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駕遁駐足神魔界,陣法玄妙往來隔。
縱使粉身亦渡厄,竭窮餘力面生死。
忽來祥光破萬丈,紫霞煙籠戾氣消。
女媧呈世風雲變,傾定乾坤瞬息間。
且說四人進得這神魔之井中,怎見景緻如何:
井中狂風大作,颳起颯颯灰塵迷霧世界,滑剌剌天摧地塌,驟瀝瀝山崩海嘯,礁石撞擊若銅鼓振,惹得兩眼俱難睜。
邪煞魔戾籠氤氳,妖魅赤鬼罩煙霾。瀟瀟颯颯透幽深,無影無蹤慄駭人。飛籠黃沙萬千丈,漫起黑霧層層塵。滾石飄沙若風雨,風狂凜冽勝雪霜。
不見青天白日,彤雲飄渺,惟有混沌世界昏暗,天罡泰斗無極光,佛蔭仙道止步於廝。
神魔之井處設有一陣,名喚:陣。此陣厲害之處乃在於其閉關生門,獨開死門,箇中變幻萬千,乃由魔界戾氣結聚而成。內有青雲劍中鎮於陣。上貼封印,分“金木水火土”五行之變化,生風喚作煞風,風間生有萬千刀戟,倘若人遇此風,軀殼頃刻散爲齏粉;論其火,煥若舞蛇飛龍,口噴濃煙,煙掩人目,烈炎火焰燎燒,毫無遮擋,化作焦土;言其水,滾涌而下,傾瀉如注,澎湃翻滾淹蒼茫,汪肆浩淼催枯朽,排山倒海翻搗江;表說土,按地道之數,中藏凝厚之體,變化萬千,石滾黑砂,遁化無形。
陣黑氣彌天,陰雲布合,厲風呼嘯,冷霧縹緲,無限鬼哭神嚎聲不斷,無止無盡音繚繞。陣中兇險非比尋常,神魔之井有此陣結界,神魔莫能隨便出入。
鎮守神魔之井有一魔將名喚青魔,長二丈有餘,面如青靛,發似硃砂,齒露脣外,獠牙閃亮。見來了姜雲凡四人,騎來麒麟坐獸手持三丈戟斧,攔住道,“你等何人?可知神魔之井非尋常之地,沒我魔族通行令牌者不可出入,請出示令牌。”那青面魔人猙獰道。
“放肆,我乃二皇子龍幽,豈由你這廝在此間放肆,速速洞開陣暗門通道,放我等進去。”龍幽見那守將青魔不諳事體,詈罵道。
那青魔仗三丈戟斧於前,怒斥道,“好個狂徒,竟敢冒充我夜叉神族二皇子,不知珍惜這有涯之生命,休想逃今日之厄,便將你等悖逆無知之徒了結在這陣中,教你等死無葬身之地。”說罷,那青魔化身一縷青煙,徑飄陣中。
“龍兄,可知這陣道法如何?”雲凡問於龍幽道。
話說龍幽講述這陣,對雲凡三人道,“此陣道法無邊,內生混沌變幻,按天地人三才演化五行之術,金木水火土各有功法,一把青雲劍坐鎮中池,四角幡旌符印咒,玄機道法演天機。你等隨我進入陣,不可妄動,見機應變。”
且說四人進得陣中,頓現四下裡陰霾布合,迷空冷霧,響聲雷鳴,其勢若山倒,骨碌碌天崩地裂。一蓋天彌瘴,洞開一門,四人進入其中,怎見得:
四幡分四色,東隅青幡招展,殺氣震天衝凌霄;西隅黑幡紛紜,徵雲裂地自地起;南隅黃幡飄飄,烏雲坎氣上下徘;北隅紅幡蕩蕩,火焰掘地噴炎海。
中地青雲劍震懾八方,撩撥四方鬼魅殺至,刀劍迸透秋寒光,如麻槍戟密矢射。開天闢地秋月斧,方天畫戟羽翎飄。猙獰凶煞骷髏兵,惡神妖魅無形士。嚎喊似潮,勢若猛虎,長刀短劍鋪蓋天。
見來如此魔兵鬼魅,雲凡仗灼言劍揮刺骷髏兵,刀劍相加,搖劍拽步,畫符咒破滅妖煞,渙滅肆潮兵勇。鋃鐺刀劍碎裂,沉沙斧戟折。念訣萬劍,破天殺伐四海兵,化風變塵渺飄蕩,泡影消逝無形間。
紅幡烈火漫燒,三昧真火摧殘凡軀,但見龍幽手舉十字妖槊,力擋火舞龍蛇,其勢若火眼狻猊,奪目火焰,直將龍幽籠罩熾燒。羅淵枷魂判加護其身,三昧真火莫能近身,但聽道出一聲“破”,紅幡自燒焚化灰燼,四幡失北隅一角,陣失火陣,五行缺失有一。
騰騰殺氣滾塵埃,遍地盡聞征伐聲。一曲度厄調直教所來魔兵倒戈相向,戡亂自由仙妙曲,摧兵破敵彈指間。撩動殷殷入夢調,沉醉棄兵又解甲。好不妙哉!
