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然是沒害我,但你知道害我之人的下場嗎?”林初晗繞着這羣丫鬟轉了一圈,注意到,也就侍書面色還好,其他人臉色都慘白慘白的:“杜婆子原先得罪過我,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杜婆子當着我的面兒欺負石頭,如今她落得今日這個地步,也算罪有應得……還有那個彩香,你們應該都熟悉,知道她犯了什麼事嗎?”
丫鬟們各個面無人色,早上她們見着彩香被打的遍體鱗傷,也是一驚,這彩香爲人雖有些狂妄,卻也是個好相處的,與她們關係不錯,畢竟都是一個院的,擡頭不見低頭見,沒恁大仇怨,兀的一個好好的人被打死,她們也是惴惴不安。
林初晗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卻不知她此刻笑盈盈的面容,在其他人眼中猶如魔鬼一般妖媚:“她同別人謀害於我,給我下毒,被我發現,母親替我出頭,便把兩個得罪我的人,都給打了……那個慘哦,血肉模糊、不成人形,要我說還不如一刀兩斷,來的乾脆,你們說呢?”
丫鬟們瑟縮在一起,幾個新來的小聲圍在一起不停哭泣。
“我只問一遍,你們都給我聽清楚,我和絢兒屋裡,是誰在我們吃食中下了毒,你們最好自己乖乖站出來,否則……”林初晗視線一轉,瞄了一眼地上突然昏迷的雪融,溫潤的嗓音透着徹骨的寒冷:“她就是你們的下場……自個兒決定吧。”
對面一堆下人,有幾個聽了頓時鬆了口氣,有幾個還一臉茫然,關鍵是有那麼一個神情飄忽,臉色慘白,使勁兒低着頭,腦袋都快垂到胸口。
林初晗玩味兒的笑了笑:“山藥,你可有什麼想說?”
山藥猛的被提到名字,頓時渾身發軟在趴在地上,撐在地上的雙手抖個不停,哆嗦道:“奴婢,奴婢……沒有話想說。”
“你可想清楚嘍,這地上還有一個前車之鑑,你總不想變成她這副模樣吧,啊~山藥?”林初晗踢了踢腳邊兒的雪融,山藥順着視線,望向地上的雪融,只見雪融猛的睜開雙眼,死命瞪着她,透着死一般的陰戾。
“奴婢招,奴婢招……是奴婢在小姐飯食中下毒,但奴婢不是自願,是三夫人派人威脅奴婢,奴婢礙於三夫人威嚴,不得不就範,但奴婢只做過一次,只有一次,求小姐饒命,求小姐饒命,嗚嗚……”山藥跪在地上不停磕着響頭,一時間,整個院子只能聽見山藥磕頭的聲音,‘砰砰砰’的砸在每個人的心房,林初晗淡笑着轉了轉手中的暖爐,直到山藥磕得腦袋出了血,林初晗纔出聲阻止。
“行了,別磕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怎麼着你。”
“謝小姐,謝小姐。”山藥喜形於色,高興不已。
“先別高興太早,等你把玉煙閣裡下毒的丫頭給我交代出來,再饒你也不遲。”林初晗悠閒自得的圍着雪融轉了兩圈,山藥本來還有些猶豫,但是看見地上的雪融手腳抽搐,身子上揚,嚇得什麼都招了。
“是雪花,是雪花,奴婢曾見過三夫人身邊的媽媽給過雪花一包東西,定是她無疑,嗚嗚……你不要來找我,不是我害死你的,不是我。”山藥揮舞着手臂,不停往後面爬去,生怕被雪融身上的東西給碰到。
雪花
本以爲自己做的很隱蔽,誰知,居然被人看見,煞白着一張臉癱軟在地上,害怕的說不出話,只能不停磕頭,其他丫鬟均人人自危、瘋瘋癲癲的跳到一旁,顯然被今天發生的事兒給嚇傻,連規矩都不顧。
“既然都認了,那就別怪我無情……來人,給我拖出去,各打三十大板。”林初晗說罷,也不管有沒有人聽命,兀自跨上臺階,在她身後不遠處的雪融迷迷糊糊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別人不知道,林初晗自是知道,雪融不過是被自己嚇昏了,現在醒了也就沒事,根本就沒什麼冤魂索命、鬼魂附身,不過是這些個丫頭心中有鬼,所以纔會嚇得魂不附體,這樣也好,看她們哪個還敢起壞心思。
下面丫頭相互看了一眼,有那麼幾個拎不清的不屑的撇了撇嘴,悄悄往後挪了挪,她們打從一開始就看不起她們的主子,想着不過混些日子,日後若有機會再去討好別的主子……不過也有這麼幾個猶豫片刻之後,上前把兩個丫鬟拖出去,李媽媽笑意連連陪着出去,不久,外頭就傳來丫鬟痛苦的尖叫聲,讓那幾個沒有上前的丫鬟頓時心生敬畏,有些後悔剛剛自己沒有上前,或許下一次被打的就是自己。
“打完之後,讓人牙子賣了,這種奴才,我用不起。”林初晗說了一句,便回了自個屋子,留下一院子丫鬟。
林初晗打殺完院裡丫頭之後,倒是讓丫鬟們規矩不少,至少偷懶耍滑的再也沒出現過,林初晗和林子絢兩個的湯藥,也有山茶在屋子裡煎熬,再由兩人服用,絕不經他人之手,若是山茶沒空,便由李媽媽煎熬,保證湯藥的安全。
