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行儼下午回來時,梵音正在午睡。
昨晚的那一通激戰外加早上與方氏、田氏的周旋,梵音身心疲憊,幾乎是沾了枕頭上就昏過去。
看着她香甜的睡姿,時而還吧嗒兩下小嘴,好似是餓了想要東西吃的模樣,鐘行儼伸出手指去觸碰她的嘴脣,梵音皺着眉頭把他的手給拍開,隨後又陷入了睡夢之中。
鐘行儼興致涌起,嬉笑着褪去外衣,搓搓冰寒的手,隨後悄聲無息的鑽進了她的被窩。
忽覺身後好像有個能靠着的東西,梵音往後偎了下,可身子剛碰觸到就覺得自己被一個什麼東西給捆住了似的。
身子掙扎幾下卻根本掙脫不開,迷迷糊糊的她索性就這樣了,繼續睡過去。
她實在是太困了。
本來她扭搭的鐘行儼心裡正覺有趣,可孰料這丫頭又睡着了?
完全的將他無視了!
鐘行儼很受傷,大手想要往她的衣服裡伸去,可剛剛碰到她的小屁股,就覺懷中人兒激靈一震,隨後轉過身來給他一拳頭,扭搭着又睡過去。
鐘行儼揉揉捱打的腦袋,臉上正是發懵,彩雲正從外進來。
看到爺和四奶奶都在牀上羞的滿臉通紅,可見四爺揉着腦袋,彩雲咬着嘴脣捂嘴笑,“四爺是捱打了?四奶奶睡着時不讓別人碰的,誰碰她都打,而且她醒了您再問她,她卻一點兒都不知道的。”
梵音未嫁時,鐘行儼就時常出入楊府,故而彩雲對待他除卻客氣之外也有親近,並不生疏。
“還有這毛病。”鐘行儼哭笑不得,沒轍的從牀上又蹦下來,彩雲爲他倒上了茶,鐘行儼想起二房三房,隨口問着:“她們來了麼?”
“沒來,是二房的媽媽來說,二奶奶怕四奶奶這裡還沒收拾好添麻煩,請四奶奶去二房的院子小聚,不過去了一會兒四奶奶就回來了。”彩雲沒跟着,馮媽媽和翠巧也沒多說,她也是稀裡糊塗。
鐘行儼眉頭蹙緊,滿臉都是冷笑,喝了幾杯茶便拿出兵書和紙張繪圖,等候着梵音醒來。
彩雲爲他備好了筆墨和果點吃食就出了屋,梵音一直睡到太陽西陲才醒來,迷糊着看了一眼窗外,“嗯?天還沒亮呢?”
“傻丫頭,你睡糊塗了吧?”鐘行儼撂下筆走過去,抱起她扔進牀裡邊兒,自己守在外,梵音揉揉眼睛看到他,眨了半天眼睛才問:“那是天還沒黑呢?”
“你剛纔打我,你記得嗎?”鐘行儼內心好奇,梵音一個大白眼飛去,“我打你幹什麼,我剛纔在睡覺。”
“就是你睡覺時打的我。”
“那一定是你騷擾我了,打你也活該。”
梵音的蠻不講理讓鐘行儼徹底的認知什麼是女人,不過捱打兩下他也毫不在意,反正她也已經醒來,扯過一旁的大被蓋在二人身上,大手明目張膽的往她衣襟內伸去。
梵音連忙的推開他,“幹什麼?大白天的!”
“天已經黑了。”鐘行儼的嘴朝着窗外努努,隨即另一隻手把她攬在懷中,嘴巴含住她的小耳垂,癢的梵音渾身顫粟,難以忍受這樣的挑逗。
“你先別鬧,我還有事要問你。”梵音輕推開他,鐘行儼半挑眉毛,亟不可待的模樣讓梵音很想揍他,“什麼事?”
“以往府裡的慣例,是每個月院子裡拿四十兩銀子就什麼都不管麼?”梵音覺得這事兒還是要問一下鐘行儼,總要心中有數,不能方氏說什麼就是什麼。
鐘行儼愣了下,“我哪知道?”
“你不知道誰知道?”梵音是徹底的驚了,他居然說不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鐘行儼單手撐着腦袋,“我以前是沒錢直接去庫裡拿,哪知道他們到底想怎麼分。”
“那……那你敗家麼?”梵音只覺得自己肝疼,鐘行儼琢磨了下,“我花的最大的一筆錢就是給你們家買的那個鷹鵰。”
“那看來你還是虧了。”梵音掰着手指頭算,一個月四十兩,一年就是四百八十兩,老夫人過世已有多年,即便懷遠大將軍在時,鐘行儼也時常不在家,這幾年近兩千兩銀子沒了。
他這個人貌似也沒什麼不良嗜好,不出去找女人、不賭銀子,只是一個吃貨,還在她們家蹭飯了不知多少日子。
果真還是虧了!
梵音咬牙切齒的模樣,讓鐘行儼覺得下身一疼,“你怎麼了?”
“算了,我也不能去把你之前的銀子都要回來了。”梵音嘆口氣便腦袋一歪,不過隨即又看着他,問道:“你時常去庫裡拿銀子,你不會不知道庫裡到底有多少家產吧?”
