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紅豆已經從他們的臉上看到那份鄙夷了,女人的小臉氣的雪白,難道窮人就沒有人權了嗎?可以這樣輕易的被他們看不起。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只嚮往金錢與物質的,麗紅豆真想就這樣對着他們大喊,擡起手指頭,女人對着他們不滿的指了指,轉身離開了。
爲什麼沒有把心中的不滿說出來?是因爲自己的底氣不足嗎?曾經有那麼五分鐘,麗紅豆真的是想要把這些東西佔爲已有,特別是知道那個男人離開了以後,畢竟,對於現在缺錢的她來說,這些物質的東西更能解決掉她眼前的燃眉之急。
房子是父母留給她的,有着她童年幸福快樂的回憶,麗紅豆並不想失去,爲了給母親治病她把房子抵押去銀行貸了款,最終母親還是走了,只留下了那堆積如山的債。
外面的天色已經一片漆黑了,最後的航班也飛走了,麗紅豆拿着手裡的機票看了看,一臉的茫然,她無奈的一笑。
柏油路面上,麗紅豆順着霓虹閃爍的街道漫無目的的往前走,一粒小石子砸了過來,麗紅豆停下了腳步,轉頭去看。
身後的地上,放着一枝紅色的玫瑰花,開的正豔麗,而在玫瑰花的下面,一張白色的紙條整齊的疊好躺在那裡。
麗紅豆走上前,拿起地上的紙張打開看了看,上面用黑色的碳素筆工整的寫着:“古建東已經回國了,他認爲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希望你不要放棄對他的尋找,有太多上不起學又得不到幫助的孩子還在等着你揭露真相!我會默默的關注你的!”
“誰?到底是誰?你到底是什麼人?”收起了紙條,麗紅豆對着這空無一人的街道大喊着,之前告訴她有人會去飯店裡見古建東這個消息的也是這個人,他也是給自己扔來了一張紙條便悄悄的消失了,他本人甚至連面都沒有露過。
這個人到底是誰?麗紅豆不清楚,亦正?亦邪?有什麼目的?這些,麗紅豆都不明白!她只知道那個人在她的身邊,對她所有的行蹤瞭如指掌。
漆黑的夜色中,一個藏身在大樹後的身影動了動,他壓低了頭上的鴨舌帽,默默的轉身離去了。
麗紅豆拿出那個紙條又看了一眼,將它緊緊的抓在手裡,眼睛在四周仔細的尋找着,女人好像看到了遠處有一個黑色的身影正快速的移動着,然後……消失了!是他嗎?那個男人?
麗紅豆的心裡很糾結,原本,她已經放棄當記者了,可是這個男人的話……似乎又給了她動力。
古建東已經回國了嗎?她還要繼續追查嗎?那個奇怪的男人她要不要留在這裡等他?這一系列的問題困擾着她,麗紅豆向前走了兩步拿起地上的那朵玫瑰花聞了聞。
“好香啊!”玫瑰花特有的濃郁芬芳讓麗紅豆着迷,這是她最喜歡的味道,那個神秘的男人好像很瞭解她。
“啊!”的一聲驚呼,女人的手指被玫瑰刺紮了一下,一個圓圓的紅色小點,裡面是她炙熱的血液,麗紅豆把手指放在口中吸吮,臉上卻漸漸的露出了笑容。
她已經決定了,不會放棄自己要當記者的理想,因爲要想品味玫瑰的芬芳,就一定避免不了玫瑰刺的銳利,今天的她雖然讓古建東跑掉了,可不代表自己永遠也抓不到他,一定,麗紅豆對自己發誓,一定要在大家的面前揭露古建東貪污的真相。
……
三個月後……
騎着又破又舊的自行車,麗紅豆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已經穿梭在大街小巷了。
理想是崇高的,可是現實卻是殘酷的,在她那個記者夢還沒有實現之前,女人要先解決掉自己的溫飽,解決掉她拖欠的鉅額欠款,還有父母唯一留下的房子,之後纔是她自己的夢想時間。
從拉斯維加斯回來,麗紅豆的手上一無所獲,之前的那家報社已經把她趕了出來,她那自費的費用自然也就沒有指望了。
很多的親朋好友堵在家門口,搬走了家裡那些不值錢的家電與傢俱,麗紅豆還不起房子的貸款,銀行已經把房子暫時扣押了。
女人只好厚着臉皮去黃米粒那裡蹭吃蹭喝,那個女人一如既往的冷言冷語,卻一頓也沒有餓到過她。
送完了最後一家的牛奶,麗紅豆抹掉了額頭上的汗珠,擡起頭看了看天色,今天的天很陰,看起來馬上就要下雨了。
