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討厭。”莫安生打死不認,意識漸漸失控,嬌媚的聲音不斷從喉嚨裡溢出。
夜九歌摸着摸着,自己的火也燒起來了,再加上那聲音的刺激,更讓他渾身像着了火似的。
他喘着粗氣,“阿安,咱們回房去。”
夜九歌等不及莫安生點頭,直接將她一把抱起,連走下亭子的速度都不想耽擱,直接施展功夫從亭子上躍下,直奔屋裡。
房門被快速打開又被迅速關上,屋子裡沒有點燈,只有外面皎潔月光從窗子裡射進來的一點餘光。
黑暗中,莫安生的膽子又回來了。
在她被夜九歌壓到牀上的時候,他伸手解她衣衫的時候,她突然一用力,反將夜九歌壓在身下。
莫安生雙手撐在夜九歌胸前,雙眼像黑暗中的寶石,散發着奪目光彩,像個妖精似的。
她嬌媚一笑,將自己的紅脣湊到夜九歌脣邊,吐出的氣息幽幽生香,“九哥,我幫你除衫可好?”
夜九歌咕隆兩聲嚥下口水,眼裡發着綠光,不可自抑地點點頭。
莫安生的小手,順着他的胸膛,一路緩緩向下,故意越過腰間向下,在快到目的地時,又壞心的慢慢向上,開始解他的腰帶。
夜九歌被她整得一口氣吊在胸口,不上又不下的。
他雙手放在她腰間,狠狠用力一按,讓她知道自己的不滿。
莫安生吃吃笑了起來,“九哥,別急嘛,咱們有一整晚的時間…”
她順利地解開他的外衫,手從裡衣下探進去,學着他一手向上,一手向下。
夜九歌的呼吸越來越粗重,在這寂靜夜裡,清晰可聞。
他渾身越來越燙,放在她腰間的手,越來越用力。
可身上的小人兒偏不給他痛快,慢慢的慢慢的,總是在快要到達時,又故意轉移方向。
夜九歌受不住這樣的******,手下一用力,將莫安生重新壓在身下。
他抓住她的手,迅速到達目的地。
正當夜九歌長長喟嘆一聲時,門外想起春蘭急促的聲音,“小姐,聖上正朝這邊過來,就快到了。”
什麼?這個時候成晟怎麼會來?
夜九歌又氣又驚,渾身輕顫,小小九都高興成這樣了,卻讓他離開?
莫安生抱歉地吐吐舌頭。
一雙大手在她前面狠狠揉捏幾下,“這筆賬咱們記着。”
“好好,九哥,先欠着,以後還你。”若不是她故意撩他,也不會讓他現在這樣子離開,莫安生想笑,又覺是自己太不厚道。
夜九歌鬆開她,不放心地叮囑道:“成晟這麼晚過來,肯定不安好心,你小心點。”
“放心吧,九哥,我有藥,倒是你,別被發現了。”
莫安生快速整理好衣衫,時間緊迫頭髮亂了,她索性將頭髮全解開,當成準備睡下的樣子。
成晟沒讓人通報。
他來到的時候,見到的就是莫安生滿面紅暈,雙眼含春,披散着的一頭烏髮,襯得一張小臉瑩白如玉,樣子溫馴乖巧。
屋子裡還有些酒味,成晟心口悸動,微笑道:“安生晚上已經賞過月了?”
莫安生垂着頭,“是,聖上,還喝了點小酒。”
成晟施施然坐下,“朕還擔心你一人過中秋心裡會不舒服,這不剛結束一輪,就想過來看看你,如今看來倒是朕多心了。”
“謝聖上關心,時候不早了,民女正準備休息。”莫安生暗示他自己要休息了。
成晟對她的言外之意裝作不知,“是啊,安生你是個有本事的,無論在哪裡,都會讓自己活得好好的,這一點,朕不如你。”
莫安生道:“聖上過獎了,民女不過是如那鄉野雜草,爲了生存,不管在哪,都拼命紮根而已。”
“安生說得是,若是生長在野外,就得拼命紮根,忍住風吹雨打,與老天爺對抗,若是在這皇宮內,則可安安穩穩,只需展露自己最美的一面,自有人替你遮風擋雨。”
成晟雙眸灼灼看着莫安生,“不過不管在哪生存,都必須考慮順利延續下一代,這樣才能生命不息,也讓自己有更多談判的籌碼。”
莫安生心裡咯噔一下,這成晟大半夜的跑來,難不成真想寵幸她?還暗示她最好生下皇子,纔有機會獲得更高的地位?
