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綾靖話音剛落,素鳶尚還殘餘幾分擔憂的瞳眸瞬間就被濃烈的痛楚所充斥。
面上血色盡失,有些慘白的薄脣囁囁動了動,卻啞然無聲。
良久,素鳶死命地咬了咬脣,才顫顫地、不敢置信地發出一道幾乎無聲的疑問,“您……說什麼?”
宣綾靖眉眼中滿是不忍,將一杯,都是通過藺翔所得。”
素鳶一愣,繼而卻是滿身殺氣,獵獵鼓動!
“您是說……當初季府滿門血案,竟是因爲太后覬覦季府的財產?!”
“八年前,東淵尚在奪嫡之爭中,太后那時只是皇家出嫁鎮南侯府的公主,可她卻暗生奪位之心,那時候,她卻無財無權無兵,只能依靠藺翔在各地,以如此殘忍的手段,直接謀奪他人財產,通過這種手段,短短數月,就能集齊一大筆富可敵國的財富。而那時,季府乃是禹城首富,定然在太后的目標之中。”
“就算!就算如此,爲什麼要殺了所有人!爲什麼要如此殘忍!”
宣綾靖一把握住素鳶顫抖的死死按在腰間軟劍上的手,“出嫁公主謀奪皇位,本就大逆不道,她怎會留下半點蛛絲馬跡。據我所知,這大火燒府之事,絕非禹城一案,在整個東淵,甚至其他國家……都有類似血案,而且,無人生還。只是相隔甚遠,沒有人將之聯繫起來。若非……我當初利用幻陣,讓那黑衣人給太后帶回你已死的消息,只怕太后仍會趕盡殺絕。”
聽及絕非她季府一樁血案,素鳶雙眸乍然赤紅一片,一如八年前初見時,那拼了命拿着匕首狠狠刺入追殺她的黑衣人時的兇戾。
見着素鳶這般模樣,宣綾靖立時重重按住素鳶欲要握劍的手,沉聲道,“素鳶,此事雖是藺翔所爲,但他也是聽命於太后,所以,我一直按捺着不曾告知於你,對付藺翔不難,但……太后之事,還需從長計議。”
素鳶渾身一震,整個人忽然毫無聲息的沉默下去。
良久。
素鳶才緩緩將慘淡的薄脣咬出些許血色,硬生生擠出一絲慘笑,“我早就知道,憑我自己根本無力報仇,甚至連兇手是誰都可能查不到,如今已經知道兇手是誰,我自然不會急在一時。只是如今身在東淵,我卻無法將這個消息告訴哥哥,讓哥哥的亡魂得以安息。”
宣綾靖握住素鳶冰涼的手,似在安撫素鳶,更似在告訴自己。
“會回去的,很快,很快。”
等到素鳶氣息有所平復,宣綾靖才又繼續道,“直到太后奪位成功,扶持稚子登上帝位之後,藺翔爲太后搜刮財富的行爲雖然因爲當初的趕盡殺絕,沒有留下半分證據,沒能公諸於世,但慢慢地,諸位皇子殿下都已經心知肚明。藺翔對於太后的助力,絕非零星半點。若是有機會斬斷太后這一根羽翼,那兩位親王,絕不會錯過。”
素鳶面如寒霜,冷淡至極,“藺翔下獄之事,和他們……他們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