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誠擺完了該擺的,各種的第一才子們全都愣住了。
他們實在是沒見過這種套路。
這些人能夠被稱作各州第一才子,雖然有吹噓的成分在。
但不能否認,裡面大部分人還都是有真才實學的。
就算才華次一些,但終究還是讀書人。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他們被殷誠這一通操作打的有些蒙。
心裡準備好的說辭也都忘了。
就算記得,也不管用。
有些人已經準備好了從邏輯和大義上推翻殷誠乃是太子的說辭。
但看着擺在桌上傳國玉璽的錦盒,他們說不出話來。
大炎歷來就有得傳國玉璽者得天下。
因爲這傳國玉璽一直在皇帝手中。
因此這也就成爲了評判新皇帝得位正不正的標準之一。
有傳國玉璽,得國不一定正,但是沒有傳國玉璽,那肯定就是賊逆。
殷誠本身就是太子,如今又有傳國玉璽在,從法理上,這些讀書人就沒辦法反駁。
雖然這些人裡之前有人見過之前的太子。
想以殷誠與之前太子樣貌不同這一點,攻擊殷誠太子的合法性。
但殷誠針對樣貌這塊有說辭,雖然聽起來很扯淡,但誰也不敢說事實不是這樣。
最近這些年奇聞怪事太多了,大炎的讀書人們也都習以爲常。
皇帝都能在長安城裡被刺殺,至今都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告訴天下人兇手是誰。
太子的樣貌變了,這並不是算什麼不可接受的事。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劉文靜和文淵,這兩個太子之前的鐵桿支持者,此時就在殷誠身邊。
劉文靜是東宮的二把手,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
誰都可能背叛太子,唯獨他絕對不可能。
從情義上來說,太子對劉文靜有知遇之恩。
劉文靜身爲丘山八奇之一,又是夫子的得意門生。
一旦背叛太子,勢必身敗名裂不說,夫子也絕對不可能饒了他。
從利益上來說,普天之下,再也沒有哪個諸侯能給比太子給的更大的權力了。
劉文靜是東宮的二號人物,太子不在長安時,甚至就直接就頂替了太子的位置,統領東宮。
一旦太子登基,劉文靜自然是百官之首,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背叛太子,從利益上來說也而不可能。
所以劉文靜支持的人,必然就是太子。
而文淵因爲之前在雍州的壯舉,加上和蘇柔的關係。
以至於文淵現在在民間的人氣之高,超乎殷誠的想象。
所有人都認爲文淵是那種忠貞不二,重諾輕生的人。
太子不僅對他有知遇之恩,甚至還與他是結義兄弟。
一旦太子登基,保不準他文淵還能被封爲異姓王。
所以在文淵這,基本也不可能存在什麼背叛太子的戲碼。
劉文靜和文淵一左一右站在殷誠身邊,直接讓想要從身份上打死殷誠的才子們沒有任何辦法。
而另外兩位坐在旁邊拿着筆的倆人,則堵死了剩下的才子們的進攻方式。
和殷誠理論科舉改制麼?
和他理論這些,那必須要承認一個前提,就是殷誠是貨真價實的太子。
可一旦承認殷誠是貨真價實的太子,他們再和殷誠理論科舉改制就明顯處於下風了。
現在的太子在民間被稱作改制太子。
好像他唯一的本事和會做的事就只有改制。
雍州的改制長安的改制,雖然觸犯了很多人的利益。
但確實讓老百姓過上了好日子。
各地的諸侯們再怎麼歪曲事實,再怎麼抹黑太子,架不住現在大炎的輿論話語權掌握在陳帆手中。
諸侯們再把太子污名化,陳帆只要一份報紙出來,基本上就可以扭轉乾坤。
這些讀書人又是能夠第一時間觀看這些報紙,瞭解諸侯們對殷誠的污衊的。
太子這一年多來的很多改制,當時看起來確實大逆不道,確實讓人覺得有違祖制。
但事實證明,太子的改制反倒是給所有人都帶來了好處。
絲綢之路,讓大炎的商人們得了好處。
土地改制,讓大炎的百姓得到了好處。
科舉改制,讓那些精通算學和律法的讀書人得到了好處。
就算他們現在對殷誠的改制再不滿,理由再充足。
有史官和週報的主編在,所有人說的話全都會被記錄下來,公諸於世,流傳千古。
一旦自己現在反對,日後事實證明太子是對的,自己是錯的。
天下人會怎麼看自己?
後世之人又會怎麼笑話自己?
讀書人最愛惜名聲,即便再軸的才子,此時也不得不考慮接下來該怎麼做?
“沒人說話?沒人說話那我就接着說。”
殷誠見衆人誰也不表態,也不理會他們。
“把你們騙到濟州來,是我的主意,這一點我承認。”
殷誠說着,旁邊的史官和主編開始揮毫潑墨,將殷誠的話記錄下來。
“但,我之所以要騙你們來,並不是想要殺了你們,也不是想要關押你們。”
殷誠緩緩的說着:“而是想要讓你們小刀劃屁股...”
“什麼意思?”
衆才子紛紛納悶,面面相覷。
“我知道了,是開開眼!”
孫才子突然高聲叫道,言語之中充滿了激動。
“嗯,沒錯,可以這麼說吧。”
殷誠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笑容。
孫才子馬上得意起來,好像做了十分不得了的事情。
“看一看,現在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
殷誠說着,拍了拍手,馬上有人推過來一張掛在世界地圖的架子。
這張世界地圖,乃是根據彼得船上的地圖臨摹的。
大概的樣子有了,但並不怎麼詳細。
“這是世界地圖,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球體。”
殷誠說完,全場譁然。
當然也有人陷入了沉思。
陳帆的科學小雜誌裡介紹過這個說法。
當時很多人對此嗤之以鼻,以至於這本很正經的科學小雜誌,在炎朝讀書人眼裡,就是一個喝醉酒人的胡言亂語。
“不可能!我們怎麼會在一個球上,絕對不可能!”
不少人高聲嚷嚷起來。
殷誠也不搭理他們,擡起手揮了揮,親衛又將地圖拉到一旁。
“我問你們,天下最有學問的人是誰?”
問題一出,衆人想了想,齊聲道:“自然是夫子他老人家了。”
“好,既然你們認爲夫子是最有學問的,那麼丘山書院乃是大炎第一書院,你們承認吧。”
“嗯...”衆人看了看劉文靜,紛紛點頭。
丘山書院出來的學生,全都是當世之人傑,尤其是丘山八奇,年紀輕輕,全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
南楚兵馬大元帥徐道、東宮軍師祭酒劉文靜、軍機二處處長上官瑞鶴、史上最年輕的帝師諸葛夕。
丘山書院培養出那麼多頂尖人才,它不是大炎第一書院,誰又是大炎第一書院。
“好,既然你們認可丘山書院是最好的書院,那也就認可丘山八奇比你們強了?”
衆人又看了看劉文靜,心裡做了下對比。
確實,自己比不上丘山八奇。
無奈的又都點了點頭。
“那,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殷誠見他們又上套了,輕輕咳嗽一聲,而後道:“不裝了,攤牌了,其實我就是丘山八奇的奇首,丘山書院大師兄,夫子的大弟子。”
所有人都驚呆了,一臉的不敢置信。
“所以,我這個比你們強的人都認爲天圓地方是錯誤的,你們爲什麼卻連理由都不想聽,直接就反駁我呢?”
“這...”
衆才子沉默了,太子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