這成晟,實在太噁心了吧?沒名沒份的,就想讓個女人跟他?
莫安生心裡一陣發惡,全身的雞皮都起來了,“聖上心懷天下,實在讓民女佩服。”
心懷天下?他是這個意思嗎?成晟被噎了一下。
莫安生微笑道:“大明國要想繁榮萬世,這民間百姓的力量不可小覷,要是百姓們能夠生生不息,大明國何愁不能生生不息萬世相傳?”
成晟嘴角露出一抹趣味的笑,這小丫頭,有點意思,也不知她是真的還未開竅,還是裝作不知,故意扯開話題。
不過,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這樣的一個晚上,這樣的一個美人,他不想離去。
正當成晟想着如何再往下說的時候,這時門外突然進來一個大太監,俯身在他耳邊道了幾句。
成晟面色微變,站起身,“好了,安生,朕該回去主持第二輪了,你早些休息,明天朕再來看你。”
“恭送聖上!”
成晟走後,莫安生跌坐在牀上,深深吐出一口氣。
這一鬧騰,夜九歌也不好現身了,不過莫安生還是很好奇,他是用什麼理由將成晟弄走的,“春蘭,發生了什麼事?”
“小姐,您稍等,奴婢去問一下。”
不一會春蘭回來了,小聲道:“小姐,是戶部沈大人和林大將軍在宴席上吵起來了,是爲了兩家子弟今天下午爭奪郊外一塊地大打出手,沈家有一名子侄被打成重傷一事,原本這事應該是明天早朝上發生的。”
現在爲了她,夜九歌提前讓人將消息傳給了沈大人與林大將軍。
兩位助成晟登基的最大功臣,不顧顏面大聲爭吵,成晟不得不親自出面調解。
“那我就放心了,春蘭,你也去休息吧。”
“是,小姐。”
“哦,對了,小姐,沈夫人今晚會留在皇宮內,估計會到明天下午纔會出宮。”
“知道了,春蘭。”
第二天早上,莫安生用完早膳後,帶着春蘭春草出了院子,前往御花園。
御花園裡各種當季鮮花開得燦爛,到處是桂花的香氣。
她在裡面邊賞花邊摘花,沒一會,便碰到了沈貴妃和沈夫人兩人。
沈貴妃比莫安生印象中老了不少,看來這兩年過得並不順心。
莫安生手裡握着剛摘下的菊花,款款走到沈貴妃面前行禮,“見過沈貴妃,見過沈夫人。”
沈貴妃一時沒認出她,以爲是個新進宮還不懂規矩的小嬪妃,哼一聲沒理她。
她身後的李嬤嬤厲聲道:“你哪個宮裡的?不知道這御花園的花,一般人是不可以採摘的嗎?”
莫安生衝着她甜甜一笑,“李嬤嬤好久不見,您還是那麼精神!”
沈貴妃面色大變,仔細盯着莫安生的臉瞧了瞧,那嬌俏鮮活的樣子,刺得她胸口一陣一陣地痛。
她挽着沈夫人的手不自覺用力,沈夫人輕輕瞥了她一眼,“莫安生,原來是你。”
“正是我,沈貴妃,好久不見,我回來了。”莫安生面上笑容依然甜美,可沈貴妃卻感覺到了那深深的挑釁。
她冷哼一聲,“你回來了又如何?難道還想爲那賤丫頭報仇不成?也要你有這個本事才行!
就算聖上心裡沒有本宮,可看在大皇子份上,聖上也不會對本宮怎麼樣?
倒是你,莫安生,本宮倒想看看,在這皇宮裡,你如何獨攬聖心!”
莫安生笑容不減,“看來沈貴妃很清楚我回來的目的嘛。”
沈貴妃再次輕哼,不置可否。
莫安生將手中的菊花往地上一扔,重新俯身又摘了一朵。
沈貴妃雙眼一眯,尖聲道:“莫安生,你這是什麼意思?御花園的花不可隨便採摘,你就不怕本宮告到聖上那兒去?”
莫安生將菊花送到鼻端,深吸一口氣,“真香!果然新鮮就是好啊!”
沈貴妃見她居然把她的話當耳邊風,氣得手直抖。
莫安生含笑道:“沈夫人,這花是新鮮的好聞,這人也是新鮮的,才更有活力,您說是不是?”
