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多來,不知道爲什麼?初雪總是在做同一個惡夢,卓翰晨的身影,每每出現在她的夢裡,似乎對她欲言又止。
“昨晚沒夢到,因爲一夜沒怎麼睡!”
傅啓軒拉着她躺了下來,往自己的懷裡抱的更緊了一些:“睡吧!我抱着你就不會做惡夢了。”
“我以爲,我們的災難已經結束了?難道還沒有嗎?爲什麼我總是做那樣的夢?”
“是你擔心女兒所以想的太多了?畢竟,我們能陪她的時間也不多了!”
初雪想了想,覺得傅啓軒說的話也有道理。
從生下水滴一直到他們要離開,他們倆只能陪伴女兒二十年,這的確是太少了一些。
不過,如果當初沒有選擇這麼做,她和傅啓軒可能根本就沒有將來,初雪不後悔,她一點也不後悔曾經的選擇。
而水滴的將來,也會有她命定的王子出現的,她的命運,就交給那個男人好了!
凌晨時分,天空的邊際已經矇矇亮了,傅啓軒一夜沒睡,他的胳膊已經麻木了。
看着懷裡的女人,傅啓軒笑了笑,輕輕的動了動身體。
這一夜,初雪睡的很平穩,可是傅啓軒的眼前卻浮現了卓心蘭的身影。
她那沙啞的嗓音,她那張猙獰的臉,總是會讓傅啓軒感到陣陣的不安,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嗎?
……
睡了一覺之後,水滴的情緒平穩了許多,今天的她沒有不滿的尖叫,沒有憤怒的白眼。
乖乖的下樓吃過飯後,女孩拿起了書包往外走。
“水滴,今天讓司機送你去學校吧?”
“不用了媽咪,我自己做公交車去就行了!”
回過頭看了初雪一眼,一旁的傅啓軒正在低着頭看着報紙,水滴乖巧的行了一個禮,走出了別墅。
“女兒好像變了很多,不過,她好像不像原來那麼快樂了!”
傅啓軒收起了報紙,拍了拍初雪的肩膀:“我去送她!”
快步追上了水滴的身影,傅啓軒叫住了她:“上車,我送你去學校!”
車子一路飛馳,車裡的父女倆卻沒有說話,傅啓軒從倒車鏡裡,遠遠的看到了諸葛逸辰的身影站在那裡。
早就知道這個丫頭不會這麼乖乖的去擠公交,原來是有後援啊!
“你知道離家裡最近的公交站在哪嗎?”傅啓軒一邊開着車,一邊回頭詢問着女兒。
水滴也從倒車鏡裡看到了諸葛逸辰,所以她相信,自己的父親不可能沒看到,應該也猜出來這兩天她是怎麼去上學的了?
“我沒有坐過公交,這兩天都是逸辰在送我!”
水滴沒有撒謊,據實以告,傅啓軒挑了挑眉,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盤。
女孩的眼睛看向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淡淡的聲音從她的嘴裡飄了出來:“我和逸辰已經開始交往了,所以你不用再擔心我會和卓晨矽走到一起了!我和他不可能了!”
“你下定決心了嗎?”
水滴轉過頭來,奇怪的看着自己的父親:“爲什麼你一定要干涉我的想法?左右我的命運呢?就算我不選擇卓晨矽,難道我就一定要選擇諸葛逸辰嗎?除了他們倆,我就沒有別的選擇了嗎?”
“你有,不過我和你的母親已經看不到了!”傅啓軒不能把這句話說出來,他沉默的開着車子,不發一語。
很快,水滴在學校的門口下了車,一旁的同學路過她的身邊時,全都竊笑着對她指指點點。
水滴視而不見的往學校裡面走,火苗跑進了校園,看到了傅啓軒的車子,立刻轉過頭來對他行了一個禮。
男人笑了笑,開車離開。
他播通了一個陌生的號碼,那邊立刻接了起來,傅啓軒冰冷的聲音傳了過去:“水滴這兩天在學校裡發生了什麼事?給我查清楚,立刻告訴我!”
敲開了校長室的大門,水滴走了進去,裡面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站了起來,微笑的看向面前的女孩。
“水滴,快進來!”
“校長,找我有事嗎?”
女孩的臉色很黯淡,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不過男人沒有生氣,他走到了沙發處,示意水滴坐下來。
“今年全國英語口語大賽,學校決定,還是由你代表我們學校參加!”
“校長,去年我可是什麼名次都沒有拿到的!”
“沒關係的,去年沒拿到,今年一定能拿到的,所有的英語老師都推薦你去,他們都對你有信心,你也要對自己有信心才行的!”
水滴在心中冷笑,老師們不是對她有信心,而是對司氏集團的資金贊助有信心吧?
“我的英語成績並不好!”
