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旁的司茹冰,卻把這個外表冷漠,內心真切的男人全都看入眼底。
“姐姐!你看到了嗎?你用生命去愛着的這個男人,現在也在用自己生命,去守護他愛的女人。”
“如果你希望他們得到幸福,那就請你保佑他們吧!”
“時間快到了,你真要爲了自己的固執,讓你的朋友陪你一起送命嗎?”
“對我來說,你死不死根本一點不重要,就算你死了,你以爲還會有誰爲你傷心?記得你嗎?”
眼看着時間就在眼前快速的流逝,司君浩的語氣也越發的冰冷。
雖說初雪,早已經被司君浩的反覆無常,折磨的遍體鱗傷。
但她可不是一個如此軟弱的人,更別說是爲了這麼一個冷酷的男人,放棄自己的生命。
看了看好友,初雪擡頭挺胸明智的坐進了車裡。
轉頭看向了窗外,對司君浩始終追隨的目光,置之不理,之後的三人也相繼上了車。
“我也要去。”
萬分心焦的司茹冰,站在車窗前看向司君浩,擔心之情溢於言表。
“現在連你也要事事和我作對嗎?”
冷冷的拉下了一方的眉宇,司君浩看似無情卻有情。
傻傻的站在原地目送着他們離開,茹冰祈求着姐姐,保佑他們的平安歸來。
同樣擔心的,還有躲在不遠處的暗夜中,兩個蒼老的身影。
“他們一定會平安歸來的,謝謝老夫人對我家初雪的救命之恩。”
姜佑真心的,向司徒美慧行了一個禮,雖然,她並不知道初雪的真實身份。
一天天看着司徒美慧越發蒼老的臉,姜佑的心中,有無比的歉意卻有口難言。
司君浩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通過後車鏡看着身後的姜初雪。
只有淡淡的昏黃月光照在她的臉上,讓司君浩看不清她清眸深處,一抹悄然而逝的哀傷。
兩個小時前。
送走了初雪和蕭蕭,諸葛一凡與司君浩陷入了無邊的沉默。
片刻後,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月光心急的爬上了枝頭。
“你想,“他”會在這個晶片裡儲存什麼樣的記憶?”
看着時間快速的流逝,諸葛一凡對着不發一語的司君浩問道。
莫玉茜與初雪重疊交錯,又各自分開的身影,在司君浩的腦海中一遍遍的浮現。
眉宇間顯露的一絲痛苦,讓他在自己的記憶深處徘徊。
“他的目標只是我而已,不是嗎?”
“要解開炸彈,就要重複和他一樣的記憶,有什麼樣的記憶?是我們共有,又可以讓我痛苦的呢?”
“如果單純的只是想讓初雪死,他也不會如此的大費周章,勞師動衆。”
“是……玉茜。”
……
車足足的開出了半個小時左右,在初雪喜愛的那片湛藍色湖水的盡頭,一棟老舊的別墅出現在了眼底。
賓利迅速的停在了門口,諸葛一凡拿出了需要的儀器,一行三人跟隨着司君浩童年的記憶,來到了司家這所空置很久的廢宅。
雖然有些殘舊,但往日的貴氣還在,屋裡的陳設、裝潢、都看的出來這裡曾經別有一番洞天。
這幢宅子裡或甜或苦的每一個角落,都讓司君浩陷入那悠長,卻又迷茫的痛苦回憶中。
午後的一縷陽光透過窗戶,洋洋灑灑的,映照在一張世間絕美的女人臉上。
“君浩!如果你的將來沒有我,你會怎麼樣?”
女人臉上掛滿了最溫柔的笑,看着他的美眸裡,蘊含了無止境的愛意,在腦中反覆的編織着美好的未來。
“能怎麼樣?你希望我能怎麼樣?”
男人擡首冷冷的回問,深不見底的眸光,卻超出了他實際年齡的老成。
“我希望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再也沒有痛苦,可以有一個愛你的女人,代替我來照顧你,能夠陪伴你直到永遠,讓你不會再感到孤單,讓我……可以安心的離開。”
淡淡的雲霧,在女人傾城的容顏深處徘徊,眼中凝結的是此時深深的不捨,和世間無法割捨的眷戀。
“呵!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竟說這些沒用的廢話?”
“離開?你除了這裡還有其它地方可以去嗎?愛?永遠?這些都是我人生裡最不屑的東西,我不需要。”
“我現在可不想在這兒花前月下、你濃我濃來浪費我寶貴的時間,所以你不要再說這些沒用的廢話,出去!別再來煩我!”
有一點不耐煩的繼續做着手邊的事情,他現在要抓緊一切時間,來積攢自己的武器與能力,讓自己強大到,足以去對抗任何敵人。
這纔是當務之急要做的事情,再次向女子揮了揮手,露出了一抹冰冷的表情,讓她出去。
“君浩!我愛你!”
女子明媚的笑容下,顯得那麼的哀悽。
在這世間留下了最後一句話,孤單的背影,永遠的烙印在司君浩歲月的長河中。
“哎!你煩不煩!”
