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雲凡脫掉靴子,盤坐歐陽英對面。歐陽英道,“按照我所說的口訣,調理氣息。神安注腹,氣沉丹田,旋而爲一,自生造化。凝神合氣,氤氳流旋”
雲凡照着歐陽英所說,調息起來,進而忘乎所有,若遊懸半空,身若輕燕,飄飄然也,心無雜念。
突覺一股氣流暗涌而來,衝擊着半懸之身,左碰右撞,那氣流愈發強烈,遊走全身,燥熱難當,活脫得都能把其蒸熟。明知是歐陽英在傳輸功力,雲凡惟有強忍。汗水自額而下,衣褸沾溼。歐陽英亦然,蒼白髮梢之上冒着陣陣氣煙了來,眉角抖動。
兩個時辰過後
雲凡昏睡練功臺上,待其漸漸清醒之時,只見龍幽小蠻圍坐在旁邊等待着其醒來。小蠻一邊笑道,“大笨賊,你終是醒了,這般沒用,受點這麼點功力就受不了。”雖說無礙,但云凡亦還是比較虛弱,需得休息些許時候,方能全然好卻。雲凡見不見了歐陽英,問道,“你這丫頭就知取笑於我。對了,外公何在?其往了何處?可否安好?若外公有何不測雲凡定會悔恨終生。”雲凡焦急,龍幽忙告知道,“歐陽老前輩無礙,現有歐陽姑娘照顧着,想必無甚大礙,你且好生休息着,待明日我等再來找你,走吧小蠻,讓小姜好生休息。”說罷,二人離開了內堂不表。
話說翌日雲凡醒來,身體已恢復得七八分了,體內之真氣似乎已經被之前所煉同化了去,合而爲一。頓感渾身充滿力量,身體也似輕盈許多。來至正廳見一干人等俱在,惟缺歐陽英,經歐陽慧告知,歐陽英怕吵醒其休息,故而不曾叫醒。只是交代了句待其醒後去藏劍閣,取那灼言劍。故而小蠻龍幽等人俱在正廳等其一同前往藏劍閣。
藏劍閣,外書正楷大字牌匾,左右正聯只把福音來寫。高閣更是珍秀無比,紅木雕龍,獨具匠心。青磚紅瓦,彰顯貴氣。一言以蔽之乃一恢宏了得。
推開藏劍室石門,內陳一傳說中的灼言劍,周點着火燭。石門開啓那一瞬間,灼言劍見得外光,劍氣縱橫外泄,震滅所有火燭的燈火。內室漸漸暗沉下來,衆人被這劍氣迫脅不得後退至門外三丈。惟有云凡漸漸走進去,眼睛直盯着這把上古神兵,漸行靠近的身影遮掩了外照進的日光。藏劍室一片暗沉,什麼都看不見,衆人惟獨能看到的便是雲凡的背影。
衆人站在門外許久許久,歐陽慧擔心得喚了句,“雲凡,雲凡!!!”
