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號 靜氣

大寒:初候,雞乳(亦作雞始乳);雞,水畜也,得陽氣而卵育,故云乳。

親愛的玉樹女士:

這兩天我越來越感受到一種強大的,讓人有些壓抑的東西的東西,就叫做天命。而且我曾經很多次說過這樣的話,人生其實是一部已經寫好的劇本,只不過你看不到下一頁,我也曾經說過,人生從前往後看都是偶然,從後往前看都是必然。越是強大的人越能發揮強大的主觀能動性,正是因爲如此厚實,人們在認識歷史的時候,常常形成這樣一種錯覺,就是所謂英雄造時勢。即便是在今天有一些人在探討歷史的時候總會說是精英創造了歷史。當然我也聽到過另外一種說法,是無數寂寂無名的普通人創造了歷史。而我的觀點是龍鳳、虎豹、螻蟻共同創造了歷史,但是當我們翻開史書的時候,你會發現,凡是被史書記錄姓名乃至於生平事蹟的都是龍鳳和虎豹,至於那千萬螻蟻的姓名淹沒在了浩瀚的史籍當中。

我常常感到非常的遺憾,自己並沒有深入實踐,很多想要了解的東西都不瞭解。我也想要做一些社會調查,但我感到困難重重。有一位來自海外的女士內地闖蕩,她深深的感到在這一行闖蕩是非常困難。比如他想憑藉着自己某一方面的優勢獲得機會,但是當她來到現場之後,發現有很多同類型的人與她競爭。大概是在前天,我看到三個人做了一期節目,一個人是某站的up主,一個是著名的演員,而另一個是律師。三個人彷彿生活在三個省,曾經在某個羣組裡,我們三個人聊天,他們各自說着各自的話題。由此我深深的感覺到這個世界上不缺表達的人,缺的是傾聽的人。如果你是一個善於傾聽的人,你應該會有很多朋友。一個人對於那種想要表達的衝動必須有所制約,我所說的制約不是來自於外在的制約,而是一種內在的制約。正所謂言多必失,話說多了一定會給自己惹來災禍話說的少,災禍也少。

我是這樣一個人喜歡參與各種各樣的話題,喜歡對任何事情發表自己的看法。如果意見水平很低,其實無傷大雅,你說出了大家不願意道破的真相,這就是給你惹禍的根源。我記得自己曾經讀到過這樣一個故事,古代有一位將軍,喜歡結交各種朋友,喜歡就各種問題發表自己的看法。這位將軍知道這件事情以後,非常的生氣,要求他與這些人斷絕來往。後來那些人一個個慘遭橫禍,而這位將軍的兒子卻能夠倖免於難。我們總是覺得史書裡的記載距離我們的生活非常的遙遠,其實並非如此。虎豹之間有複雜的爭鬥,螻蟻之間也是經常互相撕咬。我們總是被告知龍鳳與螻蟻之間的衝突是多麼劇烈,實際上螻蟻與螻蟻之間的仇恨遠大於和龍鳳之間的仇恨。這就好比在魯迅先生的小說《阿Q正傳》,在阿Q看來,小D和王胡遠要比趙太爺假洋鬼子可惡。在我年輕的時候非常的浮誇,也許再過很多年,我會覺得現在的自己也很浮誇。

記得自己在念大專的時候,很喜歡錶現的像個詩人,雖然考出來的分數很糟糕,總想要找一個機會炫耀一下自己的才華,喜歡跟人談論文學。即便是到了今天,我的這個毛病仍然不改,然而如果有真正懂行的人來跟我說起這個事情,我才發現很多東西是我不知道的。人總是這樣,越無知越自信。如果在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後來要發生的事情。我的生活會發生改變嗎?如果從理性的角度去判斷,我覺得自己很可能還會走老路。所以這些年我到底成長了什麼呢?如果以現在這樣的閱歷丟到過去,我會比過去更少一點浮誇之氣。如果能夠建立一種強大的自律,堅持少說話。情況應該會有所改善,從初中開始我的學習就很糟糕,而當時有一點讓我感到無法適應,就是作業太多了。

