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燃盡,如屑的餘柴在灰燼中霹靂作響。跳舞的人羣漸漸散去,納卡似乎是累了,靠在江琛的肩膀上,耳語着什麼。江琛一隻手扶着她的腰,卻是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似乎攙扶也不過是禮儀之舉。
toie向着江琛招了招手“hi,我們在這。”
隔着很遠的距離,我似乎能看清楚江琛臉上淡漠的表情,即便是柔和的夜色和火光也沒能溫暖他半分。
吹了一晚上的山風,大家都疲憊不堪,偏偏意識又清醒無比。納卡拎着兩瓶紅酒挨個房間敲門,把人都喊起來聚在江琛的房間裡。
納卡偷瞄了江琛的牀幾眼,便靠着牀邊坐了下來,晃了晃手裡的紅酒“既然大家都睡不着,不如來玩點好玩的吧。”
toie翻了翻白眼,嘟噥道“明明是你想灌醉某人,欲行不軌……”
納卡一記溫柔眼刀瞥過來“toie你說什麼?”
toie登時坐直了身子,拍手道“來來來,不醉不歸。”
江琛關上窗子,沒看見這一幕,他隨意的坐在桌子前面,寬大的睡衣露出他晶瑩的鎖骨。他全身籠罩着年輕的氣息,偏偏在擡眼的時候又死氣沉沉。
納卡把紅酒遞給我的時候,我搖了搖頭“我不能喝酒。”
toie似乎無法理解,他晃了晃杯子裡猩紅的液體勸道“女生喝紅酒對身體好,少喝一點沒關係的。”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不願意把自己懷孕的這件事告訴給他們,無非是因爲這個話題接下來之後便引來更多牽扯的問題。而我不願意再提及,廖長安,港城或是過往。
江琛接過我面前的酒杯,他手指的骨節分外白皙,一個動作便放到自己面前。“她酒精過敏。”
納卡和toie點了點頭,遞給我一杯椰子汁,便迫不及待的開始遊戲。小小的像是指南針的轉盤,被指到的人就要在一堆卡牌裡面抽一張,按照卡牌寫的照做。
納卡和toie顯得格外興奮,而我和江琛都有些興致缺缺。納卡轉動轉盤後一直在嘴裡嘟噥着什麼,她長長的睫毛顫動着,美的讓人賞心悅目。
我以爲指針會毫無意外的指到江琛,畢竟納卡今晚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可偏偏指針不偏不倚的指到了我,納卡有些失落,將卡牌推到我面前。
我隨手拿了一張,上面寫的是泰語,便搖了搖頭遞給toie翻譯。
“請說出你喜歡的第一個異性。”
我的心咯噔一聲,在toie抑揚頓挫的語調裡,廖長安的臉猝不及防的出現在我的面前。他脣邊的胡茬,他英挺的眉毛和深邃的眼,他吻過我、說愛我的脣和好聞的香薰的味道。
我低下頭,笑了笑“能不能說小時候喜歡的人啊?”
toie抿了抿脣“小時候啊,雖然有些作弊的嫌疑,不過也算吧。”
納卡隨意的點了頭,她的目光落在轉盤上,似乎在精密的計算什麼角度可以轉到江琛。
“他叫小九,他是我小時候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孩子。”
我的話音未落,卻傳來咔嚓一聲,江琛手裡的酒杯落在地板上,碎片四濺,連帶着猩紅的液體染紅了雪白的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