沈夫人還沒答話,沈貴妃搶先道:“莫安生,你有話就直說!”
她咬牙切齒面孔扭曲的樣子,哪還有先前身爲寧王妃處變不驚的魄力?
莫安生微微一笑,“沈夫人,沒了活力的舊人,孕育不出下一代,再換個有活力的新人不就成了?”
她話音剛落,沈貴妃與沈夫人面色急變。
莫安生的話,擊中了沈貴妃心底隱藏最深的傷痛。
成晟以她的身體爲原由,拒絕立她爲後,但倘若沈家願意再送一位女兒入宮,而新入宮的沈家女又順利誕下一名皇子,那成晟還有理由拒絕立沈家女爲後嗎?
沈貴妃清楚的事情,沈家衆人也很清楚,所以沈貴妃纔會隔天便讓沈夫人進宮,企圖用母女情綁住沈夫人,讓她勸阻自己的父親不要放棄自己。
本來隔着一層窗戶紙的事,如今被莫安生當衆捅破,沈貴妃如何能不惱怒?
她不顧儀態地衝上前,就想狠扇莫安生一個巴掌。
莫安生身後春蘭伸出手,擋住了沈貴妃,“貴妃娘娘,請自重!聖上曾下令,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莫小姐,更不許任何人傷她分毫!”
沈貴妃本就身子不好,被春蘭這一擋,整個人踉蹌兩下,怒吼道:“你個賤婢,算什麼東西?敢攔着本宮,還不給退下!”
“貴妃娘娘,奴婢職責所在,請娘娘諒解!”
沈貴妃氣得渾身顫抖,一口氣喘不上來,面色很快發白,沈夫人見狀,忙使眼色讓李嬤嬤上前扶住她。
莫安生絲毫沒將沈貴妃的異樣放在眼裡,微笑道:“時候不早了,聖上估計要去我那,陪我用午膳了,沈貴妃,沈夫人,先告退了。”
沈夫人勉強擠出笑容,“莫小姐慢走!”
莫安生微一頷首,轉身優雅離開了。
沈貴妃緩過氣,手指顫抖着指着莫安生的方向,“阿孃…”
“好了,還不夠丟人現眼的嗎?”沈夫人沉下臉,“你什麼身份,她們什麼身份?犯得着跟她們一般見識?”
沈夫人心裡對沈貴妃是越來越失望了,以前身爲寧王妃時,聖上因爲沒登基,多有擔待,除了心眼小些,倒也沒顯出她什麼大毛病。
如今聖上一登基,這個女兒的毛病就越來越明顯了,氣量狹小,自私自利,又沒有遠見。
她哪不明白女兒讓她進宮的原因,可這個女兒爲什麼不爲沈氏這一大家族想想呢,如果沈家沒能出個皇后,以後的沈家,只能註定沒落!沒落了的沈家,哪還有能力繼續替她和大皇子謀劃?
沈夫人失望搖搖頭,“娘娘,時候不早了,臣妾該出宮了。”
她說完不等沈貴妃答應,帶着貼身嬤嬤,徑自轉身走了。
沈貴妃淚眼婆娑,心中難過不已,倒在李嬤嬤懷裡,“嬤嬤,你說本宮到底做錯了什麼?”
李嬤嬤嘆口氣,沒有出聲,一切都是命運弄人,各有各的難處,能怎麼辦?
莫安生回去後,想起沈貴妃,心裡突然覺得有些無趣。
她曾幻想過很多次她再見到沈貴妃的情形,每一個畫面裡,沈貴妃都是如她印象裡那般,端着當家主母的樣子,霸氣果斷,保持着主母的驕傲,對於那些什麼嬪妃之類的視若塵土。
但現在的沈貴妃,實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沒有驕傲,甚至快連自尊都沒有了,比之以前的杜側妃與周姨娘,感覺好不了多少。
這或許因爲沈貴妃的底氣,從來不是來自於她自己,而是她的家族與她的夫家。
如今,她的夫家不再重視她,她不再是當家主母,只是同其他女子高級不了什麼多少的貴妃,而她的孃家就快要拋棄她,她因爲這份惶恐,迷失了自己。
莫安生心底唏噓不已,這樣的對手,實在沒有什麼意思。
再這樣下去,根本不需要她動手,沈貴妃就會自取滅亡。
沈夫人在宮門外,遇到了怒氣沖天的沈大人,“老爺,何事這般生氣?”
