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齊王向天甩去一顆信號彈,一條火紅的火光之龍在天空驟然綻開,甚是美麗,只是眨眼間便繽紛落下。
瑞王爺齊玄也看到了那條火光之龍。那是齊王暗影衛隊對信號,除非迫不得已不會用到這個信號的。看那信號發出的位置,應該是在別院附近,想來,是皇上也知道了安羽琪失蹤的消息了吧?呵呵,這消息傳的可真夠快的。
蕭王爺聽了獨孤蝦的回報,又看見了齊王的信號彈在空中綻放,便知道事情的緊迫,於是趕緊從自己王府中調集了精銳的護院家丁一千,急急向着別院的方向而去。
等到了別院,之間幾百身着一身黑色緊身衣的暗影衛隊已經半跪在了齊王的身後,齊王正端坐與馬背上,準備隨時出發。
“冰,我也是剛聽說。”齊承說道。
“哼,六弟這次做的過分了,竟然要封鎖安羽琪失蹤的消息!”想到這裡,齊王恨得牙根癢癢,恨不得把齊玄抓回來爆打一頓纔好。爲什麼要封鎖消息?如果找不到安羽琪怎麼辦?如果安羽琪出事了,受傷了怎麼辦?
先到這裡,齊王一聲令下,這將近兩千人的精銳隊伍,浩浩蕩蕩的向周圍散開。齊王下了命令:“方圓一千里以內,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想來安羽琪懷着孩子,又不會武功,僅僅是一個晚上加一個上午的時間,應該是走不太遠。只是這裡叢山環繞,一個人想要躲起來,實在是太容易了,找起來的確會有些麻煩。可也正是因爲這裡山林太多,山林裡的兇猛野獸也不再少數。只怕……
一想到這些,齊王便覺得時間越發的緊迫,揮手揚起了馬鞭。馬兒收了鞭子上穿來的狠命力道,吃痛的一聲長嘶,飛奔絕塵而去
在山道上,安羽琪已經不知道是歇了幾回了,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痠痛的不得了。這還真是荒郊野外啊,連個賣茶水的攤子都沒有!自己從半夜走到了現在,看看日頭,快是午時了吧,到現在別說吃飯,連口水都沒有的的喝!癱坐在路邊的安羽琪,輕輕地敲打着自己的兩條腿,唉,再走下去,這兩條腿怕就不是自己的了。
“安羽琪啊安羽琪,你也真是夠沒用的,白白活了兩世,現在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還要帶着沒出生的孩子四處逃竄。恐怕這世上穿越的人裡,就屬你安羽琪最悽慘了吧?”安羽琪自言自語的嘲弄自己,現在,她也只能這樣給自己解解悶了。
眼前的這座山,看似並不高大,可是安羽琪卻是怎麼也翻不過去,這走了帶有一個時辰了吧?怎麼覺得自己總是在轉圈圈?安羽琪困惑的看看四周的景象,都差不多一個模樣唉。累的實在走不動的安羽琪,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停下來休息了,好像休息的間隔時間越來越短。沒有辦法,現在的安羽琪真是又渴又餓,身上背的那些衣服和銀票又不能吃不能喝,可氣的是,你說這麼偏遠的地方,沒有茶肆什麼的也就算了,這裡怎麼連個小河小溪什麼的都沒有啊?
安羽琪覺得自己的運氣真是壞的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連出逃都這麼精彩絕倫,天下少有!看了看周圍的草地上還算乾淨,安羽琪乾脆躺了下去。還好午後的陽光還算溫暖。安羽琪摸着自己的肚子,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跟孩子說道:“寶貝兒啊,你說咱這是不是也算是胎教啊?人家的媽媽胎教都是聽音樂讀唐詩,你娘我教你怎麼出逃,嘿嘿!將來說不定你也是個伸手矯健的,要是能跟着你娘我穿越回現代,說不定你比劉翔還劉翔!”
可是一想到齊冰的絕情,安羽琪的心情又暗淡下來。
“你爹是個皇上,可是,他只要你,卻不要你娘。雖然我曾經還傻傻的做着美夢,以爲能跟他白頭到老,子孫滿堂,但終究還是拗不過眼前的事實啊。不過,現在好了,你娘帶着你掏出來了。什麼狗屁皇上,什麼爛皇宮,神馬東西都是浮雲。只有娘纔是疼你,愛你的。等你長大了,娘帶你四處遊歷,讓你也做個有見識的人……”
許是午後的秋日陽光太過舒坦,也或者是安羽琪實在是太累了,剛纔還在自言自語的安羽琪竟然慢慢地睡着了。
本來以爲安羽琪不會走得太遠,所以齊冰齊承二人只是帶領着人在周圍的大道上尋找,結果安羽琪沒找到,卻找到了同樣心急的瑞王爺齊玄。
齊王一見齊玄就是一肚子的火冒三丈,只是現在真是顧不上去追究齊玄的責任。現在,什麼事情都比不上趕緊找到安羽琪重要!
