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遏制的大笑出來,引得跪滿屋的衆人直要暈倒。於是,我的東宮生涯,正式開始了。後來我才知道,自己不是被朱佑樘選中侍寢美女,而是萬氏在幕後操盤,朱佑樘一連多日,賴在我屋裡,就是爲了證明自己和前前後後被送去侍寢的女人毫無關係。只是,有一點,300多留宮的女,爲何選到了我,讓我一直參不透。
“咯,咯!”太身後某個宮女用力按着自己的指關節發出清脆的響聲。
太似乎抖了一下,沒有回頭,故作自然的清清嗓,逃難似的帶着幾個太監匆匆去了仁壽宮,給太后請安。
我哼哼一聲,算你跑得快!山不轉水轉,有種晚上別回來!否則,滿清八大酷刑伺候!許是,感覺到了我犀利的殺氣,其他宮女不自覺退了幾步。躲在一旁指指點點,無外乎我不知使了什麼狐媚手段,迷惑了一向清心寡慾的太;我和太睡了就恃寵而驕,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云云。見我轉過身,又立刻噤聲,改聊今天的天氣。
哎,女人多的地方就是是非多,他日我執掌後宮,第一條就是嚴禁造謠生事,以訛傳訛。懶得搭理她們,就按照昨夜殘存的記憶回到房裡收拾了包袱,準備搬去朱佑樘寢宮緊迫盯人。
還沒走出房間,就被一批一批的美女擋住了去路,真真假假的紛紛上前爲我道賀。我無語,和自己老公睡覺,值得祝賀?這皇宮的道消息流傳的未免太快了,簡直有勝於朱佑樘暗中操盤的百韻樓。
擺脫鋪天蓋地而來的美女,爬回太宮時,已是下午。摸着空空如也的胃,心中暗罵這羣女人的無恥,平日見她們和得了厭食症似的不吃飯,可也不能拖累着我沒得吃啊!什麼人品!
“就是她嗎?”
“嗯,看那個騷樣,耀武揚威的,宮裡哪個宮女敢擡頭走路!”
我嘴角抽搐,NND,真囂張啊!深吸一口氣,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忍,我忍!
聞聲望去,方亭中坐着3個絕色美女。哦呀~這腰,真真的蠻腰啊,我下意識伸手比量着,最多也就一尺六,這就是傳中的盈盈不足一握吧!手不自覺上移,哇塞~那胸,是D,是E,該不會是F吧,太誇張了啦,和那纖細的腰完全不成比例,沉甸甸的,簡直快掉到地上了。低頭看看自己的C—CUP,我的木牛奶啊,我的瑜伽啊,白玩了……
“喂!見到我們還不施禮?”
“你們是誰,憑什麼要我施禮?”
“我們是太殿下的侍妾!爾不過是個宮女,見到我們當然要施禮了!”
我聽到自己磨牙的聲音,喲,早晨才聽有某人有侍妾,沒等我嚴刑拷問,某人就夾着尾巴逃跑了,沒想到這麼快某人的侍妾自動送上門了。老虎不發威,真當我Hellokitty啊!
眉毛一挑,剛要破口大罵,卻聽遠處公鴨嗓響起,“太殿下回宮!”
3個美女立刻拋下我,迎了上去。我呆呆站在原地,看着不知又從何處殺出另外幾名美女,鶯鶯燕燕的將朱佑樘團團圍住,請安施禮,百般藉機用自己的****往朱佑樘身上蹭。重要的是,某人覺悟不高,權當沒事人一般,全程保持微笑。我氣到吐血,要是換成夜,誰敢倒貼,誰敢放肆,早就一劍穿倆,輕鬆解決了!
臉色發青,哼,今晚,非讓某人蛻成皮不可。
“揩油!無恥!不要臉!狐狸精!”我低聲咒罵着返回了朱佑樘的寢宮——也在今早,朱佑樘給我安排了新窩,他寢宮的外間裡,名曰方便伺候。
寢宮裡空無一人,我一屁股坐到柔軟的錦繡玉牀上,掐腰等着某人回來,順便捏了捏,好像沒有多少贅肉啊,人家那一尺六的細腰是怎麼練出來的呢?聽萬貴妃,還有宮裡其他妃,胸也很大,甚至有謠言,皇上有“戀乳情節”,最喜歡把頭埋在萬貴妃的前胸,噬咬、吮吸她的**了。難不成,難不成,胸大……是皇室癖好?