“回去再說!”沈大人黑着臉扔下一句,率先上了沈府馬車。
回到沈府,沈夫人忙讓人泡了杯蓮心茶,親自端去書房給沈大人,“老爺,不管遇到多大的事都好,您可千萬要保重身子,咱們沈氏這一大家子可都指望着您啊!”
沈大人接過茶喝了一口,餘怒不消,“這聖上實在是太過份了!”
“老爺!”沈夫人大驚失色,“小心隔牆有耳!”
沈大人本想再罵,想想終是忍了,小不忍則亂大謀,“三房的七郎被打成重傷的事情,你昨晚也聽說了吧?”
“聽說了。”沈夫人道:“昨晚聖上說今日會給個交待,莫非今日聖上沒提這事?”
“要是沒提,老夫可能還沒這麼氣!”沈大人重重放下茶盞。
沈夫人小心問道:“那聖上怎麼處理的?”
沈大人怒哼道:“聖上道小兒之間胡鬧不懂事,讓林家那個五郎親自上門道個歉賠個禮,再從宮裡派御醫下來,將此事輕描淡寫就揭過了。”
“什麼?”沈夫人驚道:“就這樣?”
“不然還能怎樣?”沈大人說來就有氣,“老夫幾次想表示不服,都被人打岔打開了。”
沈夫人見他又氣上來了,不敢添亂,只得安慰道:“聖上也有聖上的難處,畢竟剛登基,魏王還藏在暗處,很多事情都必須倚仗林大將軍。”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沈大人更怒了,“你這意思是,聖上過了河拆了咱們沈氏的橋,做得對了?”
“老爺,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沈夫人嘆口氣,“說來說去,只怪霜兒命薄,年紀輕輕的身子就那麼差。”
一說到女兒,沈大人心裡也不是個滋味,沈貴妃是他的嫡長女,從小捧在手心長大的,原本穩穩當當的皇后之位,突然就這麼沒了,還爲他人作了嫁衣裳。
沈夫人看着沈大人浮上面的愁容,四十過半就已白了一半的頭髮,鼻頭髮酸,一咬牙狠心道:“老爺,要不咱們將雪兒送進宮吧。”
沈雪是沈大人的幼女,年方十六,論樣貌性情比如今的沈貴妃更勝一籌,最關鍵的是,沈雪身體十分健康,從小到大生病的次數很少,偶爾不小心生了病,過兩天就活蹦亂跳了。
沈大人沒有出聲,他何曾沒有這麼想過?可他已經賠了一個女兒了,難道還要再賠個女兒進去?
沈夫人抹抹眼淚,“老爺,我又何嘗願意這樣?可咱們現在沒有退路了,您身上擔的,不是一個沈府,而是整個沈氏一族啊!若真讓林妃生下皇子,做了皇后,以後咱們沈家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沈大人長長吁出一口氣,“容老夫再思量兩天。”
沈夫人點點頭,沒有再出聲,心裡卻明白,若沒有任何差池,這事恐怕就會這麼定下了。
這時,沈府大管事親自送來一封信,“老爺,您的信。”
沈大人看完後,面色漸漸凝重。
沈夫人不明所以,“老爺,又發生了什麼事?”
沈大人將信遞給沈夫人,“夫人自己看看。”
沈夫人剛看了個開頭,大驚道:“魏王他…”
“夫人看完再說。”
沈夫人從頭看完後,面色同樣變得沉重,“老爺,您打算怎麼辦?”
“老夫打算赴約,夫人怎麼看?”
沈夫人嘆口氣,“我聽老爺的。”
“那雪兒的事情,等老夫明日赴完約後再作決定。”
“明白了,老爺,您小心點。”
“老夫知道。”沈大人說完,面上突然出現傲色,“老夫心裡很想讓聖上瞧瞧,我沈氏能助他上位,亦能拉他下馬!”
“老爺,小聲點。”
——
第二天早上,大明皇宮裡。
夜九歌道:“阿安,你就這麼確定沈大人會赴魏王的約?”