那一年,他十七歲,青春正盛的年紀,可他的心裡卻只有仇恨。
……
拿出拆彈專家爲他們準備好的精密儀器,諸葛一凡熟練的,完成了這看似很繁瑣的安裝工作。
看着他此刻不再那麼嬉皮笑臉,精明而又幹練的,做着這些祝蕭蕭根本看不懂的事情。
蕭蕭的心裡突然覺得,他似乎又沒有那麼討厭。
“看一眼就拔不出來了吧?是不是覺得被我迷住了?傻女人。”
繼續着手邊的工作,頭未擡,眼眸也未升起,諸葛一凡可惡的聲音傳來,祝蕭蕭翻了個白眼,皺着眉頭。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君浩,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開始吧!”
一個站在窗邊,靜靜的凝視着天上的夜空,一個靠在牆上,進入自己的幽閉空間,諸葛一凡低沉的嗓音,將兩人飄渺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世界。
看着同樣走了過來的姜初雪,司君浩深邃的眸光,探進她清澈無波的剪瞳裡。
如果一切再回到從前,他也許不會讓初雪走進自己的生命裡。
恍惚間,他似乎讀懂了莫玉茜那溫柔傾國的笑,映入眼中悲傷的愛,只是那時……他還太懵懂。
雖然他猜測那個“人”,比起讓他死,更想折磨他和折磨他所有愛的人,可誰又能保證,他這回不是想一次性解決他呢?
如果記憶沒有被識別,炸彈就會在30秒之內,自動開啓自毀裝置,而威力!可以讓周邊500米的範圍內寸草不生。
被司君浩目不轉睛的凝視,看的非常不自在的初雪,終於受不了的回頭怒瞪着他。
“你又想怎麼樣?”
她的怒氣卻只換來了此刻無聲的沉默,良久……
“算了!”
失去耐性的初雪,揮了揮手轉身想要離開,卻被司君浩用力的一把拉入懷中,眷戀的印上了她不滿的紅脣。
“唔……”
被他的動作,震驚得清眸瞬間放大,初雪奮力的想要掙脫開他野蠻的牽制。
“這個男人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不對勁呢?當着蕭蕭的面又想玩什麼把戲?”
“只給你五分鐘。”
拉住又要動手的祝蕭蕭,諸葛一凡把她甩在肩上,對着司君浩交待了一句,便大跨步的走了出去。
“你到底想幹什麼?”
對於他陰晴不定,忽冷忽熱的個性,初雪實在是受夠了。
用力的掙脫開他強勢的牽制,初雪一巴掌清脆的甩上了司君浩的臉頰,瞬間五道清晰的指痕,在他的臉上映出了五道猙獰的血絲。
如水的清眸,此刻氾濫着無限的恨意,哀莫大於心死,悲哀的看着這個冷漠的男人。
“你又想玩什麼?欲擒故縱?牽線木偶?把我這樣子玩弄於你的手掌之中,有意思嗎?”
“如果將來……你沒有我會怎麼樣?”
直視着初雪正在噴火的明眸星目,司君浩問出了曾經玉茜問過他的這句話。
“我會過的比現在好上幾十倍,天天開香檳慶祝,周圍縈繞着各式各樣的好男人,吃好的住好的,過的風生水起,就不勞您費心了,只要你可以好心的放我走,我會比什麼都感謝你的。”
以爲他又想找機會奚落自己,初雪氣的眼冒金星,恨的大叫。
只有一次就夠了!一次!讓他看見自己的脆弱,初雪對自己說,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
看着初雪和當年的自己,如出一轍的反應,司君浩突然覺得,這是不是冥冥中,玉茜在對他的冷漠,進行着報復。
可有一點他真的很難做到,就是聽到她說會有很多好男人,縈繞在她的身邊。
只是這麼一想,司君浩就已經感覺到自己的五內翻騰,火氣上涌,一份難以自治的怒火,像山崩海嘯一樣滾滾涌來。
“你是不是已經愛上我了?”
這句話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從司君浩那張冰冷的薄脣中溢了出來。
不光是姜初雪,連司君浩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感覺今天的司君浩,的確有點不對勁,但是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出來。
複雜的凝視着,男人眼裡深不見底的空茫,初雪猜測這是不是又是他的新花樣?
“你是不是已經愛上我了?”
既然已經問出口,司君浩的眼神更加的執着。
扣住初雪的雙肩,與她的清眸對視,想要看盡她的瞳底,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從他的瞳孔映射出了,初雪此刻略顯蒼白的面孔,盯着他不再平靜的臉,初雪吐氣如蘭,聲音冷淡。
“不愛!一點也不!”
縮回了放置在她肩上的手,司君浩的眸光復雜而深鎖,就讓一切都回到正軌吧!
“你和司君浩到底在搞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瞞着我和初雪?還是有什麼陰謀?”
聰明的祝蕭蕭,看出了這兩人的不對勁,像是有什麼秘密的事情,特意不讓她倆知道。
難道是炸彈?……一份不安感,又再次襲上祝蕭蕭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