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加力還沒有發現我們,如果他發現我們坐在廣場邊的石椅上,會有什麼動作?他做的事總在揹着一些人,其中包括我,如果他發現他妹妹跟我在一起,會不會勃然生怒對我攻擊?
我認爲他不一定會發怒產生攻擊性,相反我倒擔心他有可能立馬跳進車,一溜煙就跑了。那樣我們難以進一步捕捉到他到這裡來,到底有何目的。
所以我就向張嘉瑜提議,我們先隱蔽起來,暗中觀察她哥哥動向。
當我們向樹叢後面轉移時,張嘉瑜情不自禁地拉着我的手,由於情形緊張,我暫時顧不上品味這極其珍貴的甜蜜一刻。
直到在樹叢後蹲下來,我纔想起來要體驗體驗跟美眉拉手的滋味,但這時她已經縮回手了,我又不好再去拉她,時機已過,我要拉她小手那不顯得別有用心了嗎?
我們把注意力投向廣場,緊盯着張加力。
張加力跳下車後,先在廣場上隨意地遛達了一番,似乎在巡視這裡有沒有可疑的人。確信環境安全可靠,他又靠近車子的副駕駛一面,伸手將副駕位的車門拉開。
有一條穿着高跟鞋的腿從裡面伸出來。
這是一條女人的玉腿,修長,圓潤,似乎沒穿絲襪,露着肌膚白皙的本色。
隨即是那個女人鑽了出來。
他們離我們有百米距離,儘管距離不算近,她的形象依然能給我們一個明確的輪廓。
這是一個長髮披肩的女孩,上穿黑色的V領短袖衫,下面一條黑色的馬桶裙。黑色的衣裙襯托得肌膚更加雪白。
她戴着一頂軟邊的太陽帽,也是黑色的,由於拉得很低,從我們這裡望過去,無法看清她的眼鼻,只依稀看到露出來的下巴,是當前最爲男生鐘意的小稚形。
女孩身材高高,目測應該有170,她身材挺撥,站在那裡,昂首挺胸,姿態酷斃,狀如一個T臺上的時裝名模。
不僅是我,連身邊的張嘉瑜也輕輕驚呼一聲:“哇,好漂亮。”
我應聲附和:“是啊,確實漂亮。”
她立即轉頭望着我:“那我呢,有這麼漂亮嗎?”
看來她很在乎我對她的評價。
我看着她亮亮的大眼睛和白裡透紅的臉蛋,真想一把抱住她,在她臉上狠狠地親一下。
當然我是不可能真的行動,傻瓜才那麼盲目,我沒談過戀愛但我懂得什麼叫掌握分寸,現在根本不是時候。
“你比她更漂亮。”我迅速地作出評價。
“真的嗎?”
“騙你是小狗。”我乾脆利落。
一向在女生面前假裝傲慢的我,在張嘉瑜面前就認賤了,看來我外強中乾,在一個好女生面前徹底淪陷。誰叫她那麼衝撞我心。
她驚喜地望着我,對這個回答非常滿意。
可惜環境所限,不允許我們陷在那份甜蜜裡。我們還是把目光投向廣場。
透過樹葉的縫隙,我們看到,張加力陪着那位黑衣女,在廣場上款款邁步。
他們悠然自得,就像平常人在工作或學習之暇,來這裡隨意地走走,全身心放鬆放鬆。
而此刻的廣場上並無他人,他們就像獨佔廣場,儼如這個巨大舞臺上的一對主演。
究竟是什麼力量清空了場地?我根本無從瞭解。
最初兩人並排而行,還處於各自獨立狀態,走着走着,張加力就伸出手,扶住了女郎的胳膊,他的樣子殷勤至極,一付男友不失時機討好女友的嘴臉。
我悄聲問張嘉瑜:“你能認得,那個女的,就是那天跟你哥躺在一起的那個嗎?”
張嘉瑜審視良久,卻無奈地搖搖頭:“身材好像有點像,可是沒能看到她的臉,那天我也沒看清那個女的臉,沒辦法作對比呀。”
我正想說既然身材有些像,那就有了一半可能性了。可轉而一想,此女的身材,也跟我見到過的那個敲門女茅綺瑩有點像,而最先來敲門的那個,我並沒有見着,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一點信息也沒有,此女到底是哪一位?
不管是哪一位,反正跟張加力在一起,張加力對她那麼殷勤,應該是他的女友了。
張加力到底有幾位女友?
他竟開着一輛殯葬車而來,並且不知使用了什麼方式將整個廣場的人清空,只剩下我們兩個人,顯得極不正常。
當然也許不是清空,而是將別人屏蔽了——就跟張嘉瑜看到哥哥牀裡有個女人,而我們同室的三人卻看不到一樣。
而那個女友也太過神秘,總是軟帽遮臉,爲什麼連頭都不擡一下?
