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街口的當鋪,從古董店到當鋪,這檔次不知掉了多少。但東西是好貨,就算不值八兩,也值六兩吧。她沒多計較,轉頭進了門。鋪子裡設着個很高的櫃檯,九丫只能墊着腳向裡張望。
“想抵押什麼?”聲音從櫃檯裡傳出,接着一個瘦臉山羊鬍子的老頭垂着眼睨向站在鋪子裡的人。這一眼,卻將他嚇了一跳,櫃檯下的那人一張臉上全是疙瘩,像是發了天花一般,他不免縮了縮頭。
“這不傳染,麻疹而已。”九丫有些得意,山羊鬍這模樣不正好說明自己易容成功,是了,她稱之爲易容。於是一邊笑,一邊將念珠放在了檯面上,“我這個,家傳的,若不是急着用錢我定會不拿出來,等我有了錢一定贖回來。”
話雖這樣說,但這念珠九丫自然不會贖回,有此一說是因爲她覺得這樣可以討個好價錢。然而這山羊鬍子卻是個明眼人,當鋪混跡幾十年,他可從來沒見過將家傳之寶當了還笑得出來的主兒,所以他心裡暗暗盤算,這東西一定是這小子偷來的。雖然是好貨,不過偷來的東西就不值錢了,因此看了片刻,他就開口問了:“怎麼?想要當多少銀子?”
“十兩。”
“十兩?”山羊鬍子笑道,“那您還是拿回去繼續家傳吧。”
在當鋪哪兒有不討價還價的理兒,九丫早有心理準備,沒等山羊鬍子將念珠推回來,她又開了口,“那八兩如何?”
山羊鬍子搖頭,片刻後比了兩根手指,“這數。”
看到那指頭,九丫愣了。愣了的同時,還算上一算,二兩還不夠付柴胡的診金呢。而且關鍵是隻值一本,就一本春宮。她抽了抽嘴角,有股怒氣竄上頭來,這一竄,她也不那麼斯文了。她學着柴*時罵人的模樣,叉着腰道:“老頭兒,二兩銀子還不夠你和你姘頭風流一夜吧,虧你說得出口。”
山羊鬍子本以爲這弱不經風的小子好欺負,卻沒想到被他一句話氣得吹鬍子瞪眼,“我……我沒姘頭,還有我不是老頭兒,我才四十。”
“真夠處老的。”九丫毫不客氣,抓着念珠就往外走。
山羊鬍子眼看自己的如意算盤就要泡湯,急得連剛纔他罵自己那句話都忘了,撐起身來就道:“三兩,不能再多了,你看你看,這兒珠子上還有個缺兒呢。”
“四兩,不當拉倒。”九丫瞅準他那一站,及時地加了價。於是,四兩白花花的銀子入了自己的兜裡。
這筆生意,山羊鬍子覺得有些虧,本來三兩銀就能拿下的貨,卻花了四兩。不過四兩就四兩吧,至少這還是個值錢的東西,而且那小子肯定不會來贖。瞅準了這點,他左右望了下,發現沒人,偷偷將玉念珠放進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