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若這些明狗有能力攻進來，他們早就攻進城中了！”
孫之獬一說話，許多八旗貴族們紛紛開腔。
很多人看法不一，但大多數人都把唯一的希望押在了明軍的炮彈上。
他們之中不乏一些瞭解烏真超哈營運作方式的人，大凡對火炮有些瞭解的，都知道炮彈並不是個簡單能製作出來的東西。
尤其是紅衣炮那種巨炮，炮彈更是稀少，平素他們在關外的時候，都不能隨心所欲的使用。
歷史上，清軍南下之時，對火炮的使用也很講究，能一戰而下的地方，絕不浪費一顆炮彈。
真到了揚州那種抵抗激烈的，再拉出火炮轟上一陣，既起到威懾的效果，又能避免傷亡。
連日下來，明軍圍住盛京城，晝夜不絕的轟了足足七日，這纔將外城的城牆轟出許多缺口。
他們沒有入城，在一些頗爲自負的八旗軍將來看，並不是孫之獬所謂的戲耍，而是他們根本沒能力一舉攻下盛京。
孫之獬看這幫人自欺欺人的說法，心裡有些發涼。
不過現在無論他再怎麼發涼，也得一條道走到黑，看寧完我的下場就知道，大明是絕容不下他了。
“報，明國皇帝修書一封！”
“拿來我看！”布木布泰此時也顧不得什麼禮儀，直接跑下幾步接來。
“布木布泰，朕在破城之前，先禮後兵，送你一份大禮！”
信上只有這一句話，看筆跡好像還是崇禎皇帝手書，隨者被端上來一個盒子。
能是什麼大禮？
八旗的王公貴族們都在猜測，有些人甚至天真的以爲是大明自以爲攻不下盛京要委屈求和。
只有布木布泰，看着這個盒子，“蹭蹭”後退了幾步，其實她心中已經猜到了是什麼。
“打，打開...”
隨着盒子頂蓋被劃開，這份“大禮”到底是什麼，也就呼之欲出。
布木布泰猜的沒錯，崇禎皇帝送給她的，正是不久前率兵撕毀條約，將錦州屠城的多爾袞。
經過最初的驚嚇，布木布泰捂着嘴緩緩上前，神情顯得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盒子裡多爾袞的腦袋上，露着幕布木頭從沒在他臉上見到過的神情。
這種神情，是經過一系列垂死掙扎後徹徹底底失敗之後卻仍不甘心的寫照。
看着這顆腦袋，就像是真正的多爾袞仍活生生站在她眼前，布木布泰沒了害怕，反倒有些唏噓。
......
“拿下盛京，凡是建奴，殺無赦！！”英國公張世澤揮出佩劍，向前方一指，高聲喊道。
“殺建奴！！”
頃刻間，無數明軍從四個方向蜂擁而去。
從城頭上看去，他們漫山遍野的，就像無可阻擋的洪流一般，頃刻間將整座盛京城淹沒在自己腳下。
城內清軍只還留下了少將的預備家丁，就連那些正兒八經的馬甲、步甲野戰都打不過的明軍，欺負這些“孩子”自然手拿把攥。
沒有多久，臨時組建起來的抵抗全面崩潰，整座盛京城陷入了無休止的動亂之中。
明軍就好像事先知道一樣，進城之後就將所有漢人轉移到東南角落，然後開始對全城其餘地方開始無差別的屠殺。
具體怎麼個屠殺法？
就像歷史上清軍屠城那樣，甭管老人還是孩子，只要是旗人就全都砍了。
不過很令人意外，明軍對盛京皇城暫時採取圍困而非進攻的方式。
現在皇城內的八旗王公貴族們，總算是沒有了半點僥倖，聽着外面的喊殺聲，個個都是雙腿發軟。
......
大約是一日一夜以後，一名黃馬褂的侍衛跑上大殿。
“太后，明國皇上讓您上圍牆！”
聽這話，布木布泰也沒辦法，畢竟現在自己纔是被攥在手心裡的那個，怎麼揉捏，還不是人家說了算。
來到圍牆上，更讓她吃驚的事出現了。
外頭的空地上跪着一片旗人，還有不少漢人，英國公張世澤、新建伯王先通正帶着一些明軍兵士持刀站在周圍。
在這些人最後面，一身金色鎧甲的崇禎皇帝朝布木布泰微微一笑，看嘴脣的輪廓好像是在說：
“別來無恙。”
這個明國皇帝，看起來並沒有黃臺吉和多爾袞那般粗壯，但他的身體卻散發出一股前兩者都沒有的氣息。
這股氣息，讓人一看，就知道他絕對是非比尋常之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自信。
布木布泰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如果她是看對了，方纔這明國皇帝說的是別來無恙，那他得是個多可怕的人？
一日一夜，殺了多少無辜的滿洲人，他居然還能笑吟吟的說出“別來無恙”這四個字。
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
很快，隨着布木布泰過來的八旗貴族們認出來了，這些是他們留在府中根本沒來得及帶出來的家人。
其中有不少旗人福晉、格格和阿哥，還有許多襁褓中的嬰兒和漢人管家。
“朕叫你們出來，就是要讓你們體驗體驗，看着家人被殺死，自己卻無力去管的感覺！”
崇禎皇帝臉上的笑容消散，面無表情地道：“動手吧。”
讓布木布泰和那些八旗王公貴族們肝膽欲裂的事就發生在眼前。
在張世澤和王先通的先手示範下，那些被抓到中間的旗人貴族家眷們，一個一個的都被砍了頭。
殺了一批有一批，牆內的王公們暈倒了一個又一個。
很快，孫之獬也瞪大了眼睛，他分明見到自己的老婆孩子被王先通推了上來。
他原本以爲自己家人也是漢人，就不會有事，頂多會辦自己一個，可他想錯了，就算是投降的漢人家眷，也同樣一個都不能活。
“對不住了，內院大學士，我得悄悄和你說一聲，您老婆的滋味不錯！”
王先通哈哈大笑了幾聲，在孫之獬足以吞人的目光中手起刀落，砍下一顆又一顆人頭。
王先通一刀接着一刀，每一刀都像是砍在了周圍看着的漢人心裡。
爽，太爽了，這簡直比前一日在城裡殺那幫旗人還要爽。
看着曾經在自己眼前自稱爲主子，在那作威作福的旗人貴族們如此無助，每一個漢人都默默攥緊了拳頭。
如此強盛的大明，如此聖明的皇帝，所謂每逢亂世必出一明主，看來這是真的。
在孫之獬面前，將他全家十一口人砍得一乾二淨才以後，王先通才又挑釁的看了牆內一眼。
看他那副樣子，好像是在說，不服？不服你特麼衝出來咬我啊？
老子不光要當着你的面砍了你全家，等會兒還要衝進去，把你扒皮抽筋碎屍萬段！
就是這樣，都出不了你從虜做奴才欺壓漢人的那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