女人騎上車子着急的往家裡趕,今天不用去超市裡上班,所以送完牛奶的麗紅豆就可以回家了。
她正加快腳速往家裡衝呢,偏偏天公不做美,那豆大的雨水說下就下起來了,轟隆隆的還伴隨着震耳欲聾的雷聲。
麗紅豆從裡到外的被澆了一個透心涼,之前的熱又遭遇了現在的冷,女人的身體顫慄了一下,一連打出了幾個噴嚏,麗紅豆只好更快的騎着車子,希望可以快點到家。
剛出了一個小衚衕,一輛黑色的轎車迎面而來,雨水下的麗紅豆躲避不及被撞個正着。
女人連同自行車啪的一聲倒在了地上,車子裡的男人踩了剎車,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遠遠的看着一動不動的麗紅豆,他嚇壞了,鬼祟的臉左右張望了一圈,見周圍沒人,立刻轉身向車子跑去。
“你……你……救……救我……”
麗紅豆向着那輛黑色的車子伸出了手,雨水下,她看着那張熟悉的面孔快速的離去,坐進了車子裡幾下就沒了蹤影,女人用手支地,不甘心的想要追上去,她的身體又一次無力的倒下,額頭上的血和天上的雨水混在了一起,女人的眼前漸漸的漆黑,最終失去了意識。
迷茫間,她的小嘴還在不甘心的喃喃着:“古……古……建……東……你別……跑!”
……
吃過了午飯,司水晶大大方方的推開了司宇的房門,從外面走了進來。
雖然說這裡只有司宇叔叔一個人住,不過偶爾爲了逃避高近,司水晶還是會躲到這裡來的。
這是一棟單獨的小別墅,除了司宇與不請自來的水晶以外,沒有一個傭人,司宇叔叔好像很喜歡自己一個人。
只是如今,這裡又多了一位客人。
牀上的那個女人,額頭上包裹着厚厚的紗布,至今都沒有醒,司水晶來到了司宇的面前,那個男人的手裡拿着一杯紅酒,漫不經心的搖着,但他的目光卻被牀上的那個女人鎖住了。
司水晶靠了過來,順着他的視線往那邊瞅:“叔叔你不是說,你已經預感到了這個女人會有危險,所以纔想離她遠遠的,但她爲什麼還會躺在這裡?”
司宇一口仰盡了杯裡的紅酒,眸光很冷,他的手指緊緊的握住酒杯,指關節泛起了青白的顏色,他以爲……只要他切斷了麗紅豆與古建東的聯繫,那個女人就會躲過這一劫,沒想到他們還是遇上了。
回到了國內之後,司宇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找到了那個男人的下落,可是讓他不安的,卻是古建東身邊的那個魔物消失了。
一直跟着古建東,司宇並沒有等來那個魔物,反而把麗紅豆給等來了。
司宇來到了酒櫃前拿起一瓶紅酒又給自己倒上一杯,水晶把酒搶了過去,漂亮的杏眼一瞪:“你忘了我爸爸警告過你,讓你不要喝太多的酒,那會讓你體內的魔性不受控制的!”
司宇笑了笑,擡起手揉了揉女孩的頭髮,一手又把酒搶了回去:“我已經不是小時候的那個司宇了!”
司宇的臉上雖然在笑,但他的眼神卻很憂慮,水晶沒有見到叔叔這樣過,他一直很隨性,一直很灑脫,一直不在意任何的事情,今天……他爲什麼會……
“其實,你不用特意逃避這個女人的,你忘了我爸爸曾經說過,上天註定了今生要相見的人,你是怎麼躲也躲不掉的?”
司水晶雖然不像司宇這樣擁有特殊的能力,能知道這個女人會經歷什麼?會遇到什麼?可是水晶的體內也流動着媽媽靈性的血液,比起那些劫難,她更相信上天早已經註定好的緣分,即使那個和你有緣的人很討厭……
正想着呢,高近的追魂奪命電話又來了,女孩的小嘴一噘,不滿的數落着:“你竟然晚了三十三分鐘纔給我打電話,你想餓死我嗎?吃飯?我當然吃完了,難道還要等你嗎?等你早就餓死了!你管我在哪?你不是最會跟蹤我了嗎?你偷偷在我手機裡安裝的定位器我已經拆掉了,這回我看你還能怎麼辦?……”
司水晶一邊打着電話一邊走出了房間,司宇喝光了杯裡的酒,把酒瓶子放回了原位。
牀上的女人動了動,司宇走過去,看着麗紅豆緩慢的睜開了眼睛。
“這是……哪啊?”麗紅豆還一時分不清東南西北,她的眼前白濛濛的,視線裡只能看見一個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個……看起來很面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