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中電光火石一過,立刻起身推開門,裝作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幹嘛?這麼吵?”
一邊說着,我隨手打開客廳的總開關。霎時間所有的燈大亮,空調也開始啓動,嗚嗚的發出些細小的聲響。我儘量不去看桌子底下那人,爲了不逼得他狗急跳牆,也爲了我有更多轉圜的餘地。
江琛拿起手遮了遮眼睛,有些不耐煩“你……”
但很快,他就看到了落地窗半開的那扇,和我向他擠眉弄眼的焦急表情。
他很快就意識到了我的意思:家裡有人進來了。
江琛對着我點點頭,我甚至看到他抿起脣似乎對我笑了笑。我有些摸不到頭腦,這種時候居然還能笑得出來?但心底的緊張感卻漸漸地,因爲他的平和的話語和笑容而平復下來。
他說“我記得廚房沒有鹽了,你出門左拐五百米左右,那邊的超市二十四小時營業。”說完這句,江琛還用英語說了一遍。
出門左拐五百米並不是超市,而是別墅區的保衛處。
顯然江琛這句話是迷惑桌子底下那個男人的,我抓起沙發上的外套,用泰語將江琛的話再次複述“我現在就去超市買鹽,等我。”
磕磕絆絆將這句話的意思表達清楚之後,我忽然有些後悔沒能多學幾句泰語,至少可以麻痹那個男人。
江琛笑着點了點頭,我則假裝輕鬆地哼起歌來,推開門走了出去。周圍越是寂靜,我越是唱的越大聲,直到出了院子,確定桌子底下的劫匪看不到我的時候,我邁開步子,飛速的向着保衛處跑去。
夜風在耳邊刮過,我只聽得見自己心跳雜亂又劇烈的跳動,連呼吸的聲音都格外的清晰。我走了之後劫匪真的還會乖乖趴在桌子下面麼?江琛知不知道要趕快回到房間將門反鎖?桌布下那銀光閃閃的匕首……
敲上保衛處的門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滿面的淚水,溫熱的液體在皮膚滑動,癢或是痛已經無法分辨。
幾個身穿制服的警衛迅速開門,他們扶住我倚着門無力的身體,我摸了摸臉上的淚水,指着別墅的方向,用腦袋裡還能想起來的泰語說“我住在這裡a402……有一個人闖進房子……裡面還有人……你們快去。”
話音剛落,便有三個人抽出腰間的電棒,向着我的來路跑去。剩下的一個人則扶着我要進屋休息,我搖搖頭轉身也沿着原路返回。忽的小腹一陣抽疼,眼前閃過破舊老電視沒有信號的黑白閃花。
“小姐,你沒事吧?”
我落到一個有些堅硬的懷抱裡,他袖口的徽章硌到了我的掌心,刺痛感讓我再度清醒過來。
我繼續邁步向着來路走着,心裡似乎有個聲音做出了回答。
我沒事,江琛還在等我。
警衛看到我的動作像是明白我焦急的心情,他一把將我抱起來,向着別墅走去。他的帽檐壓得低低的,我看不清他堅毅的表情。只記得他粗壯的手臂,和堅實的胸膛。
腹中的絞痛還在繼續,我的全部意識已經放在了越來越近的別墅,仔細聽着,那裡似乎已經因爲三個警衛的介入傳來打鬥的聲音。
或者,在警衛進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