正在胡思亂想,紅木大門被人推開,來人看我坐在牀上,不覺倒吸一口冷氣,某公鴨嗓剛要發飆,就被罪魁禍首喝退了。
隨着紅木大門關上,一個笑得燦爛如花的男人朝我走來,嗤,他當然燦爛了,自己像個香餑餑似的,看着我爲了他和一羣女人明着暗着PK!
見我臉色不悅,坐到我身邊,伸手要將我攬入了懷裡。我掙扎着站起身,怒目而對,“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朱佑樘笑意更濃,“,我,我全,嫣兒想知道什麼?”
“靠!還裝!”
“怎麼會。”朱佑樘牽住我的手,“嫣兒的樣,難道在吃醋不成?”
“我還喝醬油呢我!”
“她們幾個是父皇和萬貴妃賞給我的侍妾,長輩的心意,我豈能不收?”
“收,收的好,相當的好!太殿下年輕氣盛,火力足,還準備收幾個啊?”
“再收最後一個好了!”朱佑樘痞痞的笑着,一使勁把我拉入懷裡,咬着耳朵:“我又沒寵幸過她們,無非是個擺設,瞧把你氣的!”
我心一寒,他居然把那羣女人當成擺設,那將來……
“怎麼?”朱佑樘見我失神,忙正容道:“嫣兒彆氣,待時機成熟,我把她們統統打發了,絕不讓她們礙到你的眼。”
“打發到那兒?她們名義上已經是你的人了。”
朱佑樘親上我的臉頰,向下遊移着,飄來細微的聲音,“不該存在的東西,何須操心。”
我一激靈,推開了他,“她們只是別人的棋,罪不至死!”
朱佑樘笑下,又把我拉近,“嫣兒得是,爲夫受教了。”
“討厭!你能不能有點正經的!”我扭着身站了起來,再次居高臨下。
“嗯,那嫣兒什麼正經?”
我語塞,朝廷正經,可我不懂啊。
“那就是嫣兒也沒有正經的了?”朱佑樘見縫插針,作勢又要把我拉入懷裡。
“停、停、停!讓我想想,想想。”眼珠一轉,有點緊張地問:“那個,那個,你,你是不是也很喜歡女人的**……”聲音越來越,甚至比蚊聲還低。
“什麼?”朱佑樘收回手,好奇的問。
“就是,就是,就是那個了!”我盯着自己的胸問。
“哪個?”
“你真白假白啊?我是問你是不是喜歡胸大的女人!”一着急,嚷嚷了出來。
朱佑樘一愣,收斂了笑容,我低下頭,咬緊下脣,好丟人。
“大合適,手感也不錯,本王,很滿意。”着,加重了雙手的力道。
“啊!色狼!大變態!”我反應過來,臉色通紅,舉起包袱朝他狠狠砸去。朱佑樘向後一仰,腳一勾,害我重心不穩朝他撲去。腰被他死死摟住,無法掙脫,一個轉身,被壓在身下,吻放肆的落到了我的脣上……
殘存的清明告訴我,這絕對是隻色狼,不得不防!
晚上,當着衆奴才的面,被迫伺候某人寬衣。待人退下後,換作某人幫我寬衣。我倒在牀上就要睡覺,朱佑樘不滿地站在牀前,指指外屋,提醒道:“那裡纔對!”
“纔不,這裡舒服!”
“我過,不要考驗我。”
我勾勾手指,反客爲主,“一起吧,牀夠大。”
“你這個妖精!”
“不來算囉,我可是誠心的。”眼睛彎成新月,心裡補充,是誠心的報復,誰叫你下午那麼用力,害我嘴脣現在還難過。
朱佑樘長噓一口氣,拿起錦被,睡到了軟塌上。
我輕哼一聲,和我鬥?欺負我力氣,可我照樣能贏!
一夜好眠,早晨,朱佑樘叫我起牀。我翻身朝裡,吭嘰着,“嗯~再睡一會會。”
“起來,起來,他們要進來了,你賴在牀上,成何體統!”