雲凡依舊站立許久不語,龍幽三人無奈只得乾等,又不能靠近灼言劍。大夥心裡擔心,就等雲凡說句話,或一個動作也可以。這麼不動聲色讓人着實擔憂。
雲凡終於手握住了那邊劍,就在其握住劍的那一瞬間,那劍突然劍光四射,耀眼無比,其光可比正日,刺眼的光芒惹得三人睜不開眼睛。劍氣之下無完物,室內的燭臺俱被劍氣震碎,天地旋動,整個藏劍閣搖晃起來。雲凡手中的劍抖晃萬分,欲脫開其手而去,可雲凡今得歐陽英五十年功力修爲,鎮住一把劍該不算難題。
雲凡揮劍,如征服一匹野馬般駕馭起這劍,劍揮到之處便是劍痕,破碎聲不斷。三人早已下樓而去,惟留雲凡孤人在樓閣。雲凡將冽風斷使了一遍,大喝一聲,“啊!!!”,強氣催斷了半邊樓面,劍氣漸漸內收。灼言劍新得主人,雲凡得此神兵,自是皆大歡喜。
得此神兵大夥自是歡喜不已,但云凡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因爲今日所得俱是外公歐陽英所賜,自己不知該如何才能報得其大恩。恐怕也許也沒有機會報答了,因爲在此兩個月之後,歐陽英離世,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且說得此灼言劍,也該是下山的時候了,休息了一兩日,雲凡拜別了歐陽英,歐陽慧,便朝霹靂荒原而去。只爲雷靈珠,若神龍不依便是一場大戰。此去兇險深不可測。
霹靂荒原依舊紫電交加,風沙狂肆,礁砂之下,眼睛無視。漫天轟鳴,紫光瑩空。眼瞅着進入了霹靂荒原之中,卻不見神龍蹤跡,在上次神龍現身之地,未見絲毫痕跡。
“奇怪,難道神龍攜着雷靈珠離開了此處,怎不見神龍蹤跡。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神蹟不可追啊,走了神龍,如何去求雷靈珠,沒了雷靈珠便不能完成試煉,自然拜師便成泡影。”雲凡低首嘆息起來。
望着荒原的氣候,自點滴之中斷定神龍猶在的龍幽道來,“小姜莫急,瞧那,上次雷靈珠所在之地,依舊電閃不斷,故我斷定,神龍猶在。爲今我等便是想出說辭如何說服其借出雷靈珠,迫不得已之下斷不可傷了神靈。”
經由龍幽此一說,雲凡望着那神龍不讓去的方向,看着半空閃爍的紫電,欣慰之下,轉悲爲喜。但又念及若要與神龍交手,不管誰勝誰敗必有一方受損,正爲難猶豫間,卻聽得荒原外傳來陣陣叫喚聲,“姜公子,姜公子!!”
雲凡四下尋望,透過蜿蜒曲丘,陰暗微光下見得那人,步履纖纖,飄袖揚裙而來。原來此人便是唐雨柔。見是唐雨柔,又驚又喜的雲凡待其走近後忙問道,“唐姑娘你怎會到此?”
原來,自那次折劍山莊之別之後,唐雨柔隨唐海回了唐府。日夜思念雲凡安危的她卻怎也安不下心來,故而又一次離家而出,去得蜀山師父草谷處。後草谷告知雲凡已離開蜀山朝往荒原而來。夜以繼日趕路的雨柔望能早日趕上雲凡三人,卻不料路上遇疾而耽擱。今日此處相逢卻不知是該或喜或悲。
“唐姑娘,殊不知小姜日夜思念,今日得見,小姜內心甚是歡喜啊。”龍幽這句惹得雨柔紅撲了腮顏,不知自處。嘴表不一的雲凡,極力飾掩着內心之歡喜,嘴裡不忘唸叨龍幽兩句,“龍幽,休得玩笑,辱了唐姑娘名聲。莫要玷污了人家名節。”念想到此行之兇險,不想唐雨柔爲己犯險,婉言道,“吾乃一介村野莽夫,何德何能,讓唐姑娘爲在下如此,實在慚愧,今能再見唐姑娘秀顏,心實乃甚興,此行不同尋常,望唐姑娘還是回去吧。”
聽得雲凡欲趕唐雨柔走,氣得小蠻直踩雲凡腳,“大笨賊!!!唐姑娘大老遠跑來,你怎可趕走她。既然心裡念着人家,還要這麼做,真是不懂你們這些臭男人。”
“臭男人”三個字聽得龍幽很不舒服,“唉!!!“臭男人”就算了,幹嘛還要加上“你們”二字,我申明,我可不臭。”
“難道你等不知此行之兇險?神龍乃何物,得其雷靈珠比登天還難,強搶之下必會有所損傷,難道我希望唐姑娘隨我犯險嗎?此是我萬萬不可做,卻也做不到之事。誠然,我很想見唐姑娘,一直都想,然我怎可如此自私得讓其隨我犯險?”
