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一半是什麼?”
“曹小姐並沒有讓我打聽什麼陳雪音的下落,只是讓我過來追上付兄,然後把你帶回去。”岳雲非淡淡地說道。
付瑞海顯然不相信,眯起眼睛看着他,冷笑道:“就這麼簡單?”
岳雲非認真地點點頭:“就這麼簡單。”見他不相信,又說道,“我和曹小姐雖然相處時間不長,可也看得出她是個性情中人,儘管有時候讓人覺得不可理喻,但那都是因爲你―――付瑞海。就算別人看不出來,付兄這麼聰明,怎麼會看不到呢?不管怎麼說,曹小姐仍然是個小女子,看到自己喜歡的人經常去找別的女人,心裡怎麼會不難過?再加上你對她的冷漠和不理解,久而久之,她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付兄,我覺得你應該……”
“夠了。”付瑞海厲聲吼道,“該怎樣對待曹若燕,我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用不着別人來提醒我。”
“既然如此,付兄也應該知道曹小姐的心思了?”岳雲非並不惱,而是繼續追問。
“知道又如何?她有她的鴻鵠之志,我有我的做事原則,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我和她根本就不可能。”真正的理由付瑞海是沒有辦法和別人說清楚的,也是永遠不會說出來的,只能用這樣的藉口搪塞,“再說她從來都是這樣,不管是不是自己的東西,都想不顧一切地得到,對於這些,我早已領教多次,和那個陳雪音沒有任何關係。”
岳雲非不相信般地笑了笑,接着問道:“付兄剛纔說自己和曹小姐是道不同不相爲謀,可爲什麼每次曹小姐說什麼,付兄就會竭盡所能地去做呢?”
“她是小姐,我是個侍衛,當然是他說什麼我就要做什麼了,這是我的職責所在,沒得選擇。”
“我看未必吧。付兄是曹大人的貼身侍衛,卻對曹小姐言聽計從,不遺餘力,這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而且,依照付兄的身手,在曹大人的府裡做個區區侍衛,是不是有點太屈才,付兄爲何甘於人下,不願另謀仕途?”
付瑞海冷笑道:“我對官場沒什麼興趣,曹大人對我有養育之恩、師徒之誼,我不能不報;至於我和曹小姐之間,真的沒有其他事情,我把她當成我的妹妹,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至於爲什麼要幫她,我有我自己的目的,可是這個目的我不能對任何人說,望請見諒。”
“你的意思是說你在利用她?”
“我沒有。”付瑞海急忙分辯道,“我沒有利用她,也從來不想利用她,我做的一切的是爲了她好,可是她根本就不理解,尤其是現在,我覺得自己和她的距離越來越遠,她的做法我也越來越不敢苟同,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和她在一起走多久,也許不久之後就會分道揚鑣,甚至反目爲仇。我不想如此,卻身不由己。”
岳雲非嘆了口氣,也說道:“曹小姐現在的做法確實有點不可理喻,如果是個正常人,就會看不慣。付公子既然不喜歡這樣,爲什麼不勸她改變一下呢?”
“該說的我都說了,不僅於事無補,反
而使她變得變本加厲,你讓我怎麼辦?”
“循循善誘的方法不僅不會讓她改變自己,反而更容易讓她遷怒於人,你說的陳雪音,大概就是如此。如果付兄能用你的真心去打動曹小姐,事情就會變得很簡單。”岳雲非沒有說透,但是他覺得付瑞海應該明白。
付瑞海當然聽得出他的話外之音,苦笑地搖搖頭:“人是不能隨心所欲的,有些事也許一輩子都說不出來,我不會告訴她的,寧願讓她誤會一輩子,也不願讓她生活在痛苦之中。”
“沒想到付兄也是用情至深的人啊!”岳雲非感嘆道。
“我今天對你說了我不想說的話,希望你不要說出去,尤其是不能讓曹若燕知道,否則,我饒不了你。”付瑞海厲聲警告道,然後又恢復了平常的語氣,說道,“我要去找該找的人了,你還要跟着我嗎?”
“如果我說‘是’,你會如何?”岳雲非反問道。
“你如果要跟着我,我不會阻攔,也不會要挾你不要告訴曹若燕,因爲我知道就算她找到了陳雪音的藏身之處,她也不會馬上告訴曹生明的,最多隻是用來要挾我,只可惜我不怕。”付瑞海十分不以爲然地說道,微微一笑,轉身向山下走去。
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了,岳雲非一陣苦笑,轉過身,往回走,他知道曹若燕還在等着他,但是一會見了面,自己要怎麼說呢?