“討厭,就你最討厭!”我不情願的坐起身,撅着嘴瞪着他。
“乖了,一兒會我去早朝,你再補眠。”朱佑樘連拖帶拽把我拉了起來,我迷迷糊糊的剛穿好衣服,太監宮女就走了進來。
我飛着白眼,相見不如不見,掃大街還正大光明呢,哪像這兒,睡好點的牀,還得躲來躲去。
朱佑樘疼我,自然不會在東宮給我安排任何工作,他出去時,我就在他寢宮裡睡覺;回來時,就讓我跟着批閱奏摺,我微微吃驚,牝雞司晨古之大忌,可朱佑樘卻毫不避諱我。當然少不得一起吃飯,一起睡覺,呃,依舊是我睡牀,他睡榻,好在玉榻很大,很寬,還鋪着天鵝絨絲被,睡着比較舒服,要不,某人又要爲自己的原則而受苦了。
大概知道我不待見他身邊的女人,幾個侍妾被朱佑樘禁足了,連宮女們都打發得遠遠的,我也因此沒有見到白裡透紅和眯眼美女。消除一切現實與潛在的情敵,朱佑樘在這方面做得讓我非常滿意。
享受着錦衣玉食,無所事事的生活,半個月後,考察期結束,成績出來了,淘汰下去的250人,正式淪爲宮女,我自然順利晉級。
我倒在榻上,邊敷鮮水果片,邊讓朱佑樘幫忙鬆肩,隔着層層簾帳,聽着太監的彙報。聲問道:“總聽你們‘選三’,什麼是‘選三’啊,這關考什麼呢?”
“所謂‘選三’,是由太后親自從你們剩下的50人中選出三個供皇帝欽定,試以書算詩畫諸藝。”
我一驚坐了起來,水果片掉了一地,“考琴棋書畫?那,那我不完了?”
朱佑樘笑下,幫我拿掉臉上其他水果片,“不要緊,太后知道我們的事。”
我眨眨眼,我們的事,指什麼?“睡”在一起嗎?
“選三”的前一晚,太后把我召進了仁壽宮。我跟着太監,心中感慨,後門真是無處不在,從太到太后,沒有我走不到的,華麗啊,悲哀啊,紫禁城都有後門,放眼天下得啥樣。
不過,太后好像並不喜歡我,任我跪在珠簾外許久都沒讓我平身。我心中嘀咕,不是吧,走後門還要被罰跪?悄悄把手墊在膝蓋下,無聊的等着太后懿旨。
“你們退下吧!”太后終於話了,在我跪得兩手生疼的時候。幾個宮女聽話的從我身邊退出,關上大門。
茶盞放下後,珠簾後又有了動靜,“哀家不喜歡你。”
哎,真直白,真坦率。恭恭敬敬地答道:“臣女知道。”喜歡的話,哪能上來就罰跪啊。
“哦,那你可知原因?”
“臣女駑鈍,臣女不知。”
“哀家聽太非常寵你,那麼多侍寢女只留下你一個,甚至讓你陪侍在玉牀上一夜。可有此事?”
我心虛啊,何止一夜,是夜夜啊,而且你的寶貝孫還被我攆到了榻上。
見我默不作聲,太后接着道:“太是我看着長大的,他秉性純良,仁義至孝,有勝於聖上,若是被女迷惑,專寵一身,後果不堪設想。你是聰明人,該知道哀家不希望後宮再出現一個萬貴妃了!”
我心一驚,老太太不是要防患於未然,揹着朱佑樘做掉我吧。
“你可還有什麼要的?”
我抽出膝蓋下的雙手,握緊拳頭,“臣女不想辯解,臣女只想告訴太后,我與太殿下真心相愛。臣女可以很負責的,如若太失去臣女,那麼太后就失去太。”
“大膽,你敢威脅哀家?”
我輕嘆一口氣,不知道老太太聽信了誰的讒言。如今,朱佑樘不在,我羊入虎口,保命要緊。
“臣女不敢,臣女只是如實陳述。太后有所不知,臣女與殿下在江南時就已兩心相許,絕非一時意氣,臣女更不是貪慕殿下的高貴身份。如果有選擇,臣女更希望殿下是一介布衣。”
“哦,爲何?”