至於大夫人這幾日正忙着處置府裡的糟心下人,之前蘇氏爲了牟利,新進的一批下人素質差的緊,教授規矩只是隨便,真正合乎規矩的沒幾個,趙氏乾脆轉賣的轉賣,替換的替換,一時間,府里人人自危,不過短短數日,倒是懂規矩不少,看上去有點子大家下人風範。
林初晗正好趁機好好休息兩日,反正天氣越來越冷,屋裡又有炭火烘烤,暖和的緊,忍不住就睡了個懶覺。
突然內室的窗戶傳來清脆的敲擊聲,林初晗有些煩躁的翻了個身,沒有理會,反正該是外頭那棵歪脖子樹的樹枝被風吹的撞上窗框,一會兒風小了就沒事,但是今天也不知怎了,外頭老樹的樹枝一直在敲擊窗框,吵得林初晗在牀上不停打滾,怎麼都睡不着。
“吵死了……啊……”林初晗煩躁的一掀被子,發泄的大吼着,腦袋突然被什麼東西砸到,痛叫了一聲,一個驢打滾從牀上爬了起來,捂着腦門兒吼了一聲:“誰打我……”
除了窗外呼呼的風聲,內室根本空無一人。
林初晗疑惑的撓了撓凌亂的髮絲,鬆了口氣,‘砰’的一聲又躺了回去,這纔剛閉上眼,又有東西砸在腦門上,頓時額上青筋直跳,林初晗怒氣衝衝的跳下牀,往窗戶那兒跑去,用力推開虛掩的窗戶:“誰呀,一下一下的,好玩兒嗎?”
只見陰寒冷瑟的窗外,那棵老樹之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孤獨的站着,雙手背在身後,看不清樣貌,不知是不是錯覺,透着一股子仙風道骨的氣韻。
“不知老先生是……”林初晗試探道,心中倒是有個猜測,估計
是池鈞寒找的人到了。
“不是你好我來的?怎麼,難道我找錯人?”老先生回過身,得以讓林初晗看清對方面容,別看老先生一頭花白的髮絲,連根黑髮也沒有,但是從面色上來看倒甚是清爽,皺紋也沒恁多,看着不過四十出頭,身體健朗、腿腳利索,就是那張臉太過嚴肅,看着還挺嚇人。
“沒有,沒找錯,老先生先進來,容小女子換身衣裳。”林初晗急急忙忙回了屋子,一拍腦門,又轉了回去,扒在窗戶邊朝外望去,卻一個人也沒有,林初晗伸着腦袋左右看了看,喊道:“老先生,老先生……”
“喊什麼喊,我不在這兒嗎?”林初晗心頭一驚,這聲音怎麼從後邊內室傳來,一激動,就要跑到外頭去,突然腳步一頓,看了一眼自己,還穿着內衣,樂呵呵的把山茶叫醒,讓她去外頭招呼人,自個兒則趕緊把衣服給換了……看來池鈞寒找的人還有兩把刷子。
着裝完畢,林初晗掀着簾子朝外頭走去,就看見老先生正坐在桌邊,細細品着菊花茶,是山茶抽空去小花園採好,曬乾製成,比之外頭的自然比不上,但貴在清新,新鮮,早上喝上一杯,神清氣爽,還能刮刮肚子裡的油水。
而山茶和李媽媽就立在角落,兩個人湊成一對,不時望着老先生,不知在嘀咕着什麼。
林初晗上前躬身一拜:“讓老先生久等,小女子……”
“誰是老先生?我有這麼老嗎?”老先生不悅的一擰鬚眉,瞪了一眼林初晗,林初晗無辜的撓了撓下,你不老嗎?
“前輩……”
“誰是前輩,我很老嗎?”
“老人家……”
“誰是老人家,說誰呢?”
“老丈……”
“誰是老丈,你個毛娃娃,毛都沒長齊,敢叫我老丈人,我可沒你這兒媳婦。”
“……老頭子。”
“你罵誰呢?”
“……乾爹。”林初晗一瞪眼,惡狠狠瞪着對方,若是他再不滿意,她保證會讓對方聽到更加讓人意想不到的稱呼。
老人家嘴角一抽抽,決定不再計較。
“說吧,人呢?”老人家放下手中茶杯,一揮手,站了起來。
“就在隔壁……”林初晗話還沒說完,老者一下子就消失不見,半空中則傳來:“我在隔壁等你。”
山茶和李媽媽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一幕,本來小姐房中突然冒出個老頭,她們兩個就一頭霧水,現在人‘咻’的一下就不見,頓時兩人就慌了,難道又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這可怎麼辦啊,小姐的小日子好不容易纔好過不少,怎得糟心事一樁樁一件件的冒出來。
林初晗滿意的笑了笑,一扭頭就看見兩個人一臉糾結與驚慌,便知道她們在想什麼,淡笑着搖了搖頭:“那人是我給石頭找的師傅,不是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別瞎想。”
兩人這才安下心來。
“我去隔壁看看,這件事要保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明白嗎?”林初晗鄭重交代道。
“是。”
林初晗來到隔壁院子,卻未看見老者,也不知道他跑哪兒去,想來他武功這麼好,總不會出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