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琛將水杯擡到脣邊,水汽瀰漫在他的臉上,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忽然間沒來由的一陣心疼。
晚間的時候又下了一陣雨,空氣忽然變得冷了起來。江琛新買了手機,正縮在沙發裡,熒幕的光打在他的臉上,一片蒼白。我把煮好的薑湯放在茶几上,語氣裡幾分歉疚“趁熱喝,不然會感冒的。”
江琛擰了擰鼻子“我不想喝。”
我坐在他對面,端起薑湯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個乾淨。江琛擡起頭來怔怔的看着我,我笑了笑“味道確實不怎麼樣。”
江琛放下手機,拿起另一碗皺着眉喝了大半,點了點頭“還好。”
雨停了,我也縮在沙發裡和江琛面面相覷,他晃了晃手裡的手機“你的手機呢?也被小偷偷走了麼?”
“大概。”我抿了抿脣“已經落到垃圾處理站去了。”
他沒聽明白,卻也沒有問下去,只是說到“我明天給你帶一個回來,總要方便些。”
我果斷的搖了搖頭,甚至是自己從未有過堅定“不用了,我沒什麼可以聯絡的人。”
江琛望着我,許久輕輕點了一下頭,他安靜下來的表情總讓我懷疑這具年輕的皮囊包裹的是無比滄桑的心。
清邁的假期很多,江琛剛上班幾天就迎來了一個小長假。納卡和toie邀請我和江琛去玫瑰谷,這個季節正是玫瑰開的最好的時候。
toie還特意打電話來,要我做一些中國便當,他對可樂雞翅一直念念不忘。toie是清邁原住民,他還在和父母一起住在長康路的民居里,當天早上納卡接到toie之後向我使了個眼色。
我知道她想和江琛坐一輛車,於是拿着便當跑到toie身邊,我準備好的英語還沒開口,江琛好笑的出聲道“toie不會開車,許蓓蓓,你要開納卡的車麼?”
我扁了扁嘴,看向納卡的表情儼然愛莫能助。納卡深情有些沮喪,她瞪了toie一眼,toie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攤開雙手,一臉無辜的模樣“what’s.wrong?”
一路上兩輛車並行,toie不時的就要和納卡爭吵幾句,讓我驚喜的是toie也會說漢語,雖然咬字並不是很清楚,但溝通已經不是難事。toie說清邁的外國人很多,百分之七十都是中國人,所以耳濡目染會說幾句漢語已經是正常不過的事。
我點頭,開始用漢語和toie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話,一路上倒也沒那麼無聊。
驅車將近兩個小時纔到玫瑰谷,空氣裡都是玫瑰的味道,車到半山腰的時候,我已經看見漫山遍野的玫瑰花海,紅的慘烈又招搖。
納卡一下車便繞在江琛身邊,她穿了一條露肩長裙,美的讓人屏息。我怕曬,於是在頭上裹了一層紗巾,自顧自的奔赴到玫瑰花海里。
像是找到了歸屬,我笑着跑着,玫瑰的刺勾破了我的裙子甚至在腿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我不在意,我向來只追求爲數不多的能讓我感到快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