“十分肯定。”莫安生道:“沈氏一族也算富貴了百年,但一直未能成爲大明第一世家,究其原因,是因爲沈家從未出過皇后帶攜沈家,所以現在這一代的家主沈大人,迫切希望沈家能出一個皇后。
我以前的時候聽說,當年沈大人本來是想將沈貴妃許配給前太子的,結果被當時的寧王捷足先登,前太子性情敦厚,娶了另一位太子妃,成全了沈貴妃與寧王。
因着希望沈家出位皇后的念想,沈大人站在了寧王的船上,結果寧王登基後,過河拆橋,沈大人一方面捨不得放棄沈貴妃,另一方面估計也是因爲心裡對現在的聖上有意見,所以暫時沒有提再送沈家女入宮一事。
昨天上午的時候,我有意暗示了一番沈夫人,沈大人因爲林沈兩家子侄相爭之事,心裡對聖上的怒火累積到了頂點,我猜想沈夫人應該會提一提送沈家女入宮的事情。
恰好這個時候魏王出現,白紙黑字承諾,倘若沈家願意扶持他上位,他必定立沈家女爲後,並且善待現在宮中的沈貴妃與大皇子!
這對於沈大人來說,如果真是成功了,無異於是將在成晟處受到的氣,狠狠地反擊回去的大好機會,並趁此大大揚眉吐氣一番,所以沈大人肯定會赴魏王的約,聽聽魏王的計劃,還有談下更多的條件!”
夜九歌嘖嘖點頭,“阿安,以後咱們成了親,要是九哥不想早朝了,就讓你代替九哥,肯定比九哥還幹得好。”
“呸,你就笑話我唄,明明你自己也知道沈大人肯定會去赴魏王的約!”
夜九歌笑得桃花眼眯成一條縫,“九哥就喜歡看你侃侃而談的樣子。”
莫安生繃不住,笑了,“現在快到最後關頭了,你可要小心些,別被成晟發現,我怕他狗急跳牆。”
“放心,九哥會小心的,九哥還沒娶你呢,可捨不得出事。”
莫安生白他一眼,“不許胡說八道!”
夜九歌被她瞪了,反而更開心,“好了,不胡說八道,說點你開心的事情。”
“什麼事?”
“如玉有線索了!”
“真的?!”莫安生從桌邊一躍而起,撲到夜九歌懷裡,驚喜道:“真的嗎?”
她的聲音因爲激動,都顫抖了。
夜九歌吃醋了,“阿安,九哥怎麼覺得,你對如玉比對九哥好多了?”
“哪有?”莫安生踮起腳,在他左右兩邊臉上各自親了幾下,催促道:“可以了吧,快說快說!”
算了,現在就這樣放過你!夜九歌悻悻道:“我們先前一直以爲,如玉會被成晟藏到某處他的私宅裡,甚至包括天牢,但我們查遍了成晟所有的私宅,也派人去天牢裡探過,也沒見到如玉的影子。
後來九哥就想,即然我可以換個樣子守在你身邊,那麼如玉會不會也是如此呢?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讓人易想不到的地方。”
莫安生雙眼發光,“九哥,你的意思是說,成晟有可能將如玉易了容,將她收在自己身邊?”
“對!所以這兩天我派人去查了查成晟身邊的宮女,還真是發現了一個可疑的宮女,她基本不怎麼與人接觸,也不怎麼說話,關鍵是,她很少獨自一個人,身邊總是會有人跟着,或者說監視着。”
莫安生聽得心裡怦怦直跳,整個人跳起來,“九哥,說不定真的是如玉,真的是她!”
夜九歌按住她,“阿安,你別激動,先冷靜下來,九哥讓人再查清楚點。”
突然聽到如玉的消息,莫安生哪裡靜得下來,開始在屋裡不停走來走去。
這時,外面傳來春蘭的驚呼聲,“周妃娘娘,聖上交待,宮中娘娘們不可以來這裡!”
“滾開!”周姨娘熟悉的聲音,比以前更多了底氣。
莫安生瞧了夜九歌一眼,夜九歌不滿地離開了。
她走到門邊,深吸口氣,“春蘭,讓周妃娘娘進來。”
“是,小姐!”
門開了,莫安生行禮,“見過周妃娘娘。”
周妃進來後,趾高氣昂地走到桌邊坐下,“快過來讓本宮好好瞧瞧,看看你現在變成什麼狐媚樣了。”
莫安生暗中翻個白眼,站直身,緩緩走到離周妃不遠處。
那苗條的身形,淡然的氣度,嬌美的容顏,還有面上那可惡的笑容,看得周妃嫉恨不已。
周妃自生了二皇子後,因爲她娘全夫人堅持讓她母乳餵養,身形還沒恢復過來。
“模樣果然是出衆!”周妃哼了一聲,言不由衷,“比本宮想像中要強多了。”
“娘娘也比我印象中的樣子,富貴不少。”
周妃身形沒恢復,最恨別人暗示她胖了,她站起身,指着莫安生鼻子罵道:“你什麼東西?也敢暗諷本宮胖?”
