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晗兒沒被佔了身子,否則只能對不起她。
林元溪毅然道:“母親,您好好照顧晗兒,兒子現在就去裕陽王府,給晗兒討回公道。”
“你去吧,府裡有我看着,不會出事。”老夫人周氏沉着道,他裕陽王世子居然敢做出這種事,簡直就是在打他們瑞安王府的臉面,此事不能善了,一定要他們給個交代。
雖然老夫人下了命令,不讓院裡下人亂嚼舌頭,但林初晗狼狽不堪的模樣很多人都看見,許多瘋言瘋語在府裡流竄,壓也壓不下去。
林初晗在孫媽媽的陪同下回了院子,在給了錠銀子把孫媽媽打發之後,林初晗一進屋就被一個小東西撞了過來,一個不穩,差點兒摔在地上,還好後頭山茶急匆匆趕了過來,剛巧在林初晗後面,做了墊背,壓得腰都彎了。
“姐姐,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渾身都是水,你掉河裡了嗎?”林子絢好奇的眨巴着大大的眸子擡起了頭。
“姐姐確實掉河裡,你再不讓開,姐姐就要凍死啦。”林初晗雖然臉色有些蒼白,語氣卻很輕鬆,畢竟成功解決一大麻煩,雖然中間出了紕漏,但結果如她所料,便不予計較。
林子絢聽罷蹬蹬蹬的往後退,閃到一邊,山茶也從地上爬了起來,跑進內室取了一件乾淨的衣服,林初晗接過衣服,進了裡面換上乾淨衣物,接下來還不知會發生什麼,只能讓山茶隨隨便便幫自己梳理一下。
“小姐,到底發生何事?您是不是遇到小偷?早知道奴婢就陪着您,一步也不離開……“山茶絮絮叨叨的發着牢騷,手上動作不慢的把林初晗凌亂的髮絲重新梳理好,插上髮簪,片刻,林初晗又恢復桃花人面、聘婷嫋娜的蒲柳之姿。
“好了,別絮叨,我現在不是好好的,你去幫我弄點兒吃食,我餓了。”林初晗略帶一絲委屈說道,山茶頓時化身爲關心幼崽的老母雞,急哄哄跑了出去,尋摸吃食。
在之前林初晗遇到裕陽王世子的地方,不遠處一家客棧二樓,一個灰撲撲的身影推開門鑽了進去,一屁股坐在桌前,拎着桌上的茶壺猛灌……片刻,‘噗噗噗’全吐了出來。
“哈啊……哈哈……軒軒,爲什麼茶壺裡都是燒刀子,你明知道我最怕……哈哈……烈酒,軒軒你真……哈哈……討厭……嗚嗚……”池鈞寒一邊大張着嘴巴不停吐舌頭,一邊在屋裡四處亂轉尋找茶水。
樓冥軒見池鈞寒紅了一張臉,心急火燎的,這才慢悠悠的將手中的酒壺遞了過去,池鈞寒一把搶了過去,壺嘴塞進嘴巴里,咕嚕嚕喝了個精光,終於將嘴巴里的烈酒味去掉,委委屈屈的看了過去:“軒軒你太壞了,我不就是讓你一個人待在客棧裡,至於這樣整我嗎?”
樓冥軒垂着腦袋認真擦拭手中寶劍,緘默不語。
“……獨守空閨而已,幹嘛戲弄人,小氣。”池鈞寒小聲嘀咕着。
“……”樓冥軒手背上的青筋凸了起來。
池鈞寒見樓冥軒不理自己,委屈的撇了撇嘴角,拖了把椅子,朝離對方最遠處走去,兩人一個坐
在窗邊,一個坐在門邊,幾乎相距直線距離最遠,屋中一片寂靜,唯有絹布摩擦寶劍的聲音,不過片刻,池鈞寒就忍不住在椅子上動來動去,好似被紮了屁股,悄悄拖着椅子往窗邊挪了挪,偷偷望了過去,見樓冥軒還是沒反應,乾脆屁股黏在椅子上一點點蹭了過去,趁對方不注意,一個用力猛撲在樓冥軒背上,雙手勒住他的脖子,哈哈大笑道:“哈哈……我終於逮到你了,軒軒你真是越來越不可愛,居然敢打趣哥哥我,看我怎麼整治你。”
池鈞寒雙手不停掐着樓冥軒的脖子,不過並未用力,只是裝裝樣子罷了,樓冥軒面不改色,在將手中寶劍擦拭完畢後,猛的向後一搗,池鈞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到窗口,害怕又傷心的拍了拍胸口:“嗚嗚……軒軒,你居然謀殺親夫,你太過分了……啊……別砍,出人命了……啊……嗚嗚……我錯了,夫君,我跟你道歉……哎呀……軒軒你瘋了,就算你想休了我另娶,也不能殺人啊……”
就這樣,兩個帥氣青年,一個調皮可愛的小美男,一個妖孽魔幻的冰山男,在不大的包廂裡你追我趕,你殺我躲,足足鬧了半個時辰,直到池鈞寒沒了力氣,癱軟在地,被樓冥軒一劍砍在脖子上,纔算停止……當然,樓冥軒用的是刀背。
“呼呼……你下手太重了,軒軒。”池鈞寒不滿的揉了揉脖子上一條細細淺淺的紅印,喘着粗氣埋怨道,他剛剛真以爲自己要死了,果然就不應該教軒軒學劍,他這是欺師滅祖,有了老婆(雨中劍)忘了娘(池鈞寒)。
“對了,你知道我跟着那個惡霸去了哪兒嗎?裕陽王府,原來那個男人是裕陽王世子。”池鈞寒一個驢打滾從地上翻了起來,衝同樣席地而坐的樓冥軒激動的說着,因爲二人之前在二樓觀看樓下發生的事,只能看個大概,兩人具體說了些什麼並不太清楚:“兩人進了裕陽王府一間屋子,我就趴在屋檐上,掀了塊瓦片朝裡望去,那個叫紀麟的男人準備對那個女子施暴,你是不知道啊,我可是頭一次看見惡霸強搶民女的戲碼,那男的簡直就是惡霸之楷模,你知道屋裡有什麼嗎?靠牀的那扇牆壁後頭,居然有一間密室,裡面放的那些個東西,嘖嘖嘖……還好你沒去,不然會瞎了你的眼……”池鈞寒絮絮叨叨訴說着他在密室裡看到的東西,看樣子他一邊慶幸樓冥軒沒去,一邊又在歡歡喜喜的荼毒着他的耳朵,直到樓冥軒聽了半響,重點卻一點兒沒聽到,才手臂一橫,架在池鈞寒的肩膀上,手中寶劍也橫在池鈞寒的脖頸上,寒聲道:“……然後呢?”