“是百姓,殿下是臣女一個人的;是太,殿下是天下人的。”
良久的沉默,讓我的心跳不自覺的加速。終於,太后再開金口,“你懂的太是天下人的就好,今日且退下,記得哀家的話,哀家不希望這宮裡有人獨寵。”
“臣女,謹遵太后教誨。”磕頭,起身,退了出去。
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下馬威嗎?回頭看了看隱入月色的仁壽宮,陷入沉思,這究竟是太后自己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總不會是朱佑樘的意思吧。
朱佑樘知道我被太后找去了,竟然有些興奮,拉着我問個沒完。我付之一笑,不可,絕對不可。
第二天,象徵性的進行了才藝展示,琴棋書畫,歌舞詩詞任選一項就好。我本想跳舞,卻被朱佑樘阻止了,他狠狠的警告我不許我再穿成那樣去人前賣弄。我問,哪樣?朱佑樘臉色一紅,沒有話。我,那我唱歌吧。還是不許。我問,我嗓很難聽嗎?他不是,是不希望別人聽到我的歌聲,那是他的特權。我笑了,問他,那你我整啥吧!難道彈琴?就我那業餘到不能再業餘的水平?結果換來某人蹙眉。我急了,得了,愛咋咋的,你就讓我上啥吧!朱佑樘想了下,隨便寫幾個大字呈上去就好了。
我撇嘴,不過得聽啊。太后這個靠山沒了,太再得罪了,我就甭混了。經過一番“激烈角逐”,下午,50個美女跪倒了仁壽宮裡,自有太監宣佈了評審結果。
我有點詫異地看着同去謝恩的白裡透紅和眯眼美女,心中感慨,我們那張大通鋪挺出人才啊。哎,也是,能被直接派去伺候太的,後門指不定多硬呢。
回到東宮,朱佑樘笑眯眯的餵我這個“功臣”吃冰糖雪梨,我藉機問他知不知道白裡透紅和眯眼美女的來歷。
朱佑樘放下湯盞,淡淡地:“一個是李孜省的女兒,另一個是萬安的孫女。”
“哦。”果然很硬。張大嘴,討雪梨吃,朱佑樘寵溺的夾起一塊放在我口中,笑我貪吃,囑咐我晚上早點休息,明日好精神飽滿的參加最後一級考試,御前欽定。
“還有沒有後門可走?”
朱佑樘搖頭,這關只能靠我自己了。我問,如果我選不上怎麼辦。朱佑樘無所謂的搖着頭,“你若是選不上,我只得娶別人了,其實,李孜省的女兒還是很和心意的。”
“你敢!”我臉拉了下來。
朱佑樘無辜的了句,“聖命不可違。”
我氣結。這純心找抽嗎?使勁把他推倒在牀上,努力教訓了一番。剛剛起身,又被拉了回去,一雙大手纏上腰間,反過來懲罰起我,像極了慾求不滿的野獸,害我所有的抗議消失在纏綿的熱吻中。
“起來了,嫣兒。”
“不起嘛,好早的~討厭!”我抓起被蓋住腦袋。
朱佑樘試着拉了拉被,沒拉動,只好轉身離開,再回來時,捧了滿滿一匣首飾。嗅着珠寶散發的香甜氣息,我竟真的睜開了眼睛。一把搶了過來,據爲己有,樂呵呵的起身梳妝。
早膳時,簾外有太監來報,欽定的地點改爲了奉天殿。
“奉天殿?!”我和朱佑樘同時一愣。奉天殿是百官上朝的地方,祖制規定,不容許女隨意進入。怎麼選妃選到那裡去了?