從上初中開始父母就不怎麼關注我的成績了,甚至連我的作業都不怎麼看。假如有一天我做了父母,我一定會堅持看他寫的卷子作業,還有很多東西。不一定會訓斥他,但一定要看。要了解他當時處於什麼樣的狀態,當我發現他遇到了問題的時候,我要看自己有沒有辦法幫助他。當然更重要的是希望他在面對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過程當中獲得成長。我覺得王先生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也是一個非常具有韌性的人。通過昨天的討論,我也知道王先生是一個因爲角度不同,觀點也會有所調整的人,所以如果之前所說的這樣,每個人所堅持的都是有限的正義。有限的正義與相對的正義不是一個概念,因爲你相信這世界上只存在相對的正義,這個判斷就是非常絕對的。那麼正義這種東西值不值得你去追求呢?而且我說過,很多人把自己的利益視爲正義,把自己的利益視爲絕對的正義,那就是絕對的不正義。

關於某位先生的事情,大家還在討論。我曾經說過,對於他來說離開是最好的選擇,如果選擇留下來,他不可能有一個值得期待的人生。當然話也要從兩方面說,至於另一方面的話應該讓別人去說。可能有的人會對我的說法感到不高興,既然你是這麼想的,爲什麼不自己離開人世呢?我之所以選擇留下來,不是因爲我堅強,而是因爲我做過很多留下來的人都是,所以老子曾經說過,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我覺得我具備一種能力,就是面對自己完全不懂的事情,也能夠說出一大堆道道。我曾經在社羣裡煞有其事的,在那說股票再說一些其它的東西。由此可見,今天活躍在很多領域的人,他們未必真的有什麼本事。而是憑藉道聽途說鸚鵡學舌,煞有其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時間在不停的流逝,運勢在不停的變化。

總有一天一切都會歸於沉寂,而這個是相對於個體相對於主觀而言。也許有人會說,會不會將來有的每一天宇宙消失不見了。如果在這個宇宙之外,還存在着千萬個宇宙。那麼這個宇宙就是有壽命的,他將來一定會有消失的一天。如果唯一存在這麼一個宇宙,它消失的可能就不大。因爲它不是個體,是整體。我記得有人曾經對時間和空間有關定義,就是所謂有界無限。在茫茫宇宙當中,地球不過是一粒灰塵,在這灰塵上面有衆生。每天都演繹着悲歡離合、喜怒哀樂,前一段時間我看了一個人的採訪,他說當你翻開史書的時候,你輕輕的翻過一頁,就意味着很多人的一輩子就這麼被翻過去了。所以懂得歷史的人都能夠從史書當中感到厚重。最近某人在短視頻平臺上談論大唐的故事,特別是太宗皇帝。

所有人都是存在問題的,包括那些被你所推崇的人。當然那些被否定的人也存在一些閃光的點,但我們要想一個問題,爲什麼它會被否定?比方說後世對秦始皇的評價是很複雜的,我覺得基本上史家對他持否定態度。那些肯定他的人把他稱爲祖龍,那些否定他的人把他稱爲那什麼。在他還是秦王的時候,他雄心勃勃。爲了實現遠大的目標,他可以禮賢下士。等到有一天他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夢想,這個時候他就變得非常自大了。覺得那些生活在傳說裡的古代聖君都不如他,他還想當然的認爲自己的社稷可以一代一代傳下去,乃至於傳至萬世。他除了自大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不想離開人世,都用大量的資源去尋找仙藥。爲什麼他喜歡到處巡遊呢?其實他就是用這種方法來顯示天子的威儀,震懾那些懷有二心的遠人。對待工作他非常認真,但他有一個問題就是把過多的信任放在了李斯一個人的身上。

趙高到底是不是太監?今天已經不大容易說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說清楚,他是內侍。但是他的身份就有一點複雜,據說此人本是趙公子。對律法非常的精通,負責教導秦始皇的幼子胡亥。總而言之,他也看起來要心機很多。可能秦始皇就是因爲過分的相信自己能夠一直活下去,所以纔沒有在立儲問題上有足夠多的準備。爲什麼後世的大臣立儲的問題如此的重視?這就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秦始皇的問題,後世很多人都有。相比於其他人,秦始皇的表現還算比較好的。即便是到了晚年,他仍舊勤於工作,而不是貪圖享樂。可能很多人覺得秦始皇四處巡遊是很輕鬆的一件事情,當時秦始皇已經有些年紀了,以當時的條件,就算是坐着最豪華的馬車,到處奔波仍舊是很辛苦的。秦始皇的故事,背後所映的是人性的弱點。不管這個人多麼強大,他都沒有辦法擺脫人性的弱點。