鐘行儼尷尬的輕咳兩聲,“拿完銀子當然要快點兒走了,難不成還留下?”頓了一下,他繼續道:“要不然……我現在去數數?”
“行了吧,你自己一個人時頂多說你是個混不吝瞎胡鬧,如今成了家,若是再似之前那樣,我恐怕是罪過最大的。”梵音想着田氏那副母夜叉的模樣便覺頭疼,看來嫁個家中的老幺也不合適,換成誰都能以大壓小,她還不能胡亂的頂撞。
難道是自己禮教規矩學太多了?應該向潑婦流發展?
“等我這一次出征回來,我會提分家的事。”鐘行儼的神色很認真,“分多分少,終歸是把麻煩分離身邊兒,咱們也能過的舒坦。”
“他們現在爲何不肯分?”梵音的疑問讓鐘行儼冷笑,“父親過世,是我不肯分,若是那樣鍾家就散了,如今是他們不肯分,因爲皇上有復起鍾家的心思。”
“真會佔便宜。”梵音想起他剛剛的話,心情又沉下來。
出征回來?領兵打仗要的是勝,搏的是命,哪會像他說的那麼輕鬆愜意,就好像出去遊玩一圈一樣?
他是在怕自己擔心麼……
想起馮媽媽勸自己要爭取懷個喜,梵音的心底泛起一股酸,悶頭鑽進了他的懷裡,就這樣默默的不出聲音。
鐘行儼摸着她的頭髮,心裡也很暖,二人這樣依偎許久,梵音忽然道:“你定下什麼時候出征了嗎?”
“還沒有,越王在爭搶。”
“那……一個月四十兩銀子,咱們家不夠用的,我有心開個小買賣,會不會辱了鍾家的名聲?”梵音知道很多官家都在意這件事,但過日子不能光想着省銀子,應當去想怎麼賺銀子。
“我出仕之後會有俸祿。”鐘行儼心虛的摸摸鼻子,“不過你要樂意出去弄點兒生意我也不反對,若要弄就儘早,我沒離開時也能幫幫你。”
“等我想妥當了再跟你說。”
梵音想着也沒什麼其它的事嘮叨,索性要起身下牀,鐘行儼一把就將她給拽了回去,摁在那裡笑着道:“幹嘛去?”
“天都晚了,總要吃點兒東西吧?”梵音揉揉胃腹,“我都餓了。”
“我也餓了。”鐘行儼舔着嘴。
梵音看出他的壞,狠拍了一巴掌,紅着臉拒絕道:“現在不行。”
“那什麼時候行?”鐘行儼猛的把她撲倒,梵音沒等再抗拒時小嘴已經被他嚴嚴實實的堵上。
“嗯…嗚…壞!”梵音支支吾吾的聲音終歸淹沒在他挑起的慾海,翠巧本是要進來問問晚飯,可聽到那讓人面紅心跳的呻吟,連忙把內間的門給關上。
裡裡外外關了兩層,轉身就看到馮媽媽目瞪口呆的樣子。
翠巧也嚇了一跳,生怕馮媽媽這時候講什麼規矩道理的,這位爺什麼時候搭理過規矩的事?
馮媽媽終歸是嘆了口氣,轉身就走只當從未遇見,她心中想的自當不是管不了這位爺,而是盼着梵音快些懷上孩子。
月升星閃,窗外的銀光時而映照屋內,伴隨着燭光輕輕搖擺,而牀上的兩個人兒卻是一個在笑,一個在惱。
“餓了吧?吃飯去。”鐘行儼爲她揉着小腿,梵音苦着臉道:“吃什麼吃?一動都不想動了!”
鐘行儼嬉皮笑臉的討好,“那我讓丫鬟送來,我餵你。”他雖然已經極力的告訴自己剋制住時間了,可她還是承受困難,看着她那副小模樣,自己心裡也疼的慌。
梵音輕應了一聲,她實在是又餓又不想動,何況這個傢伙如此無休止,也要讓他付出點兒勞動了。
伸伸自己的胳膊,好酸……
鐘行儼出去找了彩雲和翠巧拿來飯菜,抱着梵音到榻上,一口飯一口菜的喂着,“嚕嚕嚕,張嘴……”
“你在餵豬呢嗎?”梵音嚼完了飯菜忍不住咬他一口,鐘行儼哈哈大笑,又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嘴邊兒,“豬,張嘴!”
宇文信此時正在聽着護衛對溫熙雲的回報。
“公子,她已經派人來過多次要能讓二爺熟睡的藥,咱麼還是不給她麼?”
宇文信頓了下,纔開口道:“二爺的狀況怎麼樣?”
“最近又開始鬧上了。”
“藥暫時不能給,一切都待我大婚之後再議,他是侯爺的寶貝嫡子,侯爺自會想辦法,咱們沒必要再插手。”宇文信提筆在一個紅色的柬上寫了字,“楊懷柳”這三個字讓護衛一愣。
護衛露出疑惑的目光,宇文信笑着道:“自當是給鍾四奶奶,我大婚之時,她不到怎麼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