伸出了手,校長禁止水滴再說下去:“學校已經決定了,你多下點功夫努力吧!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還有就是……上次司氏集團不是說,要贊助咱們學校建一個大型的體育館嗎?你看這個事……”
從校長室裡走了出來,水滴回頭看了校長辦公室那個名牌一眼,不屑的轉身離開。
上一次的模擬成績出來了,水滴的名次下降了,從原來的第一名,掉到了全校第十名。
而卓晨矽,依舊是全校最後一名,儘管他已經非常努力了。
自從那次的游泳館一事之後,水滴與卓晨矽行同陌路,即使不巧的碰在了一起,兩個人也像是沒有看到對方一樣的轉身離開。
學校的一些好事者對這種現象說三道四,一張唯恐天下不亂的臉。
火苗依舊和水滴情同姐妹,她也知道了水滴已經和諸葛逸辰交往的事。
她大膽的開始追求卓晨矽,明裡暗裡,明目張膽,弄的全校的師生都知道了。
卓心蘭暫時出了院,就住在諸葛一凡爲他們準備好的那棟公寓裡休養。
卓晨矽除了酒吧的那份工作以外,他還在週末的時間找了一份超市的小時工的工作。
諸葛逸辰帶着水滴,正好就在這個超市裡買東西,他們看到了卓晨矽的身影,諸葛逸辰筆直的向他走了過來,而水滴,猶豫了幾秒鐘後,最終也跟着走了過來。
兩個人站在他的面前,卓晨矽擡頭看了二人一眼,讓他們把推車裡的東西放上收銀臺。
男孩面無表情的掃着條碼,將所有的東西結賬後,諸葛逸辰從貨架上又拿下了一盒避,孕套,故意的放到卓晨矽的面前:“哦!還有這個!”
水滴轉過頭去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的,臉色立刻氣的蒼白。
“一共七百二十元!先生你是現金還是刷卡?”
“刷卡!”
卓晨矽似乎對他幼稚的舉動沒有反應,聲音平靜的就有如陌生人。
如果說諸葛逸辰的做法讓水滴氣急的話,那卓晨矽的冷漠就更讓女孩傷心。
她直接將避,孕套放進了自己的兜裡,轉頭對諸葛逸辰說道:“我累了,先去公寓等你!”
水滴的身影消失,諸葛逸辰慢慢悠悠的把東西裝進了車裡,用眼角的餘白挑釁的看向了卓晨矽,笑的很得意。
“水滴是我的,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裝好了所有的東西,諸葛逸辰推着車子離開。
卓晨矽面無表情的爲下一位客人結着賬,當諸葛逸辰的身影消失了之後,男孩這才擡起了頭,目光冷冽的看向了門口。
我和她,從來就沒有過機會!
那一天
傅啓軒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打工的那家酒吧裡。
卓晨矽已經有了預感,他此行的目的絕非善意,果然,男人一上來就直接開門見山。
“我不同意你和我的女兒有任何的牽扯,不管你怎麼想我都好?爲了這個目的,我可以不擇手段!”
“你想我怎麼樣?”
“讓水滴對你死心!”
卓晨矽冷笑了一聲,他那年少老成的表情,讓傅啓軒危險的眯起了雙眼:“你不同意?”
“如果她根本就沒有對我動心,我又怎麼能讓她對我死心?”
“我自己的女兒我最清楚,你只要答應我,如果她真的喜歡上了你,你就要離她遠遠的,不要讓她再對你抱有希望!”
“如果我說不呢?”
傅啓軒將一張支票推到了卓晨矽的面前:“有了這個,我想任何一個老闆,都不會請你的,因爲,他們寧可直接要錢!”
卓晨矽什麼也沒有說,直接轉身離開,傅啓軒相信那個男孩很聰明,知道自己應該做何選擇?
陽光下,他和水滴在風中飛奔,女孩突然轉過頭來說:“我好像喜歡上你了,怎麼辦?”
從那一刻開始,卓晨矽就已經知道,他和水滴的緣分到此爲止了!
……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卓晨矽拖着年僅十八歲的身體,疲累的回到了家裡。
卓心蘭正坐在窗邊仰望着天上的月亮,一如從前一樣。
“媽,我回來了!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
脫了鞋,卓晨矽向自己的母親走來,女人轉過頭,微笑的看着他:“翰晨,你回來了?”
“媽,你想吃什麼?今天我開工資了,我給你買好吃的,你想吃什麼?吃魚好不好?”
女人沉默不語的轉過頭,繼續看着天上的月亮。
男孩開始收拾着桌子上的東西,一個空的瓶子擺在那裡,卓晨矽從裡面聞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他奇怪的看着卓心蘭:“媽,這是什麼?”
女人笑了笑,聲音突然變得低沉沙啞,她的眼神不斷的閃爍着,臉上露出了一個陰森詭異的表情:“那是我的血,人血!”
卓晨矽的身影驚悚的向後退開,他不寒而慄的看向自己的母親,怔愣的站在那裡。
“我要喝人血,給我弄點人血來,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