“我是莫安生,娘娘纔是東西。”莫安生微笑回道:“娘娘突然跑過來,不會是專門來向我說明您不胖吧?俗話說事實勝於雄辯,娘娘胖不胖,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
“想不到一年多不見,你這口才更勝以前!”周妃畢竟不是以前的周姨娘,很快冷靜下來,“聽說這宮裡剩下的螃蟹,都讓聖上送到你這來了?”
這種事情她怎麼會知道?難道這周妃就爲了幾隻螃蟹,一人個跑來興師問罪?莫安生心中無語的很,剛對她有兩分刮目相看,結果一下子就露了原形。
“莫安生,你以爲本宮是爲了幾隻螃蟹來找你麻煩的?”周妃問。
現在正是螃蟹最美味的時候,江嬤嬤管得緊,不讓周妃多吃,周妃一直吃得不過癮,每天就等着中午的螃蟹。
結果今天早上御膳房派人告訴她,說已經沒有螃蟹了,剩下的聖上吩咐都給莫小姐留着。
周妃氣壞了,恰好江嬤嬤不在,其他宮女攔不住,她便不管不顧地跑到莫安生這裡來了。
她雖然是因爲螃蟹一事被氣着了,卻是堅決不肯承認的。
莫安生道:“請娘娘明說!”
“本宮來是想告訴你,你別以爲聖上是看上了你這個人,其實聖上看上的是你身後的天下商行,還有你手中握有的鉅額財富!”
周妃冷冷道:“所以本宮勸你,別自視甚高,自以爲是,你跟這宮裡其他女人沒什麼兩樣!”
莫安生愕然:“爲了我身後的天下商行?”
周妃不屑道:“莫安生,你不會是想狡辯吧?別人不知道,本宮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是天下商行的會長?”
其實莫安生的愕然,只是驚訝成晟的目的原來是這個,倒不是驚訝周妃爲何會知道,畢竟她祖父是周老爺子,五國商行的會長。
“娘娘消息倒是靈通。”
周妃下巴一揚,“那當然!本宮祖父如今爲聖上大業竭盡全力,不久的將來,說不定本宮就是未來的皇后,所以本宮今日來,便是想勸你好好收斂一下,這樣以後在這皇宮裡,咱們說不定還能和平共處。”
“收斂啊,我倒是覺得該收斂的人是娘娘,聖上看中我是爲了我身後的天下商行和手中的財富,聖上看上您,難道不是爲了您身後的周氏商行,和周氏商行的財富嗎?
嚴格說來,咱們在聖上心中沒啥區別,都是利用的對象,但您現在可有衆多敵手,所以您該小心些纔是。”
莫安生的話直接戳穿周妃的僞裝,她快氣暈了,大聲嘶吼,“聖上對本宮,怎麼可能跟對你一樣?聖上對本宮是有感情的,對你纔是純粹的利用!”
“是是是!娘娘說的對。”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莫安生懶得跟她扯,“娘娘您快請回吧,畢竟這裡聖上下令不許宮中娘娘們接近的,您要是喜歡吃螃蟹,我等會讓御膳房做好後,給您送些過去。”
“不用了!”氣都氣飽了,哪還吃得下?周妃甩袖而去。
莫安生切了一聲,這個周妃,都是孩子她娘了,還是這麼幼稚。
不過現在,莫安生對成晟的反感值升到了極點,讓她忽略了周妃。
怪不得成晟不惜得罪九哥,也要將她留在大明,原來是看中了她手中的錢。
看中了她手中的錢不說,還想空手套白狼,想用他根本不值錢的情來騙她的情。
這個成晟如果在現代,肯定是個騙財騙色的低級騙子!
走到門口的周妃,不知想到什麼,突然站住折回,盯着莫安生的臉良久後,露出一種詭異的笑,“莫安生,你下午一直在屋裡沒出去過是吧?”
莫安生不明白她爲何會這樣問,點點頭。
周妃脣邊那種奇怪的笑容更加明顯,她不再出聲,轉身離去了。
讓留在原地的莫安生心裡發毛。
“春蘭,你進來一下。”
春蘭進來,“小姐,有什麼吩咐?”