池鈞寒被冷的一哆嗦,條件反射擡起了雙手,簡潔道:“我看見惡霸要強了女子,本準備動手,可是那女子居然自備匕首,想偷襲紀麟,我還聽到女子是紀麟的未婚妻……但她的計劃被識破,你知道那個女子準備做什麼?嘖嘖嘖……她不是想殺了紀麟,而是想閹了紀麟……說實話我挺佩服那個女子,乾脆利落、聰明果斷,所以我就幫了她一把,正好那個叫紀麟的居然把匕首往自己那兒晃了一下,這不是找死嘛,於是我就順手捏了一粒小石子打了下去,‘唰’的一聲……哎
呦呦……你是不知道,好慘啊,頓時傷處血流如注,止也止不住,還有掉下來的那玩意兒,還彈了一下……惡……我要吐了……”
池鈞寒好似被嚇着,渾身又抖了一下,雖說他見過的閹人不少,但親眼看着一個大男人動手閹了他自己,還是頭一次,頓時心有餘悸的摸了摸下面,還好被割的那個不是他……
聽完池鈞寒略帶誇張的描述,樓冥軒陷入沉默,片刻,道:“是否不太妥當,畢竟對方是裕陽王世子,雖說是一個小州城的王爺之子,但畢竟是含着金湯匙出生,頗有權勢,不可忽視,若是被人知道是你動了手,只怕叔伯也難保全你。”
“怕什麼,不過是個裕陽王世子,就是京城那些個老傢伙我都不怕,何況他?再者我都查清楚,這裕陽王世子在徽州城可是出了名的惡霸,強搶民女、仗勢欺人、橫行霸道,可說是無惡不作,光他糟蹋的良家女子都能從城頭排到城尾,被他暗裡弄死的人更不在少數,所以我就是殺了他,也是他咎由自取,活該,怨不得他人……”俏皮機靈的池鈞寒突然一改之前神色,目光銳利,周身泛着寒氣,比之樓冥軒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個女子呢?”既然池鈞寒這樣講,樓冥軒也不好說什麼。
“她呀,已經回家,我親眼看着她進去才離開……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瑞安王府四小姐,就是那個林元溪的女兒。”池鈞寒雙眼閃亮亮道,絲毫不見剛剛的銳利之色。
“林元溪?曾經的威猛將軍?”樓冥軒好似想起什麼,沉聲問道。
“就是他,沒想到吧,他居然被貶到徽州城,還被咱們碰上,如何,咱們要不要去會上一會。”池鈞寒摩拳擦掌,顯然對林元溪相當感興趣,恨不得現在就跑過去,和對方大戰三百回合:“我聽說當年把南蠻野人趕出東臨國,他可是出了不少力氣,那時他不過三十出頭,卻以一人之力足足將一個隊的野蠻人打的屁滾尿流,在最後一戰更是一戰成名,被封爲威猛將軍……可是好景不長,兵部侍郎的大舅子,厄爾將軍卻是在一次征戰中估計錯誤受了傷,提前回了京,而和他一道起家的林元溪卻一路向上走,甚至越走越高,越走越遠,不免讓他心生妒忌,在林元溪回了京城不久,便起了心思,引發一場陰謀,導致林元溪被貶他處。
若是林元溪當時留在京城,只怕以他的能力,身居三品大員也不是難事。
樓冥軒斜了一眼激動的滿臉通紅的池鈞寒,道:“見他做什麼,別忘了你現在可是佯病,才能暗中遊歷四處,照理你現在該在京中,躺在病牀上,若被人知道你在此處,叔伯立馬就會派人把你逮回去。”
池鈞寒頓時如打蔫兒了的茄子,委屈的縮了縮腦袋,一點一點的,可憐的緊,不過片刻又恢復頭大無腦的模樣,笑嘻嘻道:“軒軒,還是你最好,我那些個兄弟成天想着法子折騰我,巴不得我死了他們才高興,你雖然不是我親弟弟,卻比我親弟弟還親。”說道最後,池鈞寒乾脆情深意重的一把摟住樓冥軒的脖子,樓冥軒也沉默不語,顯然是想起自家的狀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