了一身裝扮,皮衣皮褲,乾淨利落,儘管還是那張娃娃臉,但卻散發着冷漠的氣息,彷彿微微靠近她就會被她身上的冷氣凍到。
他們三人是多年的好友兼搭檔,日積月累的戰鬥中早就建立了深厚不可撼動的默契。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言語上的表達,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葉雲飛善謀劃,越霖和曉晨君善鬥。雖然今晚的目的就是爲了打吳恆的臉,但是道上
的人魚龍混雜,今日踢了館,明日保不齊就有那個包藏禍心的人逮機會來找麻煩。他們幾人都不是怕,就是嫌麻煩。於是從進會所的門開始,葉雲飛就直接找上了負責人,意思很明確,你們老大今天綁了不該綁的人,他們帶人來找場子來了。
說完也不等對方有什麼反應,越霖和曉晨君早就各自帶着人手開始一通亂砸,自然會有鎮場子的人出來阻攔,那就更合了三人的心意,逮着了就往死裡打,打殘一個算一個,不打死也要只打的剩一口氣。
踢完三家的時候,葉雲飛原本已經鎖定了第四家目標了,不過原本以爲不會在這種時候摻和進來的東陽都出乎意料地出現了,身邊跟着那一次在酒吧遇到的調酒師,林子。
似乎是職業病的原因,林子竟然隨身帶了一個調酒壺,東陽和葉雲飛在一旁談話的時候,他就一臉認真地在那邊玩調酒壺。
曉晨君沒見過林子,見到林子的第一感覺是,小夥子挺帥。後來再看到他的調酒動作,眼中不由自主地就多了一抹欣賞,她屈起手肘捅了捅身旁的越霖,小聲問道:“誒,那邊那個是誰啊?”
那邊那個?越霖轉過頭看了一眼,看着低着頭專注地玩着調酒壺的林子好一會兒,才轉回頭看着曉晨君沒好氣地說道:“那是林子,東陽酒吧裡的調酒師。”
曉晨君右手摸着下巴點了點頭,忽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越霖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信步走到了林子面前,不知是有意無意地,她的聲音有些小,越霖伸長耳朵聽了半響,也沒聽清楚她說了些什麼,只見到林子竟然收起了一直沒有離過手的調酒壺,饒有興趣地和曉晨君聊了起來。
臥槽!曉晨君什麼時候竟然對這種類型的男人感興趣了。越霖的眉頭皺得緊緊地,見到葉雲飛還和東陽在談,又看看另一邊相談甚歡的兩人,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擡起腳步走向了葉雲飛那邊。
“既然你心中另有成算,那麼今天就到此爲止吧。”東城的勢力鍾臣南沒打算涉足,葉雲飛自然不會在這些事情上和東陽對着幹,聽東陽的來意是不希望他們把動靜鬧得太大,他當即就表示自己會停下之後的動作,不過語氣中難免帶出幾分可惜的意思。
東陽笑了笑,伸手拍了葉雲飛的肩膀一下,剛打算說些什麼,眼角餘光就瞥見越霖走了過來,他轉眼看過去,葉雲飛順着他的視線也看見了越霖,挑了挑眉頭,戲謔道:“你不和曉晨君黏在一起,湊到我這裡來幹嗎?”
越霖聞言狠狠地瞪了東陽一眼,支支吾吾了半天結果就憋出了一句話:“我過來聽聽你們到底要廢話到什麼時候?”
被瞪得莫名其妙的東陽摸了摸鼻子,越霖今天這火氣可真旺啊,他對着葉雲飛使了個眼色,這是憋太久了?
葉雲飛笑了笑,剛想開口,臉上的表情突然頓了一下,他狐疑地打量了表情不善的越霖兩眼,轉過頭去搜索曉晨君的身影,見到林子和曉晨君兩人聊得津津有味的畫面,他的眼神閃了一下,故作不經意地對東陽說道:“看不出來林子除了調了一
手好酒,還挺博學的啊,要知道曉晨君可是最挑剔的,肚子裡沒幾兩貨的男人她根本理都不理。”
東陽也看到了那邊的情景,再聯繫到越霖莫名其妙的怒氣,忽然就明白了什麼,不過男男女女之間的事情嘛,本來就扯不清楚,既然葉雲飛沒有把話挑明,他也樂得裝糊塗,笑眯眯地誇讚道:“林子確實博學,比起我可是好了不止一點半點。”
“是嗎?”葉雲飛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狠狠扯了一下眼睛看得都要瞪出來的越霖,“今天不踢館了,你去叫曉晨君,我們回去了。”
不踢館了?越霖眼睛一瞪,音量立馬就提了上去:“這才踢了三家,幹嗎不踢了?”
他這心裡可憋着一窩火呢,不踢館了讓他這火往哪使去?
越霖的嗓門本來就大,加上他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別說是站得比較遠的曉晨君和林子了,就是隔了一條街道的弟兄們都聽到了。
“先過去吧。”曉晨君開口說道。
林子點了點頭,自然而然地從大的誇張的口袋裡拿出調酒壺,手中不停地甩着調酒壺跟在曉晨君身後。
葉雲飛本來的意思是讓越霖過去分開曉晨君和林子,現在見着兩人一前一後地過來了,他心裡不知爲何梗了一下,擡起腳就踹了越霖的小腿一下,沉聲道:“不踢就不踢了,哪來那麼多爲什麼。你要是嫌不過癮,回去後我陪你過兩招。”
葉雲飛向來很少發火,就連表情陰沉的時候都少有,他最喜歡的就是笑眯眯地使壞,就算把人陰死了也要擺出一幅我是爲了你好的表情。此刻見到葉雲飛表情沉了下去,越霖心裡就慫了,抓了抓頭髮,轉眼去徵詢曉晨君的意思。
“那就回去吧。”曉晨君動了動脖子,臉上也露出幾分不過癮的意思,“回去你先陪我過兩招。”
雖然說是要回家過招,但東城和鍾臣南的住所可是隔了整整一個N市的距離,回到家裡的時候,都已經將近夜裡十二點了。家裡的客廳留着燈,不過卻沒看見人。想也知道這個點老大和嫂子肯定是在房間裡進行深夜情話了,他們自然不會沒眼色地去打擾。
三個人在客廳上坐了一會兒,越霖突然起身去了廚房,過了一會兒,懷裡抱着一對啤酒回來了,放下來的時候還小聲嘟囔了一句:“要是有之前葉雲飛藏的好酒就好了。”
葉雲飛冷笑了一聲,差點沒把啤酒瓶砸越霖腦袋上,那是他藏的好酒嗎,那是他想藏卻沒能藏住的好酒,虧越霖到現在還敢惦記着。
曉晨君拉開拉環,一口氣喝了大半瓶後,爽快地抹了抹嘴角,“我回越霖房間睡覺了,你們倆慢慢喝,最後湊一塊睡吧。”
越霖抽了抽嘴角,看着桌上十來瓶完好的啤酒,轉過頭不敢置信地問葉雲飛:“她這就回房間睡覺了?”
“不然呢?你去拉回來啊?”葉雲飛挑了挑眉頭,從桌上拿起一瓶啤酒起開,舉到越霖面前。
越霖大大地嘆了口氣,端起酒瓶和葉雲飛的碰了一下,“來,不醉不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