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林初晗傻兮兮問道,她是怎麼都不相信在她印象中最爲冷酷無情的狼王閣下竟會做出這種事。
“……娶你。”對面的男人乾脆應道,他不是別人,正是林初晗前世最好的朋友,也就是狼王血脈嫡傳,瑤池城城主,同樣也是那個搶了自己前任相公狐狸精的生父。
“……啊。”林初晗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腦回路一時間有些……斷了,她現在和瑤池城城主冷陌白不過初次相識,怎會變成這副局面,他們不是應該把酒言歡、相見恨晚……那些都是假的,真相應該是不管發生什麼、或做什麼,都只有林初晗一個在說在做,而冷陌白,則一直在……發呆。
“你……認識我?”林初晗不得不問清楚,便是冷陌白再俊美、再魅惑,她都必須搞清楚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在她印象中冷陌白一直是個少言寡語之輩,雖然冷陌白在之前一直有幾段露水姻緣,也有那麼一個遺腹子,但他卻從未認同過任何一個人,便是最受他寵愛的玉若顏的親母,也只是居於瑤池城一角,玉若顏也是隨母姓,並未得到冷陌白的認同。
“當然。”冷陌白剛毅的面容無絲毫波瀾,但林初晗就是能從中瞧出一絲僞裝破裂的痕跡。
“什麼時候?”林初晗聽了更加稀奇,他什麼時候認識了冷陌白這個王中王,卻不自知。
冷陌白吃吃的瞧了一眼林初晗,不知怎的,他的雙眸怎麼都離不開那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語氣,熟悉的小動作,他曾經以爲林初晗只是他生命中一抹稍亮的綠葉,讓他的人生添放光彩,得之他幸,失之也無憾……但是,一切的一切在他得知林初晗死亡的一刻全部化爲泡影,那一刻好似天塌地陷,他的人生沒有了意義、沒有了光明與期望,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暗淡無光、沒了生機。
當他趕到皇宮想要取回她屍體的時候,卻被告知,她的身體已經香消玉殞,被燒成了骨灰,僅存的一絲殘留痕跡還被某人丟進了狗肚子,而那個人竟是他曾產生一時興趣的子嗣——玉若顏,得知消息的剎那,他恨得想殺了那個女人,但是這樣又如何能消除他心中的恨和怨,所以,他只能隱忍不發,等待時機,一直到浣封國同鄰邦友好接洽,預備行那老套路——和親一事,恰巧,玉若顏在那時懷了孕,他便知道機會來了。
他至今還記得玉若顏身懷六甲,卻眼睜睜看着自己最愛的男人樓佑封娶了別的女人做妻,爲此,還把她給降了份位,成了一屈居第二的貴妃,以她的驕傲和氣概如何能服?她自是要鬥個天翻地覆、有我沒你的地步,結果便是她在還懷着孩子的時候,失了勢、丟了最愛男人的寵愛,只因她在當今皇后的湯藥中放了絕孕的成分。
可是,爲什麼要恨她,她做了什麼,她不過是想掙回自己男人的寵愛,爲什麼卻得來男人痛視的目光和憤怒的視線,與決絕的情斷恩滅……這不公平,不公平,一時激動的後果便是玉若顏早產了,在生了足足一天一夜,差點兒失血而亡的時候,終於,一個稍輕的嬰兒誕生,就在玉若顏喜極而泣的時候,她被一個消息震驚的絕望了,孩子是個死嬰……還是個男孩兒,如果不出意外
,她本可以成爲浣封國的太子,未來的黃上,可一切在他失去呼吸的一霎那全都消失不見,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可憐蟲。
樓佑封見生下的是個死嬰,對玉若顏徹底死了心思,從此再未去過她的寢宮,而是常常流連於皇后的寢殿。
但玉若顏是個什麼樣的人,在她的生命中只有她不要的,沒有她得不到,所以她使了一毒計,意圖讓當今皇后失去貞潔,此般,她便失去繼續留在宮中的權利,只怕連性命都會不保。
可是,她分明什麼都算計好,可是爲什麼會有個陌生男人突然闖入她的寢宮,還意圖對她不軌,哼……也不打聽打聽,她玉若顏雖然現在失去了寵愛,但她可是瑤池城城主的女兒,也就是半妖,一個半妖怎會隨隨便便被一個普通男人強迫,就在她想動用天生能力時,卻突然發現她怎麼都使不出來,就在這個時候她看見一個她怎麼都想不到的人會出現在此,這個人便是她的生父——冷陌白,而他的懷裡是一隻很普通的雜種白底黑斑的小狗……
就這樣,玉若顏失了貞潔,那人還是天下最貧賤的乞丐。
後來,玉若顏就瘋了,成了一個瘋婦,皇上給了恩典,讓她於宮外頤養天年,可實際情況是玉若顏的餘生根本就沒人理會,她只能一會兒瘋癲一會兒清醒的遊走於現實世界中,直到她四十四歲的時候,她終於找到機會混入瑤池城中殺死了生父身邊那隻普通的小黑狗,別以爲她沒看出來,那隻小黑狗名叫初初,想來就是林初晗轉世投胎後的靈魂,哈哈……我能殺了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你永遠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玉若顏瘋狂大笑着掐着被她用力扼斷喉嚨的斑點小狗,卻未發現冷陌白早已站在她身後,猛的玉若顏回過了頭,露出那張髒兮兮早已不見昔日風采的面容,癲狂道:“你來晚了,父親,她已經死了,再一次死在我的手裡,哈哈哈……”
“……你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若顏。”冷陌白緩緩接過已沒了呼吸的小狗,抱在懷裡輕輕拍了拍,好似它還活着:“它並不是初晗的靈魂,我並未在這個世界尋到她的蹤影。”
“你騙人,你一定是爲了騙我纔會這般講,你撒謊。”玉若顏不相信的大吼大叫着,她爲了報仇付出了一切,她的一生難道只是一個笑話?