張嘉瑜附在我耳邊問:“你猜猜,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也許,只是閒逛吧。暫時我也搞不清。”
眼看他們向我們的方向緩步而來。我和張嘉瑜隱在樹叢後緊張地窺看着。
張加力手挽女郎,兩人步履平緩,顯得是那麼從容不迫,儼如一對高層次的貴族,享受着他們怡然自得的甜美時光。
張嘉瑜禁不住又悄悄嗆聲:“哎,瞧我哥哥那模樣,搞得好像他是個富二代,可我家在山鄉,我爹我媽靠種田和打工掙點錢,供我們讀書不容易,他還裝得那麼瀟灑,真是可笑。”
我連忙制止她,別出聲了,萬一驚動他們就不妙了。
他們正從廣場中心逐步向我們這個方向靠近。看得出兩人在親切交談。
終於,他們的對話聲從樹葉縫隙裡傳過來,足以讓我和張嘉瑜的耳朵捕捉到。
只聽張加力在甜蜜地問:“媚娘,這麼走走,散散步,你肚裡好受點了吧?”
女郎嗯了一聲,回答着:“剛纔肚裡脹得難受,這麼走走確實好受多了。”
“我說有妙方,專門治你的肚脹,你還不相信呢,現在你體會到散步的妙處了吧?”張加力笑眯眯地說着。
“你說,我爲什麼這次吃了早點,肚子會那麼發脹呢?難道是她的東西不好,讓我不好消化嗎?”女郎問着張加力。
“東西是一樣的,你昨天夜裡吃了不是沒事,又飽又舒服嗎?怎麼今天一早吃了會肚脹?”
“那你說,會是什麼原因?”
“哈,還不是你早上太貪嘴,吃得太猛太多了嘛。”張加力的回答並不是責備,而是很心疼的樣子。
女郎聽了似乎驚訝:“你在說什麼呢,不知道我早上很餓了嗎?昨夜並沒有吃飽,因爲正在吃時,樓外不是來了三個人嗎?我以爲他們還要上樓來,只好匆匆不吃了。我等到了天快亮,實在餓得不行了,只好又來找你。”
“嗯嗯,我相信你也真餓了,難怪你一口氣吃了那麼多。味道很不錯吧?”
“不錯不錯,她的東西真不錯。可惜,一個人的貨就那麼點,不夠我吃上兩頓啊。”
說着話的女郎咂着嘴巴,似乎在回味着早點的美味。
而我感覺到,這種咂嘴聲,跟昨天夜裡聽到的一模一樣。
昨天夜裡我眼看着張加力在走廊裡走向樓梯,全身罩在光暈裡,背上似乎馱着一個人,而伴隨着這種奇異的狀態,還傳出兩人的咂嘴聲。其中一個咂得尤爲響亮。
這種咂嘴聲與我們普通人很有區別,沒有人會咂得那麼響,那麼尖銳,如果是當着別人的面這麼咂嘴,一定被別人罵成變態。
是否可以確定,這位黑衣女郎,就是昨夜先來敲門,威迫張加力跟着走了的那一位?
昨夜我沒見到她的真容,現在看來此女身姿不凡,臉面一定也是豔美無比,難怪張加力要骨酥筋軟,當時乖乖跟着走了。他是給她買早點吃了吧。
聽他們的對話,她是早點吃得太猛太多撐着了肚子,到廣場上來散步以助消化的。
張加力給她吃了什麼?
正當我和張嘉瑜全神貫注觀察時,忽見女郎在說到興奮處時,情不自禁地伸了一下舌頭,舔了一下嘴脣。
天哪,那是一條什麼樣的舌頭?
她伸出來的舌頭,足有三十釐米長,趕上一條領帶的長度,伸下後又一卷曲,重新縮了回去。
這個動作速度極快,僅在半秒之間,卻把我和張嘉瑜都嚇了個半死。
張嘉瑜嘔地一聲,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在我耳邊輕叫出來:“媽呀,她的舌頭……我有沒有看錯?”
她沒看錯,的確那個女郎的舌頭拖得很長,很像電視記錄片裡的食蚊獸舌頭,可是顏色暗紅,似乎還沾滿了紫紅的蕃茄醬,給人粘粘乎乎要往下滴的樣子。
那條舌頭嗖地一下像把紅色的刀一樣刺出來,又一彎一卷,迅速地縮回去,伴隨着她繼續咂嘴的聲音。
我的汗毛都根根豎立,那種衝擊力太強了,恐怖如過電一樣竄過全身。
幸虧我們都沒有驚出更大的聲音。張嘉瑜也只是附在我耳邊,聲如蚊蠅。
我趕緊輕聲回答:“看到了,現在更可以確定,情況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啊?”她問着我,充滿了焦慮和疑惑。
“千萬別動,聽他們還會說什麼。”我提醒着她。
我們拼命抑制着心頭的恐懼,繼續隱蔽在樹叢後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