莫安生問:“我看起來有什麼奇怪嗎?”
春蘭將她仔細看了看,“除了臉色紅潤外,沒什麼奇怪。”
臉色紅潤?莫安生皺眉想了想,“一個在屋子裡坐着不動的人,臉色會紅潤嗎?”
“若是剛睡醒,也可能會。”春蘭邊說邊看向牀上,那裡的被子疊得好好的,怎麼看也不像剛有人睡過。
春蘭面色一變,意識到不對勁了。
一個呆在屋子裡原本該一動不動,卻面色異常的人,只能說明她在屋子裡做過別的事情,例如與人私會等。
雖然今日莫安生與夜九歌見面,並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舉動。
但正想要抓她把柄的周妃,肯定會往與人私會這方面想,又偏偏陰差陽錯給她蒙對了。
“春蘭,你去告訴九哥,讓他這幾天別來我這裡。”
“是,小姐。”
下午的時候,院子裡突然多了幾個人,四名宮女,四名太監。
“你們是幹什麼的?”門外傳來春蘭拔高的聲音,“這是莫小姐的院子,聖上曾親口說過,任何人不得前來打擾莫小姐!”
莫安生打開門。
“奴才(奴婢)見過莫小姐。”八人齊聲道。
“有事嗎?”莫安生問。
其中一個太監上前,道:“奴才奉聖上口諭,特來侍候莫小姐的。”
莫安生心裡一驚,面上若無其事,“知道了,都忙去吧。”
八人齊聲應道:“是,莫小姐。”
“小姐,對不起,吵着您了,你進去歇一歇,晚膳馬上就好了。”春蘭關上房門,離開前看了一眼莫安生,兩人心照不宣。
晚膳後,莫安生藉故想出去走一走,一位太監攔住她,“莫小姐,今晚宮裡嚴查,任何人不得離開,請莫小姐還是回房歇息吧。”
“嚴查,查什麼?”莫安生故作好奇道。
“對不起莫小姐,奴才也不知道。”太監垂着頭,一副無可奉告的樣子。
看來也問不出什麼話,莫安生轉身回了房,“春蘭,去打水來,我要洗漱。”
“是,小姐。”
不一會,春蘭指揮着兩個小太監,拎了兩桶水到莫安生房間裡。
小太監將水放下就走了,春蘭開始往木桶裡倒水,調試水溫,還往上面灑些鮮花。
趁着水聲嘩啦啦的時候,莫安生小聲問道:“現在什麼情況?”
“奴婢也不清楚,奴婢試着出去過,但身後總有個宮女或太監跟着,說是聖上交代的。”
“九哥不會有事吧?”莫安生惴惴不安。
春蘭停頓片刻,“放心吧,小姐,出宮的路線早就安排好了,只要聖上這邊一有動靜,國君立馬就會離開。”
說是這樣說,可成晟這次的行動這麼突然且沒有徵兆,萬一九哥判斷失誤沒有離開怎麼辦?
這個念頭在莫安生的腦海裡不斷閃現,她卻無法說出口。
現在情況不明,莫安生很清楚,作爲半個主子的她不能亂,一旦她亂了,整個大明皇宮裡九哥的人,可能會跟着亂,這樣一來,所有人都危險了。
莫安生深吸口氣,壓下心底的擔憂,鎮定道:“春蘭,你說得對,我相信九哥,他有這樣的能力,也有這樣的警惕。”
“小姐,水試好了,奴婢先出去了。”
“你出去吧。”
春蘭臨走前,深深看了一眼莫安生,她看得出她的強裝鎮定,因爲她發白的臉握緊的拳頭,顯示着她內心的擔心。
春蘭心裡嘆口氣,國君什麼都好,果斷有魄力有擔當,但這是在所有事情不涉及小姐您的前提下,一旦關係到小姐您,國君就只是個陷入情網的任性男子而已,否則怎麼可能不顧所有人的反對,扔下北夜和大雍,以身涉險跑來大明,只爲了親眼看到小姐您是安全的?
這一切,莫安生和春蘭都心知肚明,卻沒有說破,只爲了不增加雙方的心理負擔。
春蘭離開後,莫安生脫下衣裙,將整人個深深埋在水中,直到肺部裡面的空氣全部用完,雙眼通紅,才從水裡探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