陳雪音聽到那支熟悉的笛聲,知道是他來了,這幾天她一直都在等待着,雖然上次兩個人是不歡而散,陳雪音還曾擔心他不會再來了,可心裡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告訴她,他還是會來的。於是她繼續等待着。卻沒想到這幾天都沒有動靜,就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他終於來了。她又驚又喜,跳下牀,穿好衣服,打開房門,突然聽見-------
“咳咳-----”
陳雪音一驚,轉過頭看見李豐就站在自己對面的房間門口,披着衣服,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走過去,叫了一聲:“李叔。”
李豐擡頭看着外面,平靜地問了一聲:“是他嗎?”
雪音知道自己瞞不過去,於是點點頭:“是他。”
李豐收回目光,停頓了一會,低下頭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我和你一起去見他。”
“李叔,這,這恐怕不合適吧。”雪音隱隱有些擔心,一方面她擔心李豐和付瑞海會因爲話不投機而互相反目,另一方面她不希望李豐看出自己的心思,和付瑞海在一起的時光非常難得,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她不希望別人打擾,“你想知道什麼就跟我說,我幫你問他,然後回來告訴你,好不好?”
“你忘記上回答應我的事了嗎?”李豐看着她,正色問道。
陳雪音當然記得上次回來的時候答應過李豐,要帶他去見付瑞海,可是現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李豐也看出了她的一點小心思,於是便說道:“我只是想過去問問他皇甫夜的情況,他雖然是曹生明的人,可也幫過我們那麼多忙,我非常感
激他,也想去親自謝謝他。你放心,我不會像上次那樣和他吵了,該怎麼說我有分寸。”
李豐把話說到這裡,雪音也不得不同意了,點點頭,跟他一起走出了院子。
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仍然站在上次見面的地方,雪音心裡又是驚喜,又是忐忑。她忽然停了下來,對旁邊的李豐說道:“我先過去和他打個招呼,然後你再過來,行不行?”
“也好,你去吧。”李豐點點頭,目送她走過去。
上到了小坡上,陳雪音看到付瑞海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可是自己就是不敢過去,莫名其妙的心虛,因爲她又想到了跟在後面的李豐。她總覺得用這種方式和付瑞海見面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不應該被其他人知道,但是現在李豐已經知道了,也就不是秘密了。也不清楚他會不會責怪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吧。嘆了口氣,快步來到他的身邊,平靜地問道:“你怎麼又來了?”
付瑞海卻沒有回頭,只是笑了笑,道:“沒想到你還記得這個曲子,還知道是我,我還以爲你不會再來見我了。”說完,纔回過頭去,深深地看着她。
陳雪音接觸到他異樣的目光,內心一陣狂跳,輕咳一聲,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冷冷地問道:“今夜前來所爲何事?”
付瑞海很是奇怪,陳雪音見他的態度怎麼和上次不一樣,冷漠、無視,而且非常突然,付瑞海還是願意像上次一樣和她好好聊聊。可是轉念一想,自己有什麼資格和她詩情畫意,自己是一個殺手,而她早就是別人的未婚妻,他們之間怎麼可能毫無顧忌地促膝長談呢?於是轉過身去,不再看她,道:“舊事。”
陳雪音想了想,擡起頭,看着他:“你還是想讓我們離開這裡?”
付瑞海點點頭:“如果你們還想活命的話,就儘快離開這裡,否則的話,下次見面就是兵戎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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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曹生明已經知道我們在這裡了?”陳雪音猜測道,“不對啊,我們在這裡的事情只有魯大人和你知道,難道是你……”她糊塗了,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付瑞海冷冷一笑,道:“如果是我要告密的話,也不會等到現在,你也不可能這樣見到我。”
“不是你,難道是魯大人?”陳雪音突然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急忙搖搖頭,安慰自己似地說道,“不可能的,魯大人是父親的生死之交,爲人耿直,這裡的院子也是他的,他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不可能的。”
“有什麼不可能的,每個人都有自己致命的弱點,魯望遠也不例外。而曹生明是一個善於抓住別人弱點的人,正如他抓住了你們的弱點----皇甫夜一樣。”付瑞海提醒道。
“你什麼意思?”
“還是那個意思,趕快離開這裡,否則的話,過不了一兩天,魯望遠就會帶着曹生明來找你們,而那個皇甫夜也許會認定你們就是他的殺父仇人,我可就再也救不了你們了。”
“我上回就說過,救不出皇甫夜,我們是不可能離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