同樣的故事發生在後世很多人的身上,同樣是開國皇帝,高帝在晚年的時候與秦始皇有些不同,秦始皇到了晚年非常的自信。而漢高帝卻是充滿了焦慮,對於天命他是非常相信的,同時也充滿了畏懼。從一個庭長做到天子,如果沒有天命加持,這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從純粹唯物的角度出發,仍然可以感受到來自造化的加持,是多麼厲害。漢武帝做了很多個秦始皇相似的事情,但有一點不同,就是到了晚年的時候,他開始反省乃至於糾正自己的過失。秦始皇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在沙溝一夫人這件事上,漢武帝可以說是無情無義。但是他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考慮,很多人有不同的理解。大多數人所認同的就是他不希望呂后的故事再次重演,而另外一些人則認爲武帝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爲他不想自己離開之後,他的小媳婦兒在跟別人怎麼着。

古代的士大夫多數都是支持漢武帝這麼做的,到了現在絕大多數讀書的人不支持他這麼做了。那是因爲古今的人考慮問題的角度不同了,那個時候大家考慮問題,從江山社稷出發,而後世的人們考慮問題是從女性的角度出發。也就是說,後世讀書人並不介意呂后的故事重演。秦始皇的晚年讓百姓背上了沉重負擔,而晚年的漢高帝和漢武帝就不同,特別是漢高帝,他沒有傷害那些螻蟻,而是讓虎豹遭到了打擊。漢武帝既給百姓增加了負擔,也讓一些生活的上流社會的人慘遭橫禍。正如後世人們在談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所說的那樣善始者衆,善終者寡。唐太宗以一代明君的身份被記錄在史書裡,其實這個人的問題也有很多,特別是在晚年的時候。一個傑出的天子,他的問題如果被過多的討論,會造成一種誤會,就好像那些平庸的天子沒有什麼問題一樣。

在短視頻平臺上,很多人對宋仁宗頗有好感。史書的確記錄他一些比較好的事,但是史家對他喜歡並不意味着他真的特別優秀。相對於歷史上那些傑出的天子,他其實是比較平庸的。雖然平庸,但安分守己。大臣對他沒有什麼畏懼之心,乃至於有人在跟他爭論的時候,敢把口水噴到他的臉上。這種事情無論放在前世還在放在後世,都是不可思議的事。宋神宗是爭議比較大的一個皇帝,特別是在後世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大家都覺得他重用王安石變法是他犯的最大錯誤。更有甚者認爲北宋之所以滅亡就是因爲王安石變法,如果做過充分的調查,得出這樣的結論。比如說蔡京這個人,你說他是新派的人還是老派的人呢?新派上來的時候,他就是新派老派上來的時候他就是老派。所以這個人歸根結底就是利益最大派,而且是他自己的利益。

最近一段時間,我一直在聽某位先生講的宋朝的故事。而且最近我聽的是兩宋之間的部分,故事從徽宗登基開始,在成爲天子之前,他是一位親王。這個人愛好體育愛好藝術,是非常會過日子的一個人。做了天子之初,他還是很想有一番作爲的。但是他的自律是比較差的,比如宰相告訴他要節儉,而他的反應是不能把修繕宮殿的事讓宰相知道。作爲天子理所當然應該接近那些股肱之臣,而他更喜歡與那些文人結交。而這些文人往往非常的散漫,行爲不拘於禮法。如果是在家裡不拘於禮法,在江湖不拘於禮法,或許存在那麼一點審美的價值。可如果是在皇宮不拘禮法,那就另當別論了。而皇帝對這些我人非常的寬厚,一方面不用禮法來約束他,一方面又很輕易的嘉獎這些人。

如果你是個普通人,贈送什麼東西給什麼人是你自己的事,如果你是個天子情況就不同了。真正的文臣武將從他那兒得到賞賜的機會不多,而那些舞文弄墨的文人卻從那裡得到很多的賞賜。與此同時另外一些人開始接近他,其中一部分善於斂財,而另外一部分這是一些道士。道士之所以有表現的機會,是因爲當時皇帝被一個問題所困擾,雖然宮裡有不少女子,卻沒有辦法誕下龍子。倒是幫助皇帝解決了很多問題,從而使得他對倒是充滿了信任。不僅如此,這些道士還非常的捧他,說他是天上某一個神仙下界。不僅如此,當時圍在徽宗周圍的很多人也被稱作是神仙下界。在天上的時候就非常的熟悉,到了人間大家又在朝裡歡聚。總而言之,這羣人過得非常的開心。而當時處於宰輔之位的人,面對越來越荒唐的皇帝,沒有一個字的勸誡,反而所有皇帝幹出更出格的事。

