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急召仙尊,仙尊也終是不負衆望出行在衆多朝臣之中。
一身雪一樣白的長袍下,那張華貴俊逸的臉愈發蒼白,襯的他額間那點水滴砂鮮紅如血,這樣一個周身環繞着繚繞仙氣的人一出現在議事大廳,便叫熙熙攘攘的人羣瞬間安靜下來。
相卿走到太后面前,只微微傾身施禮:“見過太后。”
皇太后急忙開口:“仙尊!大事不好!”
相卿只笑笑,道:“本尊以知事情終某,太后稍安勿躁,不過是太后命中一劫,有利有弊。”
皇太后一聽,有利有弊,頓覺有了希望:“望仙尊替哀家指明前路。”
相卿道:“弊,太后南行勢在必行,皇權退讓,大失民心,有遠遁之嫌。而利,太后可利用此次紅靈公主逼宮之事登基稱帝,太后便是名正言順的女帝星,只要太后劫數一過,自然是萬萬人之上。本尊觀女帝星璀璨生輝,華光無限,想必是太后登基吉時該到了。”
下面朝臣面面相覷,紛紛看向皇太后,而皇太后則一臉欣喜,“如此說來,哀家可以趁此時機登上王位!”
“太后英明。”相卿淡笑躬身。
皇太后壓抑內心的高興,威嚴的看向其他人問:“諸位愛卿你們以爲仙尊提議可行?”
高演是第一個附和的:“太后英明,臣等自當擁護太后誓死追隨!”
王相國幾人自然是擁護的,其他人一看,紛紛附和。
皇太后一看大家沒人反對,便道:“如此,便請仙尊選個黃道吉日吧。”
相卿微微眯眼,嘆道:“太后,真正的黃道吉日是在十日以後,只是可惜那時紅靈公主只怕領兵到了金州,倒是不利於太后。當務之急,必然是離開金州方爲上策。”他上前一步,微微偏頭,一雙傾城絕豔的眼看着他,淡笑道:“太后何不臨行那日宣佈登基?既能向示人昭示太后女帝身份,又能遠離金州是非之地。更何況,太后手中,可是有了天禹的玉璽,有此物,方能證明誰是真正的女帝星。即便紅靈公主稱帝,她拿不出龍紋玉璽,那也是假的。太后以爲呢?”
下首的男子太過驚豔,直看到皇太后新生搖曳,若不是當初得知仙尊沾了女色便會失了靈通,皇太后是絕對不會棄仙尊找上蕭策的。
想比仙尊,蕭策多了男子的陽剛氣,卻實在沒有仙尊賞心悅目。
皇太后並不覺得自己找一兩個男寵有什麼不對,她攝政將近兩年,不過就準了御林軍統領蕭策和董家的大公子董雙翼,在被皇太后帶入皇帳之後,便找了個由頭封了長俊候。如今正是萬千寵愛於一身,畢竟,董雙翼除了年紀比蕭策輕,長相要遠遠俊於蕭策。
董家因爲一個長俊候雞犬升天,皇太后也需要董家的支持,對於雙方來說,都是雙贏。
只是,如果蕭策和董雙翼不要明着按着爭風吃醋,皇太后會更高興。
紅靈公主帶領的九萬大軍在齊懷山紮下營地補充供給,對於紅靈公主大軍軍紀嚴明行軍途中不擾民不搶劫的作風,倒是讓領略過大軍風采的百姓深爲讚歎。
季統的傷已經養好,眼下已經自如出入在臨時搭建的練兵場。
無鳴的及時趕到也讓付錚對於魏西溏的安危略略放了心,不過,每每看到她跟哪個人單獨在一塊,付公子總會忍不住說上幾句酸話,酸的哪怕是站崗的將士看到付公子過來,也趕緊往邊上讓讓,生怕叫付公子覺得他們是在有意跟公主說話的。
魏西溏正跟在無鳴練劍,前一會無鳴的還叫她把手臂擡高一點,不妨一眨眼功夫他就退到了三步以爲的地方,魏西溏回頭:“無鳴?”
無鳴面無表情的看着一個方向,魏西溏扭頭一看,這纔看到付錚拉着臉走了過來,“幹嘛呢?”
魏西溏反問:“看不出來嗎?”
付錚的眼燈籠似得射向無鳴,道:“無鳴站的那麼遠,哪裡看出是在幹什麼?剛剛他幹什麼了?”
“自然是教我練劍,要不然還能幹什麼?”魏西溏奇怪的看他。
付錚冷笑,“沒幹什麼他跑那麼遠?分明是做賊心虛。”
無鳴:“……”
魏西溏收劍,扭頭看他:“你可真是會找明目。”
付錚伸手牽她的手,“難道我說錯了?過來我看看,一天沒逮到你人,跑哪去了?這是躲着我是不是?”
