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八點,準時更新送到噢^_^求小天使們投出寶貴的推薦票,幫助舟舟上新書榜,十分感謝)
…………
在麪攤周圍,還停了幾輛馬車,拴了幾匹馬。應該是在攤子上吃早飯的客人,臨時停在這裡的。
芳芳扶着她慢慢走着,不斷向這個麪攤靠近。
“等一下。”方錦書停住了腳步。這個時候,兩人離這個麪攤已經很近,藉着馬車藏住了身形,方錦書仔細觀察着眼前的一切。
芳芳聽話的停下腳步將她扶好,腳踝處傳來的疼痛讓方錦書的大半個身子都靠在她的身上。好在她做慣了農活,身子有兩把子力氣。
過了盞茶功夫,方錦書收回眼光,看着跟前的兩輛馬車,指着右邊一輛青布馬車道:“我們上去。”
上去?芳芳嚇了一跳。
方錦書肯定的點了點頭,道:“要快。”根據她的觀察,馬車的主人就快吃完了面,要回到車上了。
來自她的命令,芳芳不再多想,扶着她就爬上了馬車。
馬車內比剛剛待過的騾車要寬敞許多,地上鋪了一層粗麻墊子,車內還有一個固定住的矮几。座位上也有厚厚的墊子,用料不算好,卻陣腳細密柔軟舒適。
方錦書拉着芳芳在地上的粗麻墊子上坐了下來,用手抹去因爲額頭上疼痛而起的冷汗,輕聲道:“不要怕,等他們回來了,我來跟他們說。”
事實證明,從昨夜起,她的每一個決定都無比正確。芳芳信服的點點頭,反正自己什麼都不懂。
馬車外傳來一名年輕男子的聲音,有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母親,您慢點。”
這個馬車的主人要回來了!芳芳驀地心頭一緊,雙手不安的搓了搓。
方錦書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悄聲道:“不會有事的。”
是的,她早已分辨清楚,這輛馬車的主人是一名中年婦人,她還帶着一個已成年的小夥子和一個姑娘。看他們的親密程度,應該都是她的兒女。
www. ttКan. ¢ ○
在前世,她就很擅長識人,能通過面相來看一個人內心的善惡。有時候,甚至能看準一個人剛剛經歷過什麼事。這個本領近乎直覺,曾經讓她避開過好幾次危險。
這名婦人,面容愁苦,但看着自己兒女的眼神卻慈愛善良,有着希冀的光芒在眼中閃動。
她的兒子背對着她坐着,頭上戴了一塊四方巾,穿着一襲洗得發白的青布直裰,這是典型的讀書人打扮,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考得功名在身。
她的女兒看上去在二十歲左右,梳着少女的髮辮着一件千草色衫子。眉眼中藏着憂鬱之色,面上卻微微笑着,想來是不願讓母親更添憂愁。
這就是普通的一家子,母女兩人身上都籠罩着陰雲,顯然是有什麼事情困擾着他們。不知爲何要上京,正好在這裡被方錦書給碰上了。
方錦書想得很清楚,以她和芳芳兩人的速度,無論如何也不及成年男子。當柺子發現她們丟了,一定會沿途返回尋找。這條官道上,並沒有什麼可供藏身之處,被找到只是早晚問題。
擺在她面前的,只剩下找人求助這一條路。而這輛馬車,根據種種行跡判斷,正好是要去往京城的方向,又是良善的人家。
時間有限,再沒有比他們更好的選擇。
車簾子被揭了開來,那名着千草色衫子的少女率先進了車廂。她剛從外面進來,還沒能適應車內的昏暗,更沒想過車內竟然還有旁人。
一時間,她並沒有發現蜷縮在車內的方錦書和芳芳兩人,轉身便去扶母親上車。
待兩人都上車坐好,少年摸了摸黑馬的頭,道:“黑子,辛苦你了!到了京城你就可以好好歇着了。”說罷便坐上了車轅,揚鞭出發。
車內,少女扶着母親坐好,眼角餘光處卻瞥到一個孩子。她一時以爲自己眼花了,定睛一看,見車廂角落的地墊上,果然蜷縮着兩個女孩,嚇得她“啊!”地一聲驚叫出來。
少女的母親輕斥道:“不過是兩個孩子,一驚一乍地做什麼?”
車廂外駕車的少年聽見了這聲驚叫,停下手中鞭子,回身問道:“大姐,什麼事?”
“沒什麼,黑郎你好好駕車。”婦人答了,便轉過頭看向這兩個孩子。
兩個女孩肩靠着肩坐着,一個頭發枯黃、手腳粗大,一看就是貧苦人家的孩子。
而另外一個,雖然穿着單薄的粗布麻衣,但她的膚色氣質,絕不是普通人家能養得出來的。
只見她,臉上的幾道黑灰也掩不住肌膚的柔嫩光潔,一頭黑亮的頭髮柔順的貼在耳後,發上還沾着幾根枯草。兩條細而長的柳葉眉之下,是她漆黑如星的眼眸,眼神之中,有超越年紀的沉靜。
“大娘,我是京裡禮部侍郎的孫女。中秋那夜被拐子拐了,好不容易纔逃了出來,求大娘救我。”從昨夜到現在,方錦書連水都沒能喝上一口,嗓音有些沙啞。
說着,她淚盈於睫,眼睛溼漉漉的望着婦人。
這中年婦人本就是良善人,見生得玉雪可愛的方錦書如此可憐巴巴的求助,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融化了。
伸手將她從地上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溫言道:“好孩子,別怕,管我叫權大娘便是。”指了一下那名着千草色衫子的少女道:“她叫權璐,你們叫璐姐姐便是。”
權璐也醒過神來,不過是兩個手無長物的小女孩,沒有半點危險,實在是不值得自己剛纔那般大驚小怪。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顯出幾分爽朗來,倒將籠罩在她眉頭的憂鬱沖淡不少。伸手將芳芳也從地上拉起來,坐到了她的身邊。
芳芳此時已經對方錦書佩服得五體投地,事情的發展跟之前她說的一模一樣,這家人果然連問都沒有多問,就接納了她們二人。
“權大娘,璐姐姐。”
方錦書從善如流,甜甜的叫了兩聲。
權大娘笑着應了,問道:“乖囡囡,你多大啦?記得住在哪裡嗎?”
若是換了原版的方錦書來答,還真說不清楚位置。一個養在深閨的少女,就算出門也都有奴僕簇擁着,坐着馬車來去,實在是沒有關心過這些地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