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燕也知道付瑞海這是在故意躲避自己,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回去,有些事情,或許用不着和他解釋。轉過頭,往回走,走了幾步,又停下來了。返過身,繼續往付瑞海身邊走去。
付瑞海看她過來,知道她是不打算放過自己,於是也停了下來,看着她過來,到了面前。付瑞海沒有說話,等着她開口。曹若燕見他不主動開口,有些奇怪,剛纔看他的樣子,好像非常激動,怎麼現在一句話都不說。曹若燕看看旁邊也沒有別人,便問道:“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你想讓我說什麼?該說的你說了,該做的你做了,出謀劃策、運籌帷幄,你做的非常好。你還想讓我說什麼,是繼續幫你助紂爲虐呢,還是給你歌功頌德?想聽什麼,你說出來,我照做就行了。”付瑞海冷冷地說道。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你知不知道我這麼做也是爲了你,是爲了我們。”曹若燕分辯道。
“爲了我?”付瑞海鄙視般地冷笑道,“你剛纔答應我什麼事,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我現在也不願意重複剛纔的話了,我噁心。沒想到我到了還是被你利用了,我真是糊塗,明知道你是個惡毒之人,居然還會相信你的話。既然你不仁,那我也就不義了。提前告訴你一聲,等一會我可能會有背叛之舉,希望你不要怪我。”說完,轉身就走。
“站住。”曹若燕喝道,然後幾步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衣服,說道,“你剛纔也看見了,我提出的不過是一個建議,真正決定這樣做的是皇甫夜,是他着急着要見陳雪音,纔會同意,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曹若燕,你怎麼這麼會推卸責任,剛纔的事情是怎麼樣的,我心裡非常清楚。我不是皇甫夜,不會相信你亂七八糟的鬼話,也不想看你表演,省下功夫,留給皇甫夜看吧。”付瑞海試着甩開她,可曹若燕就是不放手。
“你以爲我這次真的想讓他們死嗎?我可告訴你,我這是給他們一個逃走的機會。你那麼聰明一個人,怎麼就看不出來呢?”曹若燕好像是很生氣的樣子,錘了付瑞海一下。
“逃走?怎麼逃?到時候即使他們出來了,也根本看不清路,煙霧瀰漫,你讓他們往哪裡去?你父親已經在周圍佈置了許多人,他們出來之後就是一個甕中之鱉,逃不了。刀劍無眼,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可就真的完了。曹若燕,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惡毒。”
“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惡毒了?如果我真的惡毒,我早就把你和陳雪音、還有那個道長的關係告訴父親了;如果我真的告訴了父親,你覺得你自己現在會在哪裡?還有,我和你說過多少遍,還沒有到時間,我是不會讓陳雪音就這麼死了的,你怎麼就不信我?”
“我不信你?我就是太相信你了,纔會把那件事告訴你,但我沒想到
這麼快你就告訴了曹大人。”看到曹若燕打算反駁,付瑞海馬上一伸手,不讓她說話,自己則繼續說道,“千萬別否認,我是不會相信的。如果曹生明什麼都不知道,他就不會同意你的計劃。”
被付瑞海猜透,曹若燕只能承認:“好,我承認,我把你說的統統告訴了父親,但我覺得沒有出賣你,要不然你現在也不會在這裡,我相信,你也看得出來吧?”見付瑞海沒有反應,曹若燕接着說,“其實我和我父親,包括歐陽大人,都不希望陳雪音他們現在就死了,在沒有得到夜明珠之前,我們還不打算殺人。可是你也知道,皇甫夜如果今天見不到陳雪音,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而我們又不能讓他們見面。所以我們纔打算這麼做。按照陳雪音和李豐的武功,想要逃跑不是什麼難事;而且皇甫夜也說了,不到萬不得已,手下留情,我已經吩咐那些人了,適可而止,不下死手,他們是一定可以走掉的,你就放心吧。”
“逃走之後呢?”付瑞海反問,“陳雪音他們逃走了,皇甫夜就會認爲他們是畏罪潛逃,誤會越來越深,而以後再也講不清楚了,你的反間計也就成功了,是不是這樣?”