揚沙飛石土狂虐,豈知大地之母顯神威。風爲止,土凝落,平復無起一瞬間,須臾便教土咒破,真乃班府檻前耍大斧,無地自容羞掩面。青雲劍裂開一角,土咒符印渙失。四方幡旗俱爲灼爲灰燼,咒印漂於無形。
那青魔遁現陣中池,見四人破了四幡輔陣,驚奇道,“果真有些手段,能破此四幡者可謂寥寥,你等手段究竟如何,能否破吾主陣,便要看你等造化了。”
青魔下麒麟坐獸,坐盤執掌符印,口唸有法,霎時符印罩天蓋地,巧布天羅地網。生死門俱關,其乃是要做困獸之鬥,意在同歸於盡。
命數在此,該有此劫。殊不知此陣早爲有心之人利用,意在誅戮四人,此乃後話此過不表。
話說四人被困陣中,前無進路後無所退,九分爲難一分憂。那青魔揮揚道法,五行生分八卦無極。殺氣直逼三千丈,惡氣衝破五雲端。
半空飛揚刀戟,勢在斷肢於砧板,碎軀於刀俎。萬劍有訣以對之,迎刃有法險爲夷。那廝仍不甘心,揮手左右連轉數轉,隔空運八卦法印往下一擲,雷聲交作,四人御法支撐,咬牙切齒。好一八卦法印,直教四人肢顫難支,不知該當如何。但聽雲凡道。
“今日此劫難逃,生能有君陪伴死亦無憾,只不過莫能盡人子之孝道,爲奉茶之事,養無邊壽福,有失綱常。”
龍幽深深怪責道,“有今日如此俱是我之過錯,若不是我要尋找皇兄,不逞能於此又何苦如此,又怎會有今日之厄境。千般過錯俱在於我。”
“這都什麼份上了,盡講些無用話語,爲今之際便是想出逃脫之法,封印如此強烈,非我等之力所能長久。”小蠻無力支撐道。
“是啊,龍公子,現在不是怪責誰是誰非的時候,小蠻姑娘說得是,現在還是想法脫身才是。”雨柔贊同小蠻所說,道於龍幽。
那青魔坐在中池見得四人已是無力招架,仰天大笑道,“哈哈,快哉,看你等還能支撐多久,毋須須臾之功便教你等化作齏粉,灰飛煙滅。”
又來萬千刀劍,此時的雲凡四人已是無暇顧及,腹背受敵,難以招架,眼睜徒受殺伐。
正此危難之際,千鈞之刻,生死一線之機,雨柔脖間煉彩石泛起紫霞暈光,明光道道,丈丈射折。彩石本是女媧之神物,此番煉彩石之靈力激起沉睡小蠻體內女媧所遺之無盡道力,致使小蠻露出本形,怎見得:
半身蛇體自盤旋,萬世只由嗣女媧。生來承接仙靈功,爲母大地佑無邊,道法無窮混不知,至死方曉頂天力。
話說這彩石之靈力激發小蠻體內蘊藏之道法,然其尚且年幼,無法自馭其功,頃刻便是道光萬丈,破碎萬劍刀戟,震滅八卦法印。雲凡龍幽雨柔凡眼肉胎又怎能受得如此神光,俱把手掩遮目。
麒麟獸爲光所懾服,逃遁而去。那青魔被此神力飛震彈出打在半懸的青雲劍之上。青雲劍之五行封印起生變化,一聲雷鳴,火罩其身,煅燒交織,雷火齊發,不一時身體化爲齏粉,隨風飄逝,青雲劍則折斷碎裂,落於沙地。陣破於當場,雲開明朗,路途坦蕩。
話說小蠻經此彩石之召喚,體力不支竟昏將過去,那半蛇之身瞬時消失,還原人形。龍幽見勢忙將小蠻抱住,呼喊起來,“小蠻——,小蠻——”。儘管竭力喚喊卻依舊不能將其從沉睡中叫醒。無轍只能身背其前往祭都。
“定是這煉彩石喚醒了小蠻體內大地之母之母性,激發無窮神力,破開五行八卦法印,解救於危難。真是難爲小蠻了。”雨柔望着不省人事的小蠻嗟嘆道
一個時辰之後
小蠻恢復意識,頭些許疼痛,叫道,“頭好痛,剛發生什麼事了?爲何我一點記憶也沒有?我是不是死了,這裡是陰間地府嗎?爲何跟神魔之井中景緻無異?”
自那之後小蠻一直沉睡,急壞了龍幽,聞知小蠻恢復如往,心中漸安,喜笑顏開,道於小蠻,“你終於醒啦,小蠻女俠!”
小蠻忽然意識到自己被龍幽揹着,臉色紅暈,忙啓口叫喚起來,“啊!!!我爲何被你揹着?快將我放下,你”
將其放下,龍幽走在前不做回答。但聽雲凡告知,“剛你忽昏迷沉睡,是龍兄一路揹着你,不肯假手他人。”
小蠻紅撲臉頰,眼睛偷視龍幽,心中有道不出感覺,似桃梨花俏枝頭,蜂蝶嬉舞草間,青青細柳排河岸,願爲琴曲悅君顏。
“既然是本女俠救得他,理當如此,是吧?唐姐姐。”小蠻故作迴應道。
雨柔掩笑,纖纖着細步,精妙世無雙。一路談笑風生,徑往祭都而去此過不表。
但說祭都皇宮,祭祀宮中,一人靜坐法臺,但見其怎生裝束:
頭飾碧玉冠,身着翡翠袍,腰間纏着黑色玉帶,魔骨戾風道氣盛,腹中玄秘無極。眼生陰陽辯鬼雄,肢生窮力支天地,囿居深宮大祭司,無人知曉道深淺。
手奉魔物乾坤珠,演算得知龍幽四人已破那陣,死了守將青魔,過神魔之井,直朝祭都而來