朱佑樘握住我的手,深奧的了句“焉知非福”,就和太監去仁壽宮接太后一起去奉天殿。我則隨着另一個太監,與白裡透紅和眯眼美女直接去到奉天殿外等候。
“皇上有旨,傳萬氏、李氏、張氏進殿——”
若干個通傳聲後,三個美女在衆目睽睽之下,嫋嫋婷婷走入了奉天殿。
呵,好大的氣勢,遠遠望去,正中央龍椅上坐着一個身着九龍袍,微微發福的中年男人,御座旁,是位頭戴飛鳳玲瓏冠的老婦人,老婦人身側,坐着一個身材肥碩,胸部超大,濃妝豔抹的華麗女人;而御座的另一側,就是今天的男主角,年輕英俊的太殿下。
再瞧玉級之下,百官規規矩矩站在兩旁。我差點噴笑,組團提前參觀未來國母嗎?好在我張嫣不是嚇大的。
恭恭敬敬跪地施禮,不敢造次。
“擡起頭來,讓朕瞧瞧。”渾厚的聲音響起,帶着幾分慵懶。
我聽話的高高揚起頭,藉機打量着高臺上的成化老皇帝,朱佑樘的親爹。嗯,也算周正,難怪能生出那麼帥的兒,可惜雙眸晦暗,如同沼澤泥潭一樣,看不分明。心中冷哼,不愧是昏君。眼風一掃,本想看看太后和傳中的萬氏是何尊容,卻見朱佑樘快速朝我使了眼色。我這才注意到身邊的兩個美女都是垂目含羞的擡起腦袋,沒我這麼放肆大膽的。趕緊裝出低眉順眼沒心眼樣。
成化皇帝輕笑一下,我有點心虛,不知是不是在笑我。卻聽一個高挑的女音響起,“皇上,臣妾看來,這三個女儀態萬千,確是名門閨秀,頗有大家風範。”
“呵呵,愛妃得是,勞母后費心了。”
“太選妃,事關國運,哀家怎能不多留意,不知皇上更中意哪個?”
“容貌清麗,多才多藝,朕很滿意。嗯,張氏是哪個?”
“回稟皇上,是臣女。”心中奇怪,上前一步。
“哦?和朕想的一樣,這可是你寫的?”
擡頭看去,成化皇帝手中拿得正是我前日寫的大字。
“‘上善若水,厚德載物’,字體俊秀,寫得不錯。告訴朕,爲何寫下這8個字,而不像其他人書寫詩詞?”
嘴角抽了一下,總不能實話實是你兒讓我隨便寫的吧。本想寫詩詞,可嫌字多,一時犯懶,就寫了這8個字。
見我不語,成化皇帝“嗯”了一聲。
我忙道:“臣女懵懂,聞孔聖人云:‘水有五德,因它常流不息,能普及一切生物,好像有德。’然何柔似水,水磨石穿。”
“嗯,退下吧。”
“衆愛卿一定奇怪朕爲何把太選妃搬到了朝堂上來。”
“皇上聖明,所作必有深意,臣等駑鈍,不敢妄自揣測。”
“呵呵,萬愛卿,你退下吧。”
“太選妃,於朕而言,即是家事,亦是國事,不可覷,朕想借此聽聽衆位愛卿的意見。”
“皇上聖明!”話音剛落,百官跪地三拜九叩。
我無語,沒有跪得容易,當官不易啊。
“衆卿平身。這樣吧,朕只出一題,你們三人如實作答,以此作爲朕與衆卿的參考。”
“臣女遵旨。”三個嬌媚的女聲同時響起。
“朕的問題是——如果太專寵於你,你該如何?嗯,就從你開始吧!”皇上指指白裡透紅。
一言出,滿堂皆驚,萬萬想不到御前測試,皇上會出這樣的問題;更何況,他就是專寵妃嬪的反面典型啊。
我悄悄擡起頭,隱約看到他眼中一絲光華一閃而過,很快又恢復了晦暗不見底。
“臣女,臣女會告訴太殿下,多去其他姐妹的宮裡,爭風吃醋,乃後宮大忌。”白裡透紅羞答答的答道。
“嗯。”皇上點點頭,似乎很滿意。看向中間眯眼美女。
“臣女和李妹妹所想一樣,嬪妃和睦相處,廣施雨露,方顯賢德。”
“呵呵,好,你呢?”
“臣女會告訴太,除了後宮,還有朝廷,還有天下,還有萬民!”我不卑不亢的答道。本就靜謐的奉天殿,剎那間更加安靜,針聞可落。百官的視線匯聚到我身上,灼灼有力,彷彿要透過我的背脊,直視我的內心。
答錯了?極不自然的清清嗓,補充道:“嗯哼~~還有,那個,其他妃嬪。”
某人低聲噴笑,打破了奉天殿裡詭異的沉寂。百官尷尬的別開視線,我不滿的擡起頭,本想瞪一眼罪魁禍首,卻正撞上成化皇帝犀利的目光,一掃適才的昏黑。
我忙低下頭,而那道刀斧般的目光也隨之消失,彷彿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衆卿何意?”