徽宗皇帝的問題是從不少禮法開始的,由此可見,禮法對於天子對於朝廷都是非常重要的。而且首先要天子遵守,其次纔是大臣,乃至於萬民去遵守。對於天子這個本行,徽宗是不怎麼明白的。對於藝術它是非常精通的,他留下來很多高品質的藝術作品。徽宗皇帝最後的下場非常的悽慘,然而這一切都是他一手促成的,只不過這是如何一步步促成的,他自己是不知道的。這樣一個人原本不該坐到那個位置上去,這一切都是天命,有太多無辜的人裹挾其中。宋高宗的身上有太多在今天的人們看來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比如這個人原本孔武有力。面對敵人的追擊,他沒有勇氣抵抗,我覺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不相信當時的人們是忠於他的。事實的確也是,時下的那些人大多想着打到北方迎回二聖。至於二聖回來之後要發生什麼,這些人就不管了。假如二聖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你一個做過皇帝的親王能有什麼好果子吃嗎?看一看張邦昌是怎麼死的?可如果採取斷然措施,幹掉了自己的哥哥,他的皇位能不能做穩當呢?

不過很多事情都是不好說的,比如明景帝這個人在於謙的支持下打退了敵軍。但他本人不是一個殺伐果斷之人,他實在不該那麼信任於謙。對於謙看來明景帝是隨時可以拋棄的人,而他卻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于謙的手上,最後落得那麼一個下場,實在是因爲他決策不當。後世的很多人覺得於謙是忠臣,但是我要說于謙的確是社稷之臣,但卻不是任何一個皇帝的忠臣,只要他覺得有必要,皇帝是可以犧牲的。比如當明英宗被俘虜之後,那個皇帝可以完全不要。在奪門之變發生之前,他又覺得明景帝如果被怎麼樣也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我說岳飛是和于謙一樣的人,會有人反對嗎?當然其中的一些道理可能我自己覺得還挺複雜,但是在別人看來也許再簡單不過了。很多事情在你讀史書的時候可能覺得特別簡單,等到有一天你身臨其境發現即便是從邏輯的角度很好,判斷的事處理起來也很困難。而真正能夠排除一切干擾做出正確決定的人少之又少。這些年我過得很不開心,對於後來會發生什麼,我也一點都不知道,如果我的一輩子都是如此,我該怎麼辦呢?人都希望在有生之年幹成一些事情,而我在這方面卻一團糟。我特別希望神靈能夠保佑我,有些事情你會感覺到困惑,比如明宣宗朱瞻基爲什麼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他就活不下去了?人一定要管理好自己的情緒,一定要堅強。按照某電視劇的說法,明宣宗再殺掉了朱高煦之後。他整個人就變得恍惚起來,他好像親眼看到過鬼。皇宮這個地方是不好住的,裡面發生了太多詭異的事。

我記得自己曾經說過這樣的話,紫禁城這種地方如果只是去一天或者是幾個小時,你怎麼能夠看得明白呢?要是在裡面住個個把月情況就不同了,如果能夠住一年,還能夠感受到這裡的四季。有很多人在裡面一工作就是一輩子,很多人的一輩子在史書上一個字都留不下。昨天發生了一件事情,出乎我的意料,就是我又收到了一個太歲錦囊。對於這兩個太歲錦囊,我到底應該怎麼處理呢?同樣的儀式舉行兩次,還是把另外一個丟掉呢?老實說,這樣一個錦囊價格還是比較貴的。寄回來兩個錦囊,我想這是天意,我會把兩個錦囊都使用掉。如果給我帶來了好運,我要感謝上帝的安排,如果給我帶來的運氣沒有那麼好,那我也只能認命。假如到了明年會怎麼樣呢?很多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我是那麼希望得到上天的保佑,如果上天想要幫我,就讓我度過難關,如果上天不打算幫我,我願意以體面的方式,不痛苦的方式離開。

此致

敬禮

你的朋友陶唐

新豐九年臘月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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