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色道。
黎書清看了她一眼,然後邁開步子先沿着長廊向西邊走去,而月色則是畢恭畢敬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
這皇宮真的很大,昨晚進到宮中來,自己根本就不在狀態中,也就沒有仔細去看這宮中的情況,晚上從醉酒的黎書清回偏院休息的時候一心只放在他的身上也沒有閒暇去顧忌身邊的景色,更何況大晚上的即使宮中一片通明也看不出什麼好景來。
現下,晨光普照,將這園中的照得一片亮堂,所有的美景一覽無餘。綠樹紅花,奼紫嫣紅,秀致的假山佈景,流水潺潺。
當然,即使這眼前的風景美得逼人,月色也無暇觀賞,她只是黎書清身邊的丫鬟,這裡是皇宮大院,她一個做奴婢的哪有那麼大的膽子將頭轉來轉去大咧咧地欣賞宮中景緻的?她已經有夠逾越身份的了,這樣下去只會讓自己的處境更加艱難,雖然有個不計較的主子她倒是挺感激的,但是若是主子一味地這樣維護她,她可不敢確定以後會不會相應地遭遇越來越大的麻煩。所以,能夠安分就保持安分,她沒必要再讓自己更加陷入苦惱的境地。
可是,有時候,不是她想明哲保身就能夠做到的,因爲即使她不去自找麻煩,但是麻煩也會自己找上她。
就譬如眼前這個氣勢洶洶地飛奔過來的這個人——
“表哥,你到宮中來,怎麼都不來找我?”一身綾羅綢緞金釵玉環的桑梓瑤提着裙角,一邊從對面的長廊那邊小跑過來,一邊氣急敗壞地說道。在宮中如此失了形象地奔跑,還提起了裙角,還真的沒有點公主的樣子,可她能在宮中如此做,卻沒有人敢上前去阻攔,也從另一方面說明了她的受寵。
無父無母的孤女,卻能享受如此的寵愛,是天道不公,還是自有命數?月色暗暗冷笑了一聲,目光不經意地打量了一下她,然後又斂回目光,黎書清在聽到桑梓瑤的叫喊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她也跟着頓住,垂着頭恭謹地站在他的身後。
才一會兒時間,桑梓瑤就站在了黎書清的面前,剛剛跑得太急了,她這會兒還有點喘,裙角被她放下,垂在地上。她今天穿了一件交領束腰長裙,裙身是明豔的紅,領口處是紫色暗繡綢緞,外邊罩着一件紫色微透薄外衫,臂彎處搭着一條緋色的曳地輕紗。由於剛纔的奔跑,搭在臂彎處的輕紗微微滑落。
“你怎麼會在這裡?”一擡頭,原本想要好好質問黎書清的桑梓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月色,立馬就擰起了眉問道,語氣很是不善,左手叉在了腰上,右手則是擡高了指着月色的鼻子。
“奴婢見過公主,公主千歲。”尊貴的人已經來到了眼前,還將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月色心知避不過,就移了一小步,彎腰行了一個禮,向桑梓瑤請安。
桑梓瑤卻對她的反應感到很是不滿,厲聲道:“我是問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