“太過分了啊,”魏西溏提醒他:“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樣的?全身上下都冒着股酸味。難聞!”
“嫌棄我?”付錚拉着她不撒手,“嫌棄我也晚了,我就是纏着你。我都被我爹拋棄了,如今就剩你,你要是也不要我,叫我怎麼辦?”
付振海自願留在西溟郡,開始他是死活要求季統也留下的,說怕季統再有個萬一,不能對不起他曾經的部下,魏西溏倒是同意了,可惜季統死活都要跟出來,打死都要追隨公主,把付振海氣的差點動手打他,最終季統還是跟了出來,這讓作爲付振海親兒子的付錚憤恨不已。
到底誰纔是他親兒子?這弄的季統纔是親的,他是抱的似得。
結果,付振海指着付錚訓他:“你心裡還有你老子嗎?我還能指望得上你?你那心神都叫人家勾走了,我跟你說的話你會聽?不會聽我跟你說什麼?氣自己呢?趕緊滾,別讓我看見!”“咚”一下把門給關上。
如今付錚動不動就那這個說事,說他被他爹拋棄了,魏西溏要是再不要他,他就沒人要了。
說起來付錚還真是因爲她纔跟付振海的關係弄成這樣的,魏西溏心裡也知道,對着他確實挺好,看看他都要把她身邊的人都趕跑了,也沒說過什麼。
以前付錚沒覺得她長的怎麼樣,如今越看越覺得好看,也不知道是他因爲喜歡的原因,還是因爲真的好看,反正他眼裡,其他女人長的什麼樣,他也分辨不出好不好,就覺得最好看的還是她。
好在魏西溏沒嫌他煩人,就是有時候笑着說兩句,對於付錚動不動就動手動腳這事,她也不在意,偶爾還會表達一下他的重要性,主動親他一下什麼的,也能讓付錚撐上兩天不發酸。
剛教魏西溏練劍的無鳴趕跑以後,付錚便拉着她坐下,伸手摸着她手上的繭,道:“好好的手非要練出一手的繭,圖什麼?”
魏西溏笑道:“圖你以後敢欺負,我還能拿劍給你點教訓。”
付錚笑:“我怎麼敢欺負公主?還望公主以後別欺負我纔是。”拉着她的手低頭親了一下,道:“雖說你如今這樣我挺高興,覺得自己沒折騰。不過,”他頓了頓,才說:“有時候也覺得我爹說的挺對。”
她挑眉看付錚:“你爹說什麼了?”
他看她一眼,“我爹說你若真當了女王,我以後怎麼辦?”
她歪頭問:“那你以爲打算怎麼辦?”
付錚眯了眯眼,說:“我暫時還沒想好。”握着她的手晃了晃,道:“現在想也想不出什麼頭緒來,只有等以後再說。”
魏西溏抿着嘴看他,沒說話,隔了好一會才點頭,“嗯。”
賬外季統大聲道:“殿下!”
付錚的臉咔嚓一下拉下了,“又來了。”
魏西溏瞧他一眼,道:“你這人心眼真正小。”
“你還敢說?”他瞪:“還不都是因爲你?”
“進來。”魏西溏站起來,倒背雙手看着大帳的門,季統擡腳進門,施禮,一臉急切之色,道:“殿下,剛剛屬下接到金州消息,季籌被太后的人捉了!”
魏西溏一愣,她把各府各家的人都想到了,唯獨沒想到季籌。
季統接着道:“殿下,屬下現在就要往金州,要把季籌救出來!”
付錚一步上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不要急,本來太后抓就是在西關的所有將士家人,若你這樣急切要救人,反倒是告訴他們季籌的重要性,反而對季籌不利,你說呢?”
季統站在原地,“那我也不能坐視不管,那是我弟弟,無論如何我都要救出季籌!”
魏西溏看他一眼道:“本公主比你更需要他。”略想了想,道:“以太后爲中心的金州亂了陣腳,太后在不分青白這邊之時就捉了西關所有將領的家眷,已經惹怒了金州的一部分權貴,只是如今騎虎難下,且重要將士的家眷她都沒捉在手裡,如此一來爲了面子也只能關着,只要她離開金州,這些捉住的人自然都是她的累贅,到時候她只有有兩個反應,一個是不管那些人死活,一個是殺了這些人解恨。”
“那季籌……”
魏西溏看向他:“她要登基稱帝,自然是不能見血的,更加不會讓百姓罵她濫殺無辜,是以,她殺人的機率很小,除非她有特別恨的人,比如我父王。”
她伸手也想拍拍季統的肩膀,手還沒捱到季統的肩膀,就被付錚一把撥了下去,瞪了她一眼。
魏西溏只好縮回手,繼續安撫季統道:“季籌那邊你不用擔心,稍後我便飛鴿傳書一份回金州,讓人先探查季籌位置,力保他的安危。”
季統急忙點點頭:“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