齊王看了一眼路邊連綿的山脈,心裡悄悄的說着:琪兒,你到底躲到哪裡去了。
等安羽琪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天色已經快要擦黑了。一陣冷風吹過,讓她連着打了幾個寒顫。現在這個時候可不能感冒啊。安羽琪心裡唸叨着,這樣的時候要是感冒了,無醫無藥,那可真是要死在這個深山裡了。安羽琪趕緊從包袱裡找了件長褂套在身上,雖然看起來不倫不類,但是這個時候也管不了那麼許多了。
爬起來抖了抖精神,安羽琪只覺得自己是頭重腳輕,差點一頭栽倒一邊去。畢竟是已經一天一晚沒吃點東西喝點水的孕婦,再加上剛纔被秋風那麼一吹,安羽琪自己都覺得這身子怕是馬上就要病了。
安羽琪盤算着,天黑了也不可能在山路上過夜,雖然自己到現在沒發現這山裡有什麼野獸,可是到了晚上,山裡的露水還是很重的。於是盤算着先找個山洞樹洞什麼的湊合一宿,等明天再看看周圍能不能找到水源,或者有可以吃的野果子也行。……只是,即便是真有野果子,安羽琪自己倒是擔心起來能不能認識了。
就在安羽琪都盤算好的時候,卻看到山下星星點點的火光正向着山上涌來。安羽琪一緊張,不是吧,難道是齊冰他們找到山上來了?看着山下越來越多的火光,看樣子來找她的人數還不少呢!
齊冰,你還真是執着,難道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來不及多想,安羽琪趕緊向着山林深處走去,好在這山林裡樹多林密,能多一陣子是一陣子吧。只是安羽琪只顧了看後面的追兵有沒有趕上來,卻沒發現兩側悄悄跟上來的那一雙雙熒綠的眼睛,在黑夜裡綻放着貪婪的綠光。
等安羽琪發現自己已經被狼羣包圍的時候,已經有十幾頭狼從半人高的草叢裡跳了出來。
是老天要滅了我?
安羽琪真是覺得自己倒黴透頂了,這真的是纔出虎口又入狼窩!
這些狼並沒有直接就去攻擊安羽琪,而是圍着安羽琪來回踱步,似乎是在尋找最好的下嘴角度。安羽琪看得緊張,心裡安安祈禱着,這些狼能不吃孕婦……可是,可能嗎?安羽琪的心理防線已經徹底被這些狼給擊潰了。
終於,其中一隻頭狼再也按捺不住,一個後蹬向着安羽琪直接撲了過來,只聽安羽琪大叫了一聲,倒了下去,而在同時,周圍的十幾只狼身上都扎滿了飛箭,只只都倒在了血泊裡。
齊玄從馬上飛身跳下,直奔向已經嚇昏了的安羽琪,把她緊緊地摟在了懷裡。
安羽琪的小臉已經白得幾乎透明,嘴脣也是沒有了血色,還因爲缺水而起了些皮。小小的身子抱在懷裡,完全不像是一個已經懷孕七個月的女人。這個女人,這個蠢女人,真是蠢到家了,爲什麼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建議,去當自己的王妃,而非要爲了皇兄吃這麼多的苦?要知道,只要她安羽琪願意,自己一樣可以給她富足安逸的生活,而且還不用受得這麼多的折磨!
齊冰遠遠地看見齊玄把安羽琪抱在懷裡,立時打馬上前。在齊玄懷裡的安羽琪,緊緊地閉着雙眼,慘白麪色已經說明了一切。齊冰跳下馬,走到齊玄面前要把安羽琪從他的懷裡接過來,卻沒想到齊玄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是你的皇嫂。”
“可是你已經免去了她的所有封號,現在,她只是個有孕在身的婦人。”
“那她也是懷的我的孩子。”
“但是你並沒有照顧好她。”
兄弟二人各自沉默。
齊玄說對是事實。作爲一國之君的他,的確沒有把自己的這個女人照顧好,但是這不代表她就可以屬於別人。她依舊是他心頭上的那個人。
齊冰不想再爭辯下去,手上不禁加了力道,想要把安羽琪硬搶過來。可齊玄看似柔弱,身上的功夫卻是一點都不差。兩人暗暗較上了勁,而這時,安羽琪卻在兩人的暗暗爭奪中悠悠醒了過來。
看着齊冰和齊玄兄弟倆的兩張俊臉映在眼前,安羽琪第一想到的卻是:你們是在我的墓碑前嗎?
看到安羽琪醒了,齊冰齊玄兄弟兩人具是忘了剛纔的爭奪,齊齊的問道:“你醒了?哪裡不舒服?”
安羽琪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還沒有被狼給咬死,而眼前的,也是實實在在,活生生的齊王齊冰和瑞王爺齊玄。天,自己還是有回到他們的手掌裡了!早晚也是死,還不如讓狼給咬死呢。
安羽琪掙扎着要跳脫瑞王爺的懷抱,齊冰一見,順勢藉着安羽琪掙扎的力道,把安羽琪攬在了自己的懷裡。安羽琪一時沒反應過來,停了一下,齊冰輕輕的附在安羽琪耳邊道:“安靜一點。
”
這話在安羽琪聽來,更多的像是威脅,一股無名火又竄了起來,掙扎不脫,安羽琪怒道:“你這個賤男,你趕緊放開我!”