聽得此話,小蠻慚愧得低下頭,沉默不語。唐雨柔道,“姜公子,休要再趕我走了,知你乃是爲我着想,然雷靈珠關乎蜀山,故我還是希望留下幫忙取得雷靈珠。”
雲凡着實無奈,只得答應,“好吧,既是如此,在下也不便多說什麼,不管發生何事,唐姑娘請好生照顧自己。”
“神龍乃上古神獸,值雨司,掌管天下雷雨。故我等不可傷其身,但又得求其雷靈珠。任由誰都會爲難,不過小女子有一計,不知當否?”雨柔道。雲凡打一稽首道,“唐姑娘請講。”唐雨柔將心中計劃說了一遍,雲凡三人亦覺的此計妥當,頻頻點頭稱是。
不消刻便來至這紫雲閃電腹地,腹地之中空無一物,無半點生命蹤跡,雜草枯骨自是毫無遮掩。那神龍突覺人類氣息,頓時現形於半空,潘璇遊伏,撕心龍吟,其氣勢着人不寒而慄,畏縮膽怯。
“又是你等,到此何事?驚擾本神之美夢。”神龍識得這幾人便是那日過往之人。也念及蜀山凌音道人,故而未有爲難之處,也只是問來所求罷了。
雲凡稽首欠腰,恭敬道,“叨擾聖駕之處還請神尊見諒,小輩們在此有禮了。我等無心驚擾,只由近來蜀山鎖妖塔鎖妖封印日漸衰竭,魔物即將現世,我等奉詔師命回蜀山鎮守。如今求得折劍山莊鎮山之寶灼言劍,小輩想料此劍能抵擋一陣,復加上風火水土四顆靈珠,及神農鼎鎖妖塔可保無虞。師命萬急,我等就此別過,望神龍通融留一去路。”四人又是一稽首,便朝神龍身後之路而去。
神龍龍睛望着雲凡身上所背之劍乃灼言劍無錯,所說神龍歷來不問人間之事。但也卻能知曉三界之內事,雲凡所說並非虛言。魔族復出已成定局,人間浩劫只在當秋。但作爲護佑人界的仙獸怎可坐視,天庭之束縛不可破。爲難之際,神龍仍想到倘要對付魔族雷火水土風五顆靈珠自是不可缺得。神龍何物,雲凡此誆騙之言其豈會不知,只神龍覺得靈珠終究是需要的,故而決定暫將這雷靈珠借於其,教其鎮住天下正氣樞紐——蜀山。這一來,己未曾出面幫助人間之事算不得違反天條。二來,幫蜀山即是幫得百姓免遭荼毒,也算是功德一件。
神龍喚住了雲凡等人,“慢着,見你所背是灼言劍無錯,不過僅靠這把灼言劍恐怕無濟於事。雖說你等有那四顆靈珠也是無用,難道你等不知非要集齊五顆靈珠方能成事嗎?”雲凡轉身,拜首道,“神龍,我等亦知非五顆靈珠不可爲,但如今這雷靈珠下落不知,更無時間尋得,故而先集四顆靈珠回得蜀山再作定奪。”
神龍自口中吐出一靈珠,其暈光耀奪目,如黑夜的一明光。神龍啓口道,“此乃雷靈珠,乃仙物,你等將其拿去,交與蜀山七聖,力保鎖妖塔無虞。俗世清平就看你幾位了。”說罷將祭出的靈珠付於雲凡。散去靈光的靈珠輕輕落在了雲凡手間。雲凡拜別神龍望蜀山而去暫且不表。
且說神龍望着漸趨模糊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小子,雷靈珠交與你,蜀山全靠你等了。那些即將發生之罹難之事,亦不知靠你這肩膀能否扛得住?此自是上天賦予你之使命。年輕人們,你等將一路艱難,好生挺過去,休要輕言放棄,切記切記啊。”
欲知後事如何,且由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