“皇上,微臣愚見,太妃乃是未來國母,統領六宮,才德、品行、氣量當爲天下表率,請皇上定奪。”丘浚道。
“臣複議。”謝遷上前。
“臣等複議。”又一大羣朝臣上前。
“衆卿所言有理……”
“皇上,臣妾有話有!”萬貴妃不顧禮儀,突然站了起來。
“哦,愛妃但無妨。”
萬貴妃扭着肥碩的腰身走到了成化皇帝身邊,附耳低語了幾句。成化皇帝眸色一凝,拍拍萬貴妃的手,讓她回去坐好。問向朱佑樘,“太可有中意之人?朕聽,那些女有侍過寢的。”
“父皇明鑑,兒臣並未寵幸過她們中任何一人。”
“哦,沒有滿意的?”
“呃,父皇,其實……”
“罷了,你且退下。來人!將張氏拿下,送往昭獄!”
“皇上恕罪啊!”張巒從百官中衝了出來,匍匐在地。拉着我的裙腳,示意我也跪下,口中連“臣教女無方”。
“敢問皇上,臣女何罪之有?”我無懼天威。
“張氏,爾天足之軀,朕可不予追究,然以不潔之身,妄圖嫁入皇宮,所犯欺君,居心叵測!”
“皇上,讒言不可信,臣女冰清玉潔,何來不潔一。”
“皇上明鑑,”白裡透紅跪了下來,“張氏手臂卻無守宮砂!”
“皇上,臣女亦可作證。”眯眼美女也跪了下來。
“張氏,你還有什麼話可?”
“皇上,守宮砂並非天生,臣女兒時沒有去點,無可厚非,以此判斷臣女不貞,豈不荒天下之謬?”
“父皇,月……”
“朕沒有問太!”
朱佑樘還要替我辯解,卻被萬氏打斷,“哼,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巧嘴,皇上,臣妾在殿外備有幾名經驗豐富的老宮娥,可替此女驗身。”
我握緊拳頭,隱約聽見了自己磨牙的聲音,萬貴妃,難怪你派我去侍寢,就是爲了當着滿朝文武羞辱於我,毀我清譽吧!我若留你,天地不容!
於是,我被錦衣衛押着,去到了奉天殿外的暖閣裡。錦衣衛退到門外守着,暖閣裡只留下我和5個老宮娥。我主動解開了衣服,一件件滑落到了地上,除了炭火盆發出的“噼啪”聲,暖閣裡,靜得怕人。
分開腿坐到椅上,訕笑着看着眼前神情隱晦的老女人們。她們似乎沒料到我如此灑脫,靜默着不敢上前。
終於,其中一個鼓起勇氣拉着其他4人走到我面前。
“心哦~玩火者,必自焚!”
幾個老宮娥收回了手,一個問:“主兒什麼,奴婢們聽不懂,只是謹遵皇上旨意。”
“一朝天一朝臣,我只是好心提醒幾位,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禍及九族就不好了。”
看着我邪魅的笑容,有人手抖了一下。我收回笑容,挑眉道:“據我之,驗身不用親自動手,準備香灰即可,幾位當比我瞭解。”
幾個老宮娥互視一下,再不敢貿然上前。我不錯時機地:“有的事情,一旦做了,就沒有活路,皇宮裡,最不缺的就是白髮宮女。但,只要沒做,就有一線生機。”
“求主兒爲奴婢們指一生路吧!”
我笑着穿上了衣服,“你們當知該怎麼做。”轉身,先出了暖閣。
奉天殿裡,我的清白毫無懸念的被證實了。成化皇帝略有所思的看着朱佑樘和我相互流轉的眼波,目光逐漸深邃起來。良久,朗聲宣佈我被選我太妃,命欽天監呈報良辰吉日,嫁入東宮。
朱佑樘欣喜若狂,走下玉階,激動的拉起我的手,一起跪地謝恩,滿朝文武忙配合着高呼萬歲。我以爲就此打道回府,豈料太后突然發難,請成化皇帝效仿祖制,將李氏和萬氏一併冊封爲妃。
朱佑樘忙重新跪好,“父皇,兒臣年紀尚輕,正是與父皇學習治國平天下,爲國爲民分憂之時,不想因兒女私情羈絆,請父皇明鑑。”
成化皇帝沒話,反而看向我,“張氏,你有何要?”