賤男?這女人怎麼出來一趟說話這麼難聽了?不過,看到她還有力氣掙扎,那說明她還好。齊王放心的微笑着,攬着安羽琪的手更是加大了力道,把安羽琪擁的更緊,接着飛身上馬,下令回宮。
安羽琪一聽齊王竟然要帶她再次回宮,竟像是魔症了一樣死命地在齊王懷裡掙扎,齊王此刻卻是心情好地不得了。佳人在懷,這點小小的掙扎在他看來,更像是她的挑逗。
“齊冰!你再不放我下去,我就敲壞自己的肚子!”安羽琪實在掙脫不了齊冰的雙臂,只有下了狠招,你可以不顧及我,但你不能不顧及自己的孩子吧!
這一招對於齊冰卻是管用,齊冰趕緊勒住了繮繩,疑惑的看着這個小女人到底要幹什麼。
“我要下去!”安羽琪瞪着齊冰說道。
“爲什麼?”
“因爲我不想死。”
原來是這樣。那天的那番話,到底是傷到她了。齊冰此刻恨不得能把那天說得話全數收回。如果可以,他寧願那天是對她說着一籮筐的甜言蜜語。
如果不是安羽琪這次的離家出走,齊冰依舊不敢正面面對這份感情。曾經,他是君,她是臣;曾經,他是帝,她是妃……而此刻,齊王的心裡只希望他是夫,她是妻。如果不是朝堂現在政局不穩,太后一夥兒人還在虎視眈眈的盯着皇位,他真想帶着安羽琪能隱居山林,夫妻二人耕織勞作,撫養子女,頤養天年。
趁着齊王一鬆手,安羽琪一個機靈翻身下了馬,畢竟也是在軍營裡待過的,即便是身懷六甲又餓了一天一晚,這點身手還是有的,只是下馬的時候沒有站穩,又一屁股蹲到了地上。
安羽琪乾脆也不站起來了,直接就這麼坐在地上仰頭對着還在馬背上的齊冰說道:“算是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放了我吧。是,我以前騙了你,可是,那真的是不得已而爲之,何況後來,我也救了你了,咱們也算是扯平了吧?雖然你給我留了點東西,可是,大不了,等時間到了我還給你就是了?何必要這樣非要追着我,非要要了我的命去?要放到我那個時代,我直接找家醫院去做個人流就完事了,怎麼在你們這個時代就這麼麻煩?我給你生了孩子,我還要被你砍頭!”
她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齊王皺了皺眉,不過有一句話他是聽明白了:安羽琪還在對當初那個約定耿耿於懷。這個小傻子,都要帶她回宮了,不就是告訴她一切都過去了嗎?怎麼還這麼不依不饒的?
齊王跟着下了馬,把坐在地上的安羽琪扶了起來,安慰說道:“你不用擔心,該怎麼做,朕心裡有數。”
不知道爲什麼,齊王的溫柔細語在安羽琪看來更像是一個圈套?安羽琪疑惑的看着齊王那雙明亮雙眸裡的自己,還是不能相信這個男人。見安羽琪不說話,齊王以爲安羽琪是同意要跟自己回宮,笑着把安羽琪一把重新抱到了馬背上。可就在齊王也準備上馬的時候,冷不防安羽琪狠勁的踢了馬肚子一下。吃痛的馬兒直接飛奔了出去,連齊王也被撞倒了地上。
坐在馬背上的安羽琪這才記得自己根本就是不會騎馬的!受驚的馬兒一路狂奔,安羽琪緊張的緊緊的用雙腿夾住馬肚子,可這讓馬兒是越跑越快。安羽琪的兩手亂摸着沒有找到繮繩,竟是一把抓住了馬的鬢毛,這批倒黴的馬兒,早先是被齊王狠命的抽了鞭子,又被安羽琪給踢了肚子,現在安羽琪又緊緊地抓着它的毛不放手……不把她甩下去,這馬可肯定是腦子有問題。
看着安羽琪在馬背上的危險情景,齊冰、齊承、齊玄和獨孤蝦四人各自飛身而起要去救安羽琪。最先抓到安羽琪的卻是齊冰。
把安羽琪從馬背上抓起來,齊冰在空中直接一個回身,將安羽琪攬在了懷裡。看着安羽琪因爲害怕而把小臉緊緊的埋在自己的懷裡,兩隻小手也牢牢地抓住自己的衣服,齊冰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滿足。危難時刻,安羽琪的表現正是反應了她對齊冰的依賴。
因爲既要顧及安羽琪,又要保護好她的肚子,齊王落地的時候竟然沒有站穩,只是在整個人要落地的瞬間,齊王迅速的把安羽琪調轉了位置,讓自己成了保護安羽琪的肉墊。
周圍的暗影衛隊一看齊王倒在了地上,趕緊上前查看。齊玄默落得仰頭閉上眼睛,哽咽了一下,轉身騰空施展輕功跳躍着離去;齊承木訥地站在原地,沒有表情,只是眼底佈滿了血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