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撒落在樹林裡,層層疊疊的樹葉擋住了太陽的光線,但是依然有斑駁的一些太陽的影子,撒落下來,晨露,自繁華的花間緩緩墜落,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形,而在花叢下,一女子正仰躺在下面,竟然是人比花美。
林菲箬睜開睛睛,但覺晨光耀眼,原來,天已經亮了。
她雙目適應了眼前明亮的天光,入眼的是一張芙蓉般秀麗的面容,林菲箬打了個哈欠,笑問:“天香,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怎麼在這裡?”
天香公主抿嘴一笑,道:“嫣姐姐,你也真會找地方睡覺啊,這裡可是皇宮裡最荒蕪的地方,穿過這片花木,前面就是皇宮的禁地冷宮了,一般人是不能過去的,我早上起牀還不見你回來,找了你半天,現在總算把你找到了。”
林菲箬哦了一聲,暗想,難怪昨晚一侍衛也看不到,原來禁是冷宮,笑道:“那你又是怎麼找到我的呢?”
天香公主輕輕一笑,道:“這個……這個,是皇帝哥哥派人來告訴我的,嗯,想不到……想不到嫣姐姐整晚不歸,竟是去找我皇帝哥哥了。”
林菲箬見她笑得古怪,連忙擺手,道:“纔不是你想的那樣呢,我昨晚追着那哭聲,不想竟到了……他的房外,還不明不白的跟她吵了一架,然後我就走了,後來,我實在太困,又找不到回來的路,就在這裡睡着了。”
天香公主一笑,道:“嫣姐姐,你不老實,你看你身上還蓋着我皇帝哥哥的衣服呢。”
林菲箬低頭一看,果見身上蓋着一件青藍色的長袍,正是昨晚朱佑樘穿在身上的袍子,皺了皺眉,不解道:“怎麼,這小子什麼時候來過了,一天鬼鬼祟祟,也不知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天香公主見她不悅,拉着她手,笑道:“雖然皇帝哥哥頑皮胡鬧,不過人倒是很好的,他很疼我呢。”
林菲箬撇了撇嘴,不屑道:“你是他妹妹,他自然對你好了,對於我,可未必安着什麼好心。”一想到昨朱佑樘那副不可一世,憊懶乖張的神態,哼了一聲,暗道,好在自己不是真正的張嫣,白玉古佛到手,大可溜之大吉,否則,要真要嫁給這個姓朱的那小子,這輩子可真是完了。
天香公主見她發愣,笑道:“好了,別多想了,太后還在等我們呢。”不由分說,拉着林菲箬來到太后寢宮。
林菲箬陪着太后說了一陣話,見她有腰痠腿痛的毛病,便用自己最拿手的按摩手法給她按摩。
在二十一世紀,她母親年紀大了,也有這個腰痠腿痛的毛病,她曾聽說按摩對促進全身血液遁環,緩減疲勞很有幫助。爲此,林菲箬曾在一家專業的培培訓中心去學過各種按摩技巧,爲母親按摩。
林菲箬在太后身上各處穴位上按摩了一陣,問:“太后,怎麼樣,可比先纔好多了?”
太后活動了一下四肢,點頭笑道:“嗯,果然好多了,想不到嫣兒還會這麼一手。”
林菲箬一笑,道:“人體穴位和人體名各部的器官都着一定的聯繫,在相應的穴位按摩,對血液遁環,和祛除病痛都有好處。”
太后呵呵笑道:“原來,這麼在身上按上幾下,竟有這麼多學問,什麼人體穴位,還有器官的,這個……這個皇宮裡的小丫頭,可不懂這麼多。”
天香公主和張嫣從小一起長大,自然幫着她說話了,點頭笑道:“是啊,是啊,宮裡的小丫頭懂什麼了,還是嫣姐姐親自動手好呢。”
一番話,只說得太后呵呵直笑,她一高興,便在身上拿出一塊金牌,道:“嫣兒,以後有什麼事,有誰欺負你了,你只管拿這金牌進宮來找我,哀家自然給你做主,便是以後嫁進皇宮,皇上他也不敢難爲你。”
林菲箬雖然脾氣火暴,在太后面前倒是十分乖巧,因爲她很清楚,有這樣一個非同小可的靠山,便是得罪了朱佑樘那個臭小子,他也不敢把自己如何。如今有了這塊金牌,隨時都可以進宮出宮,如此一來,大可在下月十五之前找到白玉古佛,然後回到自己的世界,管他什麼張太師,什麼明孝宗,當下謝過了恩,又陪着太后說了一陣話,這才坐了昨日那頂小轎,回到張府。
一進張府,便有下人過來稟告,說張太師已在廳中等候。
張太師見她過來,身手端起案上的一碗綠茶,輕輕啜了一口,頭也不擡的道:“嫣兒,在皇宮可玩得高興,可發現姓朱的那小子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林菲箬見他此時道貌岸然的模樣,回憶起當日進宮前張太師的另一副醜態,不禁心中一陣厭惡,故意裝出一副認真的模樣,道:“姓朱的那個臭小子十分可疑,他……”
果然,張太師聽她如此一說,眼中現出緊張的神色,道:“他怎麼了?”
“他……”林菲箬彎下腰,在他耳邊低聲道:“他跟你一樣,都不是個東西呢。”
林菲箬見他皺起眉頭,一張臉現出鐵青的顏色,總算出了心中一口惡氣,呵呵一笑,邁開步子,頭也不回的向門外走去。
她並未注意到,廳中,張太師鐵青的面上,陰鷙狠戾的神情,在他面上不經意的掠過,目光明滅,如同陰間的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