曹若燕一愣,雖然她把這件事早就告訴了付瑞海,可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直接地說出來了。於是她也開門見山地說道:“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我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不會大發慈悲,做什麼善事。之所以想讓皇甫夜和陳雪音團聚,也是因爲別的目的,具體是什麼目的,你也應該清楚,我在這裡就不多說了。你不願意看到我的僞裝,那我就成全你,不僞裝。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按我說的做,這樣可以保證陳雪音和皇甫夜的性命;第二,現在就把我的手段、我的計劃告訴皇甫夜,然後我會輕而易舉地把他們置於死地。到底怎麼樣,你自己選擇吧。”
付瑞海沒想到曹若燕撕破臉皮會說出這麼尖銳的話,心中更是厭惡,恨不得馬上離開,離得遠遠的,永遠看不到她。可他又不得不面對她提出的問題,如果自己選擇不好,會直接害了皇甫夜和陳雪音的。認真地想了一下,才說道:“你想利用皇甫夜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可你有沒有仔細想過,皇甫夜是不是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你看到的一切都是表面現象,皇甫夜其實是在你面前虛與委蛇的話,最後你會敗得很慘的。希望你記住我的話。”
曹若燕愣了一下,笑了:“你和皇甫夜接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應該知道他不是那種有心眼、讓人猜不透的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想讓我利用他。可我已經決定了,沒有人可以改變我的想法,包括你----付瑞海。不過看得出來,你不希望看到陳雪音和皇甫夜死在你面前。那麼好,今天你就乖乖地按我說的去做,否則的話,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付瑞海回頭看了她一眼
,脣邊一陣冷笑,再不說話,轉身便走了。
曹若燕看到付瑞海沒有理會自己,心裡又是一陣惱意,想發泄一番卻是不可能,只是在心裡生着悶氣。這時候許多人已經用溼布滅了火苗,瞬間起了陣陣濃煙。曹若燕有些受不了,輕輕地咳了起來,掩着鼻子,快步往回走。走了幾步,停了下來,回過頭,看着後面濃煙四起的樣子,心裡一陣得意。
山洞裡剛開始有煙霧的時候,李豐和終悔道人好像明白了什麼,趕快讓陳雪音閉氣,陳雪音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感到嗆鼻難受,有些慌亂,李豐讓她怎麼做,她就怎麼做,也來不及問個爲什麼。後面氣味越來越濃,陳雪音實在受不了了,睜開眼睛,想問問李豐怎麼辦。睜開眼一看,李豐和終悔道人比自己好不到哪兒去,也是緊閉雙眼,面露難色。煙霧越來越大,陳雪音基本上看不清眼前的景象,看不到李豐,也看不到終悔道人,心裡有些害怕。摸了半天,終於摸到李豐的衣服了,緊緊地拉住,心裡忽然有一種絕望的感覺。李豐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顫抖,急忙安慰道:“音兒,別怕,忍着,忍一會就好了。”
“這得忍到什麼時候啊。”濃濃的煙霧嗆得陳雪音咳了半天,好不容易止住,費盡力氣地說道,“我實在受不了了,還是快想辦法離開這裡吧。”
李豐拉着她:“現在不能出去,如果我沒猜錯,這把火就是曹生明讓人放的,爲的就是引我們出去,出去之後,一網打盡,我們千萬不能上當,一定要沉住氣。”
“可是煙霧越來越大,如果不馬上出去的話,悶也要悶死在這裡的。反正都是一死,還不如出去拼一回,也許還有希望。”陳雪音急切地勸道。
李豐有些猶豫,曹生明那麼多人,自己這裡只有三個人,根本不好對付。而且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樣子,出去以後,肯定會被團團圍住,看樣子必死無疑。自己死了不要緊,雪音還年輕,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不能就這麼沒了。可是如果不出去,在這裡也是一死。怎麼辦,李豐一下子沒了主意。
這時候終悔道人發話了:“我看陳小姐說得有道理,與其在這裡坐以待斃,還不如出去看看,也許還可以發現一條活路。我知道李先生在擔心什麼,我和你一樣擔心。所以,我準備一個人先出去,引開他們,然後你們再出去,或許可以保證性命。”
“道長,這怎麼行?你對陳家已經做了很多了,怎麼可以再讓你如此犧牲。此事萬萬不可。”李豐堅決反對道。
“李先生,我知道你擔心我,怕我出了意外。但士爲知己者死,陳先生當初把我當成知己,非常信任,臨終託付,毫不避諱;你和陳小姐也對我沒有猜疑,我感激萬分。沒有其他表達,如果這次真的回不來了,也算是報了你們的知遇之恩了。”說罷,起身欲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