“我沒有騙你,從那一刻起,初晗的仇就已經報了,我與你已經無一絲一毫關係。”冷陌白說罷,輕輕讓開身子,得以讓玉若顏瞧見跟在他身後之人,那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猛一看與冷陌白有三分相似,與玉若顏更有七分相似。
“此人你可認識?”冷陌白淡淡的說道
玉若顏卻早已盯着對面的男子發了呆,陷入癲狂的地步,不知爲何她就是覺得對面的男子甚是熟悉,那種親暱感、熟悉感,讓她難以消除,情不自禁的喊道:“孩子,到孃親這邊來,孩子,快過來,不要怕。”
“哼……沒想到我的女兒倒是個聰明人,他確實是你那個早年夭折的男嬰,現今是瑤池城代理城主。”冷陌白冷冷說道。
“……你說什麼?”玉若顏恍然若失道,突然大聲叫喚起來:“不可能,他
已經死了,不可能還活着,他出生的時候明明已經死了,死了,這是我親眼所見。”
“沒錯,那個嬰兒確實死了,不過他並不是你的孩子,而是我從外面尋來的一個死嬰。”冷陌白麪無表情道,言語中無絲毫起伏:“就是從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原諒了你。”
“不,你不能這麼做,你是我的父親,爲什麼,究竟爲什麼?”玉若顏瘋狂的大吼大叫道,瘋狂的扯住冷陌白的衣襬,哭喊個不停,這也是她的疑惑,明明之前父親對她是最好,爲何會一夕間變了樣。
“因爲你不該毀了她。”冷陌白每每想起他無緣得見林初晗最後一面,都是他心中的傷痛所在,無法彌補。
“哈哈哈……哈哈哈……她該死,不止她該死,你也該死。”玉若顏突然一把推開冷陌白,瘋狂的大叫大喊,不停奔跑着,突然,她猛地停了下來,朝自己的兒子撲了過去:“孩子,就是這個人把你母親害成這樣,你替孃親殺了他,殺了他……”
“殺了他?”對面年輕男子輕輕重複了一句,稍顯稚嫩的聲音卻已初顯威嚴,玉若顏聽了面上一喜,但緊接着,她就如同墮入地底深淵般冰冷:“我爲什麼要殺了他,他是我義父,還是我的良師,便是這瑤池城城主,也是他讓我做,我纔有這個機會去做這個城主……至於你,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瞭解,我不知道還有什麼理由讓這樣一個女人活着做我的母親。”
“你,你,你想殺了我?”玉若顏是何等人,自然未錯過他眼中的殺意。
“是。”男人乾脆應道。
“爲什麼?”玉若顏不可置信的問着。
“因爲你剛剛毀了我唯一的希望。”男人不懂生色瞧了一眼冷陌白懷裡的斑點小狗,無聲的眯了眯眸子,然後……一掌將對面女人拍進了地面。
冷陌白之所以留下小狗,是因爲它是食了林初晗骨灰小狗的後代,留着它,冷陌白感覺不那麼孤單,至於年輕男子曾經的戀人因爲一次意外喪了生,暫時依附在小狗身軀上,現在小狗死了,沒了聲息,他的戀人自然也沒了重新活一次的機會。
冷陌白將斑點小狗的屍體交給了年輕人,然後將整個瑤池城一併交給他,他自己則立刻了他一手建立的瑤池城,後來,他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卻沒有一處或一人能讓他有活着的感覺,最後,他於初遇林初晗的地方長眠於地下。
再次甦醒,他就回到二十年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小狼,不過那時的他還靈智未開,記憶也有些懵懂,直到最近,他所有的記憶才全部復甦……重獲一世,他絕不會再去浪費,曾經失去的東西就要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很久以前。”這些回憶看似冗長,實則只在須臾之間,冷陌白珍惜的握着林初晗的手掌,細細摩挲着,不願放開的緊緊握着。
林初晗無聲的嘆息,她就知道,每次跟陌白說話,總是牛頭不對馬嘴,反正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已經足夠稀奇,再多一個也不多,或許陌白有什麼神奇能力也說不定:“對了,我碰到你兒子了。”
“……兒……子。”冷陌白僵硬着一張臉,慢慢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