“回稟皇上,臣女一切聽憑殿下做主。”我把球再次踢給了朱佑樘。
朱佑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苦笑着看着我,我則做了個鬼臉,用指甲狠狠捏了下他掌心的嫩肉——人家賢惠嘛,夫唱婦隨囉,某人立刻笑得更苦。
“嗯哼!”成化皇帝清下嗓,“罷了,難得太心繫天下。母后,朕看厚賞李氏、萬氏,讓她們回家好了。待太大婚後,再做定奪,重納嬪妃。”
“臣女叩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白裡透紅變成了白裡透黑,眯眼美女變成了淚眼迷離。
朱佑樘始終沒看她們一眼,只是迷戀的望着我,任憑自己沉醉下去。直到太后看不過去,連連清着喉嚨,纔不情願鬆開我的手,回到玉階上。
我目送朱佑樘,眼角掃到了萬貴妃,她正蹙眉怒視着我,我挑釁的笑着,哼!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很快,我被宮中的馬車送回了張府待嫁。當天下午,傳來聖旨,按照欽天監所選的,好到不能再好的日,我和朱佑樘的大婚定在了年後二月初六。日再度恢復了平靜,唯一不同的是,朱佑樘再也不必謹慎微,常常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張府與我打情罵俏。期間,他把蕭飛編入了錦衣衛,留在東宮伺候。
除夕一過,皇宮裡的賞賜源源不斷送入了張府,這可把金氏樂得夠嗆。各府官員拖家帶口的來張府拜年,張巒和張鶴齡疲於應付,搞得老腰犯了腰脫,腰直不起來。衆官員見張鶴齡舉止得體,年輕俊秀,無論是出於巴結皇親國戚的思想還是其他,總之隨後的幾天裡,張府的門檻險些被媒婆踏平。逼得張鶴齡稱病在家,謝絕會客。我去看他,打趣他豔福不淺。可他卻沒有笑容,只是深深的凝視着我,最終什麼也沒。
而那些天,朱佑樘很忙,祭祖啊,祭太廟啊,上陵掃墓的,一直沒有露面,只是可憐了蕭飛,大冷天的一日N次往返於張府和東宮,做那傳書的鴻雁,慰藉我和朱佑樘的相思之情。
正月十五一過,鑲滿珠玉的鳳冠霞帔,繡着龍鳳呈祥的豔紅喜服連同更多的賞賜送到了張府。我試了一下,居然合身到不需修改,天啊,沒見誰給我量身,竟能做出訂做般的效果。很快謎底被揭曉了,朱佑樘笑着摟着我,問我是否滿意。我當然點頭了,還好一番誇獎那羣御用裁縫。朱佑樘道,尺寸都給他們了,要是這點事做不好,早被逐出宮了。我傻乎乎的,我沒給過啊。朱佑樘奸佞的笑着,把頭埋進我的頸窩,我頓時明白了,臉紅得不成樣。
晚上,我幾次攆他都遲遲不走,最後厚臉皮的在張府蹭飯。這給張府上下激動的,讓我不由聯想到了杉菜的爹孃,豐盛晚宴勾不起食慾……
直到宮門要關,朱佑樘纔不得不走,臨走前告訴我,這陣不能再見了,出嫁前夫妻相見,忌諱的很。我大笑,別勝新婚,大概是怕成天膩在一起,洞房花燭夜沒了激情吧!朱佑樘搖頭嘆息,沒見過我這麼混不吝的太妃,又調笑幾句,依依不捨的走了。
而後的日,朱佑樘真的沒有露面,但是不影響蕭飛出現的頻率……我趁收拾東西的時候,很大方的分給了張府衆人許多東西,連燒火丫頭都有份,免不了一番感激涕零。
二月初五那天晚上,韻婷敲開了我的房門,彼時,我正奢侈的泡着牛奶浴